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您醒了。”
薛画之再一抬头,便看到青空站在自己的对面。
“啊!青空,怎么会是你在这里?我……该不会是……”
“没错,薛姑娘,您现在在冯宅呢。”
“冯宅?”
薛画之表示非常震惊,她连忙跳起来,张着一张大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想起来,昨天不是和冯墨亭一起在翠香楼喝酒来着……
等等,喝酒……
薛画之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原地绕了两圈,忽然又停住脚步,她咬了咬牙齿。
“天呐,我是不是喝醉了,然后被你们家公子给抬到这里来的?”薛画之盯着青空,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楚不过。
青空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刚准备说话,就看到薛画之一只手掌撑过来,掌心朝他。
“不必多说,是我打扰了,告辞!”说完,薛画之就往外面冲。
冲就冲吧,正好和外面走进来的婢女迎面撞上,不曾想这婢女手里也拿着一盆水,两人撞个满怀。
结果,悲惨的结局,薛画之身上被溅了一身的水,整个人都坐到地上无力动弹。
“薛姑娘,你没事吧!”青空见状,赶忙上前把薛画之给扶起来。
薛画之一把拦住青空,自己则是扶住柱子站起身,她叹了一口气,人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
这下薛画之可惨兮兮了,薛画之全身湿透,这下冯墨亭听到里屋的响声,连忙从外面走进来。再仔细一瞧,没想到薛画之竟然成了落汤鸡,看她一声狼狈,便说道:“青空,赶紧为薛姑娘换一身衣服去。”
青空连忙点头,领着薛画之赶忙出去换衣服。而薛画之头都不好意思抬,她冒失地从冯墨亭的身边匆匆走过去。
薛画之来到另外一间屋子,看着青空在那里翻箱倒柜地招了招,结果转身告诉他,冯宅里目前没有女子的衣服。
“下人的衣服粗鄙,怕是会穿坏了薛姑娘的身子,起什么疹子可不好。要不然,您就就暂时把咱们公子的衣服穿着吧。”
说罢,青空手里便拿着一件白色的男装,递给薛画之。
这一看,让自己穿男子的衣服,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再仔细一想,如果不穿自己会感冒,她本身容易皮肤过敏,万一穿了不干净的衣服,出了红疹,那后天的考试她就不能参加了。
索性,薛画之的内心一横,把衣服拿在手中:“行吧,那我就穿这一件。”
“不过,等我回去之后,会把衣服洗干净还回来的。你帮我和你们家公子说一声,谢谢你了。”薛画之手中拿着衣服,问道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百帘一晚上没见自家姑娘,心里有些着急。昨天下午,青空送来吃的之后,说是和冯墨亭一块在翠香楼。
昨天晚上江小娘问了一嘴,百帘告诉她,姑娘和冯公子在一块。江小娘不但没生气,还让百帘不要去找薛画之,免得打扰他们两。
结果,不打扰的下场就是,一晚上都见不到人影。
百帘终于按捺不住,她提起裙子就准备出宅子去翠香楼找一找,万一姑娘出了什么事,她也难辞其咎。
“姑娘最近是怎么了,老是不回家。”百帘嘀咕了一句。
后来,百帘刚把门打开,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瞧这就是薛画之。不过,百帘却看到薛画之穿着一身男装站在自己的面前。
“姑娘,你怎么打扮成……”
百帘没说完,薛画之就赶紧跳进家门,然后把门给关上。她捂着百帘的嘴巴,嘘的一声,让她别多说话,万一惊动了别人可不好。
“这件事啊,说来话长,等我回去换一件衣服后再慢慢地和你说清楚。”
“嗯,是的姑娘。”
两人商量结束后,就朝着西院走去。本以为在一路上应该没有人看到,不过薛画之还是失策了,就在身后她意外地撞到自己的二哥,薛兆齐。
薛兆齐难得起一个早床,正好就看到薛画之鬼鬼祟祟地朝着西院快步走,更为神奇的是,她竟然还穿着男子的衣服。
“画之!”
薛兆齐开车窗户,还朝着薛画之大声一喊,结果,这一喊还惊动了隔壁的江小娘。这下子,江小娘也把窗户给打开,仔细一看,那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就正是薛画之本人。
惊动了江小娘,自然也就惊动了薛有财,很快,薛有财从位置上站起来。
薛有财推开门,喊了一声:“画之,你过来。”
薛画之没办法,只能转身,她低着头来到薛有财的面前,行李:“父亲。”
薛有财看到薛画之一身男装,略微皱眉,便问她:“你一大早,穿着睡的衣服?你二哥的?”
薛兆齐连忙摇摇手,撇清自己的干系:“不不,这不是我的衣服。不过,我看着这件衣服,倒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等等,真的好像在哪里看过。”薛兆齐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陷入沉思。
“哦,我想起来了!”薛兆齐恍然大悟,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连忙说,“这不是墨亭的衣服吗?我还记得,墨亭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二公子,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姑娘怎么会穿冯公子的衣服呢,这不是在说笑吗?”百帘看到薛画之不讲话,赶忙第一时间为她辩解了几句。
“唉,我不会记错的。这件衣服,墨亭真有一件一样的,我之前跟他去烟雨厅的时候,他就穿这一身。”
薛画之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亲哥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这一嗓子出来,薛画之就感觉自己大难临头了。
“好了好了,就算是衣服一样的,也不代表这件就是冯墨亭的,对吧。”江小娘看不过去,便为画之说了一句。
这几个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句的,薛有财听得就觉得头疼。于是把手里的拐杖,往地面狠狠地一杵,喉咙里一咳嗽。
“你们没事做吗?该干嘛就干嘛去,还有画之,你单独进来。”说完,薛有财便回头进了屋子。
“是的,父亲。”
很快,薛画之便老老实实地跟着父亲一块进了屋子。薛画之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大事不好,薛有财单独见她,肯定是生气了。
接下来,薛画之免不得被训斥一顿。至于训斥些什么,她心里自然有数,不过这些也都是老生常谈了。
只要熬得住训斥,那就一切都能翻篇,忍忍就过去了。进去之前,薛画之看到江小娘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目光”……
“哐。”
薛画之把门轻轻地关上,转身上前几步,站在薛有财的对面,她低着头。
薛有财坐在前面的椅子上,他双手交叠,搁在拐杖上。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你过去,把床头抽屉的第三格打开。”
薛画之一愣,但还是照做,于是点点头便走过去,打开第三格抽屉,里面放着狭长的木质盒子。
薛画之把盒子拿出来,捧在手心又缓缓走到薛有财的对面,紧接着递给父亲。不过,此刻薛有财摇摇头,抬起下巴。
“这是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给自己的?
薛画之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的眼神不在严肃,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打开盒子仔细一看,里面躺着一根细长的人生,薛画之知道,这是父亲平日里吃的温补人生。
“父亲,这是……”薛画之有些哽咽,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把人参送给自己。
薛有财点点头,然后指着那根人参解释道:“我问过大夫,这人参是温补的,你也可以吃。不过每日食用的时候,不宜过多。”
听着薛有财的这番话,薛画之的眼眶渐渐地红了。她原本以为父亲叫自己过来是来训斥自己,有些辩解的话语,薛画之都想好了。
不过,万万没有想到,他是在关心自己。或许薛画之一开始,就把父亲形象给刻板化了。
“父亲,我昨天其实……”
薛画之还没说完,薛有财就打住了她。
“行了,你不必解释。这几日你好好准备,后天就去参加朝廷选拔。我只有一句话,要么就不参加,要么就一定倍加努力。”薛有财顿了顿,又说,“你是我薛有财的女儿,绝对不输给任何别家男儿,知道吗?”
听了薛老爷的话,手里又拿着他给的人参,薛画之心里甚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