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沈灵正在给他上药，发现他心跳似乎加速了，很是忐忑。
抬眸看他，却正好撞入他的视线中，那样幽深，充满了强势。
她一怔，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蔡云德回过神，往自己伤口看一眼，笑道：“没有，你没有弄疼我。”
你只是太美，美到我的心里去了。
上了药，她十分认真小心将纱布覆上去，然后贴好。动作不敢重，于是屏着呼吸，凑近了，用指腹推平。
她的长发便是这时候，忽然挠在他身上。
蔡云德呼吸一紧。
她低垂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在她下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好看得让他差点无法自控。
遗憾的是，她的动作还算快，弄好之后便起身。
随着她的离开，蔡云德心里空落落的，竟然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要不要再弄出个伤口来，让她给自己上药？
当然，这只是他一瞬间的想法，他是不可能说出来吓到沈灵的。
“我弄好了。你还好吗？我觉得，你伤成这样，要不还是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吧。”
她总觉得自己包扎不太靠谱，尤其是他腿伤那么重。
蔡云德摇头：“不用。我身体自愈能力很强，用不了多久就能好的。你饿不饿？我厨房里好像有面包，你要是饿了，自己去拿着吃。”
“不用了，我有吃过晚饭的。”
沈灵有些强迫症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酒瓶一个一个收拾到箱子里面去。
真可爱。
蔡云德眼底有一抹笑意在流淌着，说话都温柔了几分。
“你怎么会在我这栋楼当家教？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该不会一直在错过她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估计得后悔死。
沈灵老老实实回答道：“兼职是刚找到的。之前那一份，我不做了。”
之前便是因为勤工俭学，一时贪图速度从小路绕过去，才会发生被几个混混盯上的事情。那件事给她心里带来了很大的阴影，她甚至为此辞了那份家教兼职，重新去找。
今天其实是她第一天上班，因为雇主家里有点事，所以耽搁了时间，才会那么晚才开始的。没碰见蔡云德之前，她对这份新兼职还是挺满意的，因为这份方向是出了校门直接左转坐车直达，无论赶不赶时间，都不需要经过校门口右边的小路。
对她来说，安全得很。
只不过在碰见蔡云德之后，她开始觉得，这份工作还是得重新考虑考虑。
“我刚才听了一点，你弹钢琴真好听。是从小就学的吗？”蔡云德对她很是好奇。
沈灵点点头，“从小就喜欢，所以一直在练习。”
“那你怎么不去报考音乐学校？我觉得，你弹钢琴那么好听，应该是能考上音乐学校的吧？”
清大虽然也设有音乐课，但那仅仅是选修课，根本跟正规音乐学校没得比。
提到这个，沈灵眼神便黯然下来。
蔡云德一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应该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事，拍拍自己旁边：“坐下来说说呗。就当做是陪我聊聊天。”
沈灵挣扎了一下，还是坐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蔡云德没那么强的攻击性了，看起来挺温和的样子，是可以聊天谈心的样子。
她有点闷闷的：“我爸爸妈妈说，音乐作为兴趣爱好很好，但是如果作为往后的职业，有点太过冒险，而且以后工作会很难找。”
原来是这样……
“其实你爸妈说这话不对。”
“哪里不对？”沈灵疑惑地看向他。
蔡云德笑了：“工作好不好找，要看你怎么找。如果你一心是奔着音乐家，就是坐在演奏厅里很高雅地弹琴那种，并且非那种不可，当然会难。可如果你要求没那么高，只要是跟音乐沾边的，都可以当做职业，那可就容易找多了。毕竟，你一个非专业的在读大学生都能找到音乐相关的兼职，还怕成了专业音乐学会说呢过之后找不到工作？”
沈灵忽然间被他说得语塞。
她竟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
因为她实在太乖了，乖到爸妈说了什么，她便听什么。所以当爸妈说走音乐专业以后工作会非常难找的时候，她便下意识地赞同了爸妈的观点，并且之后一直以这样的观点在给自己灌输。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就业方向可以很灵活这个问题。
“我，我也不是非要当演奏家不可。”
她只是纯粹喜爱弹钢琴，对别的专业兴趣都不大，却愿意一整天跟钢琴为伍，愿意去学习钢琴的知识。
“那不就成了吗？”蔡云德嘴角勾起一抹笑。
沈灵咬唇。“可是，我已经选了别的专业了，如果这时候转学校，会很麻烦的。而且，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这下，蔡云德便不知道怎么劝说了。毕竟，他很小就没有了爸妈，也从来没有过幸福温馨到可以跟爸妈谈心的时候，自然不懂得怎么去跟爸妈沟通这种问题。
不过沈灵也没指望蔡云德能真正帮到自己，她笑了笑：“其实我现在的专业也挺好的，钢琴我可以课余学，当做兴趣爱好，也挺好。
说完这个，沈灵惊觉自己竟然跟蔡云德聊了那么多，顿时有点不自在，站起来，“那个，我要回去了，很晚了。”
蔡云德一怔，这么快吗？
但孤男寡女的，且她胆子又那么小，他总不能强行挽留人家，只好道，“要不你等等，我换一身衣服，送你回学校。”
“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回去。而且……你受了伤，开车很危险的。”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因为蔡云德体力不支导致无法正常驾驶，自己跟着倒霉。
蔡云德眼中的遗憾更浓烈了，“你什么时候会过来做家教？”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很是警惕。
蔡云德让她的小表情逗笑了。像极了一个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兽，幼稚地保持警惕，以为那样就能够摆脱危险。
“没什么，想免费听听钢琴曲。我刚才说过的，你弹琴很好听，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