“你!你——”
栾芝急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栾茗都为栾芝这性子掐了把汗,栾芝的性子是从未变过的,只是如今手段还不成火候,难与云芷相以比较,果不其然,云芷还在居高临下地怜悯这栾芝的可悲,栾芝就已经扑到了她的身旁,与之扭打了起来。
生像是一场止不住的闹剧。
“来人!”
皇上眉头皱地更是严了几分,叱责道:“将人压下去!听候审问!”
栾芝着实是还未占到什么便宜,就被几个侍卫带下了殿中,浑浑噩噩的这一晚,当真是如梦幻泡影一般,转瞬便逝。金碧辉煌的璀璨宫殿据她越来越远,唯有王柳汀如疯了一般想要扑过来的狰狞面目在她眼前徘徊。
想想刚才心狠退了与栾芝的婚事,安原王竟觉有几分值得。
“父皇,可不要再为了这些事所气恼了。”
安原王与刚才被自己命令处理酒盏的小太监使了使颜色,小太监便把盛好美酒的酒盏递了过去,安原王面露笑意,以酒相邀:“儿臣想敬父皇这一杯!”
“王兄刚刚分明还答应本王先饮一杯,怎如今仍是先邀父皇,莫不是心中确无本王这个王弟?”
“王弟说笑,那怎会。”
安原王面露尴尬,心中却是暗恨历晖年好生不识趣,可面上仍要赔着笑,撑起假惺惺的皮肉,做兄友弟恭的安原王。
“王兄心中可是一直有王弟的位置啊!毕竟同为手足,日后还需相互多加照拂,岂能现在就伤了感情。”
“王兄说的是,那这一杯,王弟先敬王兄了。”
历晖年办事倒也称得上一个雷厉风行,丝毫不留给安原王推却的机会,便从栾茗手中接过酒盏举杯饮尽,。
“王弟实在是豪迈。”
安原王尴尬地笑了笑,想着左右手中这盏已托那小太监做过手脚,是没毒的,狠了狠心,安原王便也一饮而尽,可才一杯入腹,安原王就觉察出了一丝醉意……
不好,好像不是醉意。
安原王稍一不留神,就是向身后一仰,径直向身后跌去,吓却一众人。
“王兄这是怎么了?可是这酒——有什么问题?”
历晖年直接与安原王将事挑到明处,安原王浑噩了好一阵儿,这一下子的确是把他跌的不轻,几乎是闪了腰,若不是存着一份好底子,恐怕也未必承受的住。
“这酒能有什么问题?”
安原王强打精神。
“宫宴的吃食一向是精心筹备,本王可不相信能有人宫宴的吃食上做些什么手脚,还不被人发现!又只有本王一个人中毒?”
“也许这贼人是冲着您一人来的呢?”
历晖年笑中含义颇深,句句噎的安原王无话可答复,他总不能说今日中毒的本该还有皇上。
“父皇,三哥明显是酒中被下了毒,若不查出毒发何处!恐怕后果不容小觑!儿臣认为,还是该赶快命人查探这毒是来自何处。”
“皇儿说的是。”
皇上刚要招手去传唤宫中侍卫,就见安原王此时已不是强打起精神了,而是惨白着一张凄清的脸,从牙缝中硬是挤出来了几个字:“本王不过是一直脾胃不好,今日未听大夫的劝奉饮了酒,适才一时站不住身子。王弟怕是有些多虑了。”
“原是如此。”
历晖年将信将疑地点了头,一瞧他这反应便可知,他只信了几个字,那便是安原王脾胃不好。
“王兄当真确定自己没有事儿?这若是真中了毒,那可不是闹着玩说笑了一般,若是重了——王兄这条命可就搭在里面了。王弟倒是有自信为王兄诊断一二,再开上一副解毒的方子。”
“确是不必!”
安原王连连摆手,强颜欢笑:“王弟是多虑了,本王的的确确只是脾胃不好,受不了饮酒这个刺激脾胃的习惯,想来这日后也当也戒了酒的……唉,王弟不妨是先回去歇歇神罢。”
明面上算得上是劝好了历晖年,安原王才回了自己的座上,与慕天捷催促着解毒的丹药。
“父王别急,这调配丹药的法子还是麻烦了些,又不能被人发现了。”
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笙歌夜宴,暗藏异心,安原王是一盏酒都未曾劝得皇上饮下,还险些将自己搭了进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莫非皇上已知晓了他的动向,有心防备?
“父王,既然与栾家小姐的婚事了断了,您觉得那位易家小姐如何?左右两家也是不交好的,那易家小姐也是出了名的软弱性子……”
安原王冷哼一声,当即打断道:“你当我不知你揣的到底是什么心思?我劝你趁早是断了这个念想,不要再做这些个不切实际的梦了!”
因今日的事碰了一鼻子的灰,安原王心中岂会舒畅?只是他拂袖愤愤而去,未曾看到身后慕天捷狼子一般怨毒的眼神……
“那易家小姐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废寝忘食?我当时便奉劝过你许多次,拿捏好了栾茗那个不知数的!来日还不是什么都是你的?你偏偏将那栾茗气的走了,换来了一个能将家都折腾散架子了的栾芝。若不是婚事已退,你便好自为之吧!”
“那栾芝除了没什么脑子,倒也无伤大雅。”
安原王冷哼一声,便是这个没什么脑子的栾芝今日气霎了他。
“无伤大雅?只怕是要坏了你我的事,陛下如今恐怕已经发现了,否则怎会如此寡绝。看来你我要将余下的事拖上一拖,等些日子了。”
“为何要等些日子?”
安原王刚要与慕天捷解释,就听慕天捷坦率道:“这有些事倒也不非要拖下去的,眼见便要到了陛下的生日了,儿臣觉得这个日子很适合父王动手起兵。”
“确是个不错的日子。”
安原王啧啧赞叹了两声,听闻今年皇上想要一切从简,倒为他行了不少便利。
“我知你如今对那绥阳王妃还有几分念想,只是你如今与她已是两条路上的人,便不要奢望这些不切实际的了。但你若是想要利用她,父王绝不拦着你。”
慕天捷忽地沉默了,他曾经把利用栾茗、掌控人心,乃至纵横棋盘都当作了理所应当的事,仿佛他生来便是为了这个。
可如今再提让他利用栾茗,他竟有些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