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心在潜意识中抗拒着徐麟的温柔,可是她又很难集中精神去想为什么,只能委屈地看着他,真的不想再下什么象棋,也根本不想听什么故事,她只想赶紧离开徐麟身边。
是的,徐麟太过心急使用2号香水,终究是有一些反作用的。因为效果太强烈,导致乔星心大脑深处发出了抗拒,身体会涌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徐麟见她眨着大眼睛,转眼眼底就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不禁有些慌神。
“星星,你别哭。好好好,我送你回房休息,你别哭。”
她委屈的模样看得徐麟心里针扎一样发疼。
乔星心听到自己可以上楼,说不清为什么,但确实感觉到心神一松。
徐麟想着,可能自己太得意了,想要亲近的想法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乔星心潜意识中开始抗拒。他想着,等乔星心回房睡着之后,他在偷偷潜进去。
他很有把握现在的乔星心不会再拿柜子顶住门了。
就像徐麟猜想的那样,乔星心回房之后就乖乖地躺到床上,他在关门之后很久都没听到动静,显然她没打算搬床头柜堵门。他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得逞的笑意,打算过个半小时再进来。
而乔星心躺下去之后,却睡不着,翻了几次,觉得脸上干干的很不舒服,于是就爬下床,去浴室洗脸去了。
香水虽然麻痹了她的认知,但改变不了她常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所以当乔星心洗好脸坐在梳妆桌前,拿起一瓶护肤水正准备往脸上拍时,就看到了桌上的字。
她皱眉,心跳隐隐在加速。
或许是因为远离了徐麟,她精神恍惚没那么厉害了,她急忙搬开瓶瓶罐罐,就看到了自己刻上去的那几个字。
她如遭雷击。
她花费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想起早上将这些字刻上去的始末,心中狂跳着,将瓶瓶罐罐放回原位,然后走到枕头底下摸了摸。
真的有一把刀。
完了……
不过是一个中午而已,她的记忆力竟然已经恍惚到这种地步了。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把刀带上来的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如今处境的危险程度,远远在她想象之外?
不!必须要做点什么了!否则,再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等她晚上的时候说不准就将所有事情忘记干净了。
这样太可怕了。早上的侥幸心理不能再有了,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扭头,看向衣柜里的那几件连衣裙,咬牙。
不管怎么说,必须试一试。
她走过去贴在房门上听,确定外面没有徐麟的声音,这才走到衣柜,将一件颜色米白色的连衣裙拿下来,然后走到浴室,将门关闭,拿出切肉刀握在手心里,朝衣服上狠狠割过去。
衣服在刀尖下分为两半。
她又是割又是撕,将衣服撕得不成样子,撕出了好几条布条。然后她握着刀,刀口抵在自己手臂上,手指发抖。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若不是真的绝望,没有人会愿意伤害自己的身体。
乔星心将手臂搁在流理台上,刀尖划开皮肉,鲜血顿时冒出来。疼痛的感觉让她大脑出现了片刻的清醒,她想起了慕容辰的脸,想起了他二十年的守护,想起了他的爱。
阿辰,我愿意为你冒险。但若真到了最糟糕的那一刻,我希望你不要伤心。
重活一世,能够爱你一场,我已经很满意了。
她看着迫不及待奔流而出的鲜血,咬咬牙,将撕好的布条铺开,另一只手手指沾了鲜血,开始在布条上书写着。
SOS。
国际统一求救信号。
她知道这个方法很蠢,因为周围没有人家,求救信号会被看到的可能性非常的小。她之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来做,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徐麟竟然已经变成了魔鬼。
此刻,她必须要做了。
每一条布条都写上SOS之后,她把裙子剩下的布料摊开,书写了一个‘help’。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的脸色早已惨白,头脑止不住的晕眩。
她开了水,将血迹全部冲洗下去,然后拿了剩下的最后一点布料重重绑在自己伤口上。之前参加综艺的时候,她有专门去学习过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其中就有说到包括在野外受伤如何处理的一些技巧。
所以虽然她的包扎很粗糙,但绑上之后,血总算是止住了,只不过残留的鲜血仍然是把布条给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将连衣裙的袖子轻轻放下,遮住伤口,确定流理台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这才小心翼翼将刀冲洗干净,放回到枕头底下。
疼痛的持续令她理智恢复清醒,她手中捏着这些求生的布,陷入思考。
别墅中加起来一共有五个窗户,外加一个阳台。窗户分别分布在三个卧室、客厅、以及二楼走廊尽头。五个窗户的布局其实正好是三面朝外,如果她将这些求救的布条都绑上,那么,就仅仅是大门这个方向没有求救信号而已。
这两天,别墅中除了她和徐麟的动静,再无任何动静,她可以很确定,别墅外面没有人在守着。
阳台的方向跟卧室窗户的方向正好是90度角,对着的是别墅外围最宽阔的草坪,距离外边的树林大概有两百米的距离。
也就是说,最有可能被发现求救信号的,就是阳台的位置。
可是,她要怎么瞒过徐麟,将这些都绑上去呢?
徐麟时刻在外面守着她,就今天的表现来看,几乎是对她寸步不离的。她刚才说想要睡觉时他那么抗拒,明显是不让她独处。
就连早上她争取到偷切肉刀的机会,都是谎骗了他留在厨房,才争取到的。
她必须想一个办法,让徐麟在不注意到她的情况下将所有求救信号都绑上去,并且确保徐麟不会往窗户和阳台的方向走。
否则,一定会露馅。
什么办法呢?
乔星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现在,好像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很不情愿,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做好决定之后,她深深吸一口气,将布条放好,推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