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够了没有?”
沈灵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不会好,“秦晚同学,你拼命用言语来打击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快乐吗?事实上你非但没办法阻止蔡云德喜欢我,更没办法阻止蔡云德不喜欢你。我早跟你说过,如果你喜欢,你光明正大去追求,我绝不会拦你。可你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却有勇气总是到我面前说三道四。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很羞耻吗?”
她给过秦晚太多宽容了,从一开始的冷嘲热讽开始,她就一直在忍让着,无非是看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不想让关系弄得太僵。可秦晚得寸进尺,误以为沈灵是软弱可欺,丝毫不知道收敛。
那么沈灵为什么还要继续忍让?
秦晚被她怼得小脸涨红,拼着自尊也要犟嘴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他,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他?”
沈灵冷淡地看她一眼:“你说得再多次,再响亮,除了能骗你自己以外,又能骗谁?如果骗自己能让你开心,那你就继续骗下去吧。”
说完,她懒得继续废话,扭头回寝室。
秦晚站在走廊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没有人在看她,可她却感觉像是被剥干净了衣服,暴露得彻底无疑,少女的敏感的心也是有很强的自尊的,而沈灵的那些话无疑是将她的自尊践踏在地上。
偏生她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因为是事实。
沈灵越是坦荡,衬托得她越像个小人。可她从前明明也是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啊,除了爱美一些,要面子一些,何时有过如此卑劣的心理活动和行为了?
暗恋就像是怀揣着冒泡的气泡水,忍不住想要打开盖子品尝那点酸甜,气泡却随着时间的发酵,彻底变了味道。
她默默掉下眼泪,又默默擦干,走进沈灵的寝室。
沈灵这会儿正在拿书在看。她心里有点烦,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这种烦,实在是好学生的消遣方式太有限,所以只能拿起书本,通过复习来平息自己的情绪。
眼前一阵阴影笼罩下来,竟是秦晚走到她旁边来了。
她抬头,蹙眉。
寝室里的舍友见秦晚进来,纷纷露出防备的眼神。那天沙滩公园的争吵闹得那么大,她们可是记忆犹新的,心想着,秦晚该不会又来找沈灵麻烦吧?沈灵也太倒霉了吧。
谁知,秦晚却朝沈灵正儿八经鞠了一个躬。
把整个寝室吓一跳。包括沈灵。
沈灵急忙站起来:“你做什么?”
秦晚低着头,眼睛很红,声音有点哽咽,“对不起,你说得对,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是我学坏了。对不起。”
她又鞠了个躬,哭着小跑着离开。
沈灵跟舍友面面相觑。她们震惊之余,暗地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毕竟,秦晚能意识到自己有错就好,四年大学才刚刚开始,若是持续针锋相对四年,哪里还能有什么美好的校园回忆?
舍友试探沈灵的态度:“沈灵,秦晚给你道歉了,你还会怪她吗?”
沈灵拿着书,怔怔出神了一会,抬头笑道:“我没怪过她。”
大家相视一眼,笑了。
……
“云哥,你别喝了。才出院没多久,再喝就得要进去了。”
相熟的K吧里,蔡云德正在喝着闷酒。
他喝了不少,脸上脖子上都是酒精的红,姿态有些慵懒瘫在沙发上,眼神迷离,手里抓着酒瓶,满脸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耗子和东子是真的头疼。
要说喝酒,以前搁他们身上那真的是家常便饭,有时候酒水当饭吃都是有的。平时出来玩不喝酒,他们还会浑身不自在呢。
但是什么时候喝,也别在这时候喝啊!头儿在等着呢!
前两天蔡云德出的主意,头儿采纳了,也实施了,这会儿豪爷正在警察局被暂时拘押着,连保释都很麻烦,只能等48小时过,警方确定没有直接证据,才能自由。
而在豪爷被关的大好时机,他们当然不会错过搞事情的重要性,这不,立马约了今晚去码头那边的场子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
可是作为重要人物的蔡云德呢?居然在K吧里喝闷酒,还把自己喝得大醉。
这不是耽误大事吗?
“云哥,你赶紧别喝了,坏了事,头儿肯定生气的。实在不行,我跟东子一起想办法,看明天怎么去帮你把嫂子哄好?您赶紧起来干正事吧!”
耗子不知道蔡云德为什么喝闷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但是这种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费什么脑子就能猜到。
除了沈灵之外,哪里还有人能让蔡云德如此失魂落魄?
蔡云德的眼皮动了动,总算是有反应了。
“几点了?”
“七点半多了,头儿可是说好八点准时在码头集合的。得赶紧过去了。”
蔡云德松手,将酒瓶放在桌上,摇摇晃晃撑着身子站起来,懒懒道,“走吧。”
耗子和东子迟疑地看一眼,“云哥,你能行吗?要不我给你买点醒酒的药?”
醒酒药?
蔡云德笑了,笑容是一贯的冷漠和不羁,“老子行不行,你说了不算,老总说了不算,得这双拳头说了算。”
说着,他抬起拳头,眼底戾气闪动。
行吧,不行也得行了。
耗子和东子赶紧架着他出门。
晚上八点,码头附近某个地下钱庄,忽然出现一批捣乱的人。这个场子是豪爷的场子,豪爷盘踞码头势力多年,别说是搞事情的,就是平时道上的兄弟都要给几分面子,约束手下的兄弟别去搞事。
可豪爷刚被关进警察局,就有人上门挑衅了。
蔡云德搞事情一向奉行快准狠的风格,根本是废话都懒得多说那种,直接拆了场子里庄家出千的伎俩。正好有个身家不错的土大款在桌上输了十几万,一听,那还得了?顿时就闹了起来。
会场的人自然是要找蔡云德算账的,可蔡云德丝毫不怂,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掏出护腕绷带绑上,右手撑在桌子上,身子飞跃而起,双腿直接凌空,一脚踹在那话事人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