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子。”薛画之轻声地喊了一声。
结果对面的人回头,不是冯墨亭,薛画之的眼神黯然失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不好意思,我认错了。”
薛画之松开自己的手臂,她有些垂头丧气,没想到自己一过来,就把人给认错了。弄得现在还真是尴尬,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要这么冲动。
正想着,没想到薛画之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一看,没想到冯墨亭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这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你啊。”薛画之裂开嘴角,露出弯弯的弧线。
刚才还是阴天的情绪,现在倒好了,立马就放晴。
冯墨亭今日穿着也简单,一身淡蓝色的长袖衫,腰间还是通透的白玉吊坠,只是发髻间的簪子,薛画之还记得。
没想到,冯墨亭还佩戴着自己送给他的簪子,薛画之一眼就能看得到,于是抿着嘴巴笑了笑。
“今日抽签,也不知道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薛画之苦笑一番,如果说对于笔试还稍微有点信心,那实战对于薛画之来说,完全就没有任何的经验可谈。
不过,冯墨亭到是安慰了她。
“你若是经验丰富,不早就成君使了吗,何须还要在这里抽签呢?你看看那些人,哪个脸上不时担心?”
这番话倒像是有一种魔力,薛画之抬起眸子望去,大家好像都有些忐忑不安。看来,大部分的人都是第一次选拔,毕竟是三年一次,谁的生命里还有几个三年呢?
“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的安慰,总是让我不那么紧张。”薛画之笑着,她不得不承认,冯墨亭的鼓励还是很有用的。
两人还没聊一会儿,抽签便开始了。按照原来的规矩,基本上都是十个人进去一批,薛画之环视在场的人,差不多只有五十人左右。
可以推算,淘汰率还是很高的。薛画之记得,之前可是上百人进行文试,现在只剩下五十个人。
竞争可真是残酷啊!
正感叹着,薛画之就看着面前的冯墨亭被叫过去抽签。抽签的地方是提前布置好的,还有几层神色的布料给围住一块地方,数了数,正好十个。
薛画之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等到冯墨亭从里面走出来,到是一脸轻松的模样。薛画之本想问问他,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念到名字。
“是,我在。”薛画之点了点头,赶紧从人群中跳出来。
薛画之和冯墨亭擦肩而过,还能小声地听到他对自己轻声说了一句“加油”,然后两人匆匆地一闪而过。
有了这两字,薛画之顿了顿神。这一路上,总有一个人在默默地鼓励自己,为自己加油。薛画之在此之前,真的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冯墨亭。
薛画之掀开帘子,低着头走过去,抬起头一瞧对面就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你就是薛画之?”中年男子问道。
薛画之赶忙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薛画之,我来抽签。”
中年男子挑眉打量了她一会儿,摸着自己的两瓣小胡子,笑着说:“也不知道薛有才享了什么福气,我和他同窗多年,也没见他的天资多高。估计是把聪明劲儿都给你了!”
听到这番话,薛画之心里差不多就有数,原来对面的中年男子和父亲以前是同窗。不过他到是当了小官,父亲就落选。
以前往事,薛画之不便多说什么,她知道处境尴尬,于是点点头笑了笑。最后,她伸出手拿了一根签。
定睛一瞧,签上面写着两个字:诸城。
“诸城?”薛画之一看,轻声地念了一句。
这个位置的名字,薛画之之前听说过,不过也是在那些文献书籍里看过一两次而已。
“诸城这个地方可不简单啊,小姑娘。”
中年男子的眼神意味深长,然后看了看签的后背序号,接着在本子里查找对应的信封。很快,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中男子就把对应的信封拿出来交给薛画之的手上。
“这是试题,拿好了。”
薛画之拿好了信封,转身准备离开,听到身后传来“下一个”的声音,就代表自己的抽签已经结束。
从城楼上走下来,百帘赶忙迎上去,拉着薛画之的手腕,把她从台阶上扶下来。
“姑娘,咱们马车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出发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就成。”百帘站在薛画之的身边说道。
薛画之点点头,然后把手里的签递给百帘。
“诸城?”百帘一边说着,小眼睛珠子转了转,“这个地方我听说过,不过好像比较远。”
薛画之又点了点头,的确比较远,如果坐马车,算上特别快的速度,也得要个两天两夜的时间才能到。
最担心的还不是距离,最担心的是对于诸城的不了解,薛画之本来想要打开信封再瞧瞧。但她还是决定回家再看,于是把信封藏到袖子里面。
----
晚上,薛兆齐见三妹没来前厅,于是亲自来到画之的房门口,敲了敲门说:“三妹,吃饭了。”
门里没有回应,于是薛兆齐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回事,难不成不在家?”薛兆齐自言自语,清了清嗓子,准备推门进去。
刚准备推门,结果门就被打开,薛画之站在门背后,她看着薛兆齐然后叹了一气,样子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白天回来后就看到你是这副模样。”薛兆齐问了一嘴。
薛画之回来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回到房间,也没有仔细地和家人说自己被分配到哪里,又或者是完成什么任务。
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薛兆齐也差不多能猜到一些。
“今天我见你闷闷不乐,多半是因为抽签的事情吧。你放心,不管多远的地方,你二哥一定会帮你的。”一边说着,薛兆齐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还信誓旦旦地这么说道。
虽然是这么说,可薛画之一听,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结果,薛画之还没砍口,倒是百帘在一侧替她说了话。
“咱们姑娘这次抽的是下下签,之后要去诸城。”百帘站在薛画之的身后,也是十分的无奈。
诸城这个地方,薛兆齐可听都没有听过,这下也是面露难色。不过很快,他立马转向话锋,道了一句:“别难过妹妹,这不一定就是坏事。我等下去看看,说不定我真有认识的人。”
薛画之摆摆手,自己这个哥哥,她当然是熟悉。都这么说了,肯定他也没有多余的办法可想,于是笑着回答:“没事,二哥。以后我既然想成为君使,那就什么苦都得吃。我之前一直没有出去过,这次能出去见识见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薛画之这番话也权当是安慰安慰自己。
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薛兆齐把画之要去诸城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其实薛有财在诸城也有没有什么熟人,更别说庇佑薛画之半分。
晚上入睡之前,薛有财把画之嫁到床边,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画之停在心里,但也没有要求父亲位置做点什么。
“画之,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就在薛画之离开之前,薛有财轻声地问了一句,可是薛画之摇摇头,她表示什么都不想哟啊。
“父亲在家好好养身体就好了,我已经长大了,既然做了选择,我就要好好地走下去。我会时常写信回来,不让你们惦记。”薛画之转身就离开。
江小娘从背面的帘子里走出来,也叹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门口:“你说,画之这孩子是不是太过于成熟了。她每次都怕我们操心,有时候可真是难为她了。”
翌日,薛画之自然是轻装上阵。不过她到是穿的简单,而且还给自己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脸上不带一丝碎发,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姑娘,咱们可以出发了。”
百帘简单收拾好行李,她拿着包袱,站到薛画之的身边轻声道了一句。薛画之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今天的模样。
英姿飒爽,倒是像女侠一般威武神气。这身装扮,薛画之没穿过几次,以前没机会穿,现在就特别珍惜穿上的感觉。薛画之一只手推开房门,整个人站在外面,瞧见外面的天气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情好,还是真的天气好,不过今天注定是一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