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暗室里,薛画之竟然记住了账本里面的内容。在昏迷了这么些天以后,她还记得一大半的内容。
等到修养得差不多,薛画之便起身走到书桌边,然后拿起毛笔和宣纸,停顿了一会儿。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然后再一次睁开,便在纸上快速地写出来。
耿昌巡拿着几张纸,上面的字迹清秀并十分的清晰。
“妙啊,太妙了!”耿昌巡一个激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激动地看着上面的文字,然后转过头对薛画之说,“原来沽口寨和州府之间,最后的一寸联系也被我们掌握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克扣百姓的血汗钱。”
薛画之神情凝重,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里的勾当。可一想到百姓竟然这么多年,都生活在这般水深火热之中。
自己的到来,实在是太晚了一些。对于百姓们来说,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能做的事情的确太少了。
很快,薛画之陷入自责之中。并且再一次觉得身上的担子太重,她无法再一次辜负百姓们对她的期望。
耿昌巡放下纸,他顿了顿似乎看出了薛画之内心的困苦。不过,也当然了,宁州地界的事情比其他地方难上百倍,岂能是说改变就立马能改变的呢。
“薛大人,有件事我也要告诉你,让你清楚你的背后,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听到耿昌巡这般对自己说,薛画之抬起眸子,却看到耿昌巡收敛起平时脸上的笑意。他甩了甩衣袖,将门打开,然后对着甘夫吩咐了几句。
“好的,耿先生。我这就过去。”
说完,甘夫很快就不见踪影。
过了大概一会儿,另外一个身影走过来,薛画之探过身体仔细一瞧。她微微睁大眼睛,眼前的那个人,她认识。
“薛大人。”
妇人见到薛画之醒来,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赶紧来到薛画之的跟前,还未说话就立马跪下。
薛画之见状,连忙将妇人扶起来,便说:“大婶,孩子身体好些了吗?”
妇人一听到薛画之关心问候,连忙抹泪点点头:“孩子好多了,谢谢薛画之还记挂在心上。倒是您自己的身体,我实在是担心,特别是耿先生告诉我,说您去了沽口寨。那儿太危险了,幸好薛大人您没事。”
妇人一激动,抓着薛画之的胳膊,倒是言语都开始混乱了。
耿昌巡站在两人的身后,倒是走上前打断:“有什么话,晚一点再说。薛大人,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和她都在做一件事。等到你回来,还有你带回来的这张纸,我们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大半。”
“计划?”薛画之没想到在耿昌巡的心中,计划更加的长远,并且还是薛画之意想不到的那一步……
----
在确认薛画之平安无事之后,叶飞内心的一块石头也尘埃落定。离开了君使府邸,还没走几步,另外一个身影就挡在自己的面前。
“原来,你到这里来了。之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想到薛画之还是挺勇敢的,再一次让我对她重新定义了。”
李嘉月站在叶飞的面前,双手叉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之前的事情,她多少也听说了。不过,李嘉月却觉得薛画之胆量十分了得,她佩服有勇气的人。
“话说,太岁甲我知道在哪里了。”李嘉月兴冲冲地凑过去,她笑嘻嘻地看着叶飞说道。
这两天一直在担心薛画之,倒是忘记了李嘉月这件事。没想到,她一个人找太岁甲的踪迹,竟然还让她知道了下落。
走在叶飞的身边,李嘉月倒显得像个小女孩子似的,就像是找到宝藏一般,眼睛里竟然还冒着星星。
叶飞摇摇头,说自己并不知晓。
“太岁甲啊,就在宁州州府那里。经过我多方打听,我才知道州府竟然什么都有,皇宫里没有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也有。我倒想看看,这个州府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嘉月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气愤。很明显,朝廷的手根本没有伸那么长的地方,她要把这个情况上报过去,说不定皇上到时候对自己还真是另眼相看。
叶飞此时停下步子,转过身子:“贸然先去,十分危险。现在并不比在天子脚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关于太岁甲这件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你郡主的身份,也不要透露给外人,因为对方是敌是友,都不算清楚。而且这次你私自出来,万一出了事情,你让皇后娘娘怎么办?”
叶飞分析得头头是道,李嘉月这下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有想到叶飞分析事情的时候,竟然如此的缜密。
这下倒好了,自己显得有些鲁莽了。可眼下,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忽而,叶飞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对李嘉月说道:“我觉得,你有个地方可以去,说不定事半功倍。”
“什么地方?”李嘉月皱眉,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叶飞到底在说什么。
----
君使府邸,大堂之上。
薛画之坐在耿昌巡的对面,身边坐着冯墨亭和秦临。
“收购现下百姓手里的药材,并要给出合理的价格。”耿昌巡坐在位置上,说话的时候,倒是信心十足。
“之前我已经让农妇去问过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十分地有效。听农妇反应过来的情况,好像都比较愿意把药草卖给我们。”
耿昌巡说完,秦临也立马点了点头,附和:“看来民心已经开始倒向我们这边了,这时候只需要加一把力,推翻州府,也不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