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甘夫像往常一样,他在厨房忙活做了一些早点。他端着吃食放在饭厅里,一进来却看到薛画之顶着黑眼圈坐在那儿,甘夫吓了一大跳。
“大人,您还好吧?”甘夫走过来,关心的问。
薛画之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说完就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昨天忙活到后半夜,睡了一觉结果一下子就又醒了,她只能起身发现甘夫也正好在厨房忙活。于是,薛画之就成了第一个下来吃早饭的人。
“百帘呢?”薛画之以为百帘还在休息,毕竟前天忙活了,累了。
却没想到百帘很早就出了门,说是为了赶集。
宁州这里早市比京城的更早,若不早点过去,早市就没了。这府邸一穷二白的,她得多添置一些东西才行。
这丫头到了宁州,比以前在薛家还勤快,薛画之甚至觉得有些欣慰了。
“秦大人还在楼上吗?”一边问,薛画之一边吃了一口稀饭。
秦临这会儿还在楼上休息着,薛画之也不便去打扰。桌面上的那些文书,她还没看完,一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头疼。
于是吃完早餐,她先去到院子里。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顿了顿就听见门外的响声,薛画之跑过去把门一打开,百帘正巧站在门外。
“姑娘,你醒啦。”百帘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着一些草药,看起来却平平无奇。
百帘走进院子,嘴里有些抱怨,说集市上卖的东西根本就不多。挑选来挑选去,也只能够买这些草药了。
平日里薛画之也爱研究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于是她拿过来再仔细一看,这些草药很少有记在的。
“应该是宁州特有的,我记得之前耿先生说过,那片山脚下总有一些野花野草,很多百姓都是在那里采摘的。”
薛画之说完就拿起一株,这草药形状比较奇怪,不仅细长还散发一种香味,闻起来有些心旷神怡之感。
“卖草药的大婶说这名字,紫玉藤草。因为是藤上摘下来的,它的花朵是紫色但是有毒,但藤草无毒,说来也是挺玄乎的。”
百帘通篇说了一大堆,薛画之也能理解一二。看来宁州那一片山群里,宝贝还真是不少。
薛画之忽然灵机一动,突然对甘夫和百帘说:“百帘今日你先休息,甘夫你忙完咱们一块出去一趟。”
甘夫点头。
没等秦临出来,薛画之和甘夫就一块出了府邸。
早市就像之前耿昌巡和百帘所说,还没到中午就收了摊,薛画之过去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摊铺还摆着。
大部分都卖的是草药,还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不过衣料首饰还真不多。
“甘夫,你看看这些草药,是不是和百帘带回的是那些,一样的?”薛画之看到摊位上的草药,随手指了指。
甘夫定睛一瞧,也点点头:“是的,大人。”
“在这里暂时无需喊我‘大人’,就喊薛姑娘吧。”薛画之低声,对着甘夫吩咐道。
领着甘夫在早市的这条街道,假装随意晃悠。薛画之把眼中所看到的,全部都记录在心中,似乎就像在心中记录着什么一样。
末了,薛画之看到一个妇女,背着竹楼正低头在收拾着什么,地面上还有些商品还没有卖出去。
妇女愁容满面,有些忧郁。这一点,引来薛画之的好奇,于是她上前试探问:“你好。”
薛画之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声,侧过头带着疑问。
妇女身后背着孩子,她抬头一看,面前的女子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宁州本地人。还有她身后的仆人,妇女细细地打量,没说话。
“我想买一些治疗伤寒的草药,还有吗?”薛画之问道。
妇女一愣,她感觉到生意来了,可是又有些奇怪,但仍旧回答:“这些,还有那些都可以治疗伤寒。”
薛画之微微地蹲下身子,将草药拿在手里,假装仔细地看。忽而她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大婶,您在这摆摊多久了?”
本事平时的唠嗑,可对面的妇女却有些谨慎,她寻思片刻还是回答:“好多年了。”
薛画之点点头,她从荷包中拿出一钱银子,递给对面的妇女,笑着把摊上的草药全买了下来。
妇女有些惊讶,但还是把钱给收了下来。
也就在这一刻,她背后的孩子忽然哭起来,声音特别的洪亮。妇女情急之下把孩子抱到怀里,哄了又哄。
薛画之瞧着妇女怀中的孩子,红着一张脸,青筋冒起来,仿佛是生病了。
可又在这时候,街头却走来三四个男人,定睛一瞧穿着官服,头顶官帽。可他们的态度却嚣张,对着周围大呼小喝。
没办法,街边两侧剩余的百姓纷纷都站起身来,生怕惹怒了那波人。
可薛画之对面的妇女,因为抱着孩子,根本没时间来清理自己周围的东西。
“早市结束了,那些人就会过来,他们不允许我们继续在这里。”妇女为难,可又无可奈何。
薛画之好像看懂了妇女的为难,她先让甘夫帮忙收拾着,可收拾到一半,那一群人却大摇大摆地走到薛画之身边。
“喂!”
其中为首的男人喊了一声,指着地上的女人:“又是你啊。”
妇女不敢抬头,但是从被她的背后望去,她似乎在颤抖,应该是在害怕。
“上次你就是最后一个,现在还是最后一个?以后就不让你在这里摆摊了,给脸不要脸。”
这句话刺耳,薛画之侧脸望去,说话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淡淡的刀疤在额头上。
男人说完就准备离开,就在经过薛画之之时,她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脚。这下好了,把那男人绊倒,最后那男人摔了个“狗吃屎”。
噗通。
男人正脸朝下,吃了一脸的灰尘,他赶紧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转过头一瞧看到身后的几个跟班,都好像在偷笑。
这不是赤裸裸地嘲笑吗?男人觉得很没有面子,生气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憋着一肚子的气。他转身走到薛画之身边,大声地喊:“刚才是不是你?”
薛画之倒是轻松,双手叉腰扬起下颚回答:“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脚滑?
男人一听,更加觉得生气,分明就是在狡辩!
“你!算个什么东西?”男人怒不可竭,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薛画之的鼻尖。
薛画之笑了笑,她是什么人,可不打算说出来。
“那你又是什么人?”薛画之只是微微反问。
“我是……”这男人准备脱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他转了转眼珠,“咱们宁州新来了君使大人,你不知道?”
薛画之一听,就觉得有趣了,抿着嘴巴没回答。
男人冷笑一呵:“我们就是君使大人的人,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说的就是,被朝廷派来的那位?”薛画之皱眉问。
男人倒是觉得薛画之怕了,点点头,样子看起来非常自信。
“别人有朝廷撑腰!识相,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