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段时间,这丫头这么紧张?冯墨亭倒是笑了笑,他让小二又拿了一小坛酒,然后说:“饭也咱们吃了,要不要喝点酒,上等女儿红。就给自己放一天假,什么都不要想,我送你回去,然后好好地睡一觉,如何?”
“可是,我打包的饭菜,不早点拿回去就冷了。”薛画之的病表情有些为难。
“没事,这不是有青空在吗?让他拿东西送给百帘,保证比你的速度还快。”
这下子,薛画之噗嗤一声,和冯墨亭到一块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喝酒解决不了的,薛画之便点了点头,揭开红色的酒塞,大喊一声:“那就不醉不归!”
不知不觉地,几杯女儿红下肚,薛画之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的。她一抬头便看到对面的冯墨亭有三个影子,这下子,薛画之竟然哈哈大笑,她手里指着这几个影子开始数起来。
“一,二,三!”薛画之红着脸,一个个对比,“哈哈,冯公子你可真好笑,竟然还有两个兄弟啊。”
说罢,薛画之又准备举起酒杯,再喝一口,可是却被冯墨亭抢先一步给拦下来。这下,薛画之有些不愉快,嘟着嘴巴便立马说:“你伸出手来干嘛,这不是扫兴的吗?”
冯墨亭摇摇头,一把白瓷酒杯夺过来,然后说:“薛姑娘,我看你真是喝多了。”
此时,薛画之还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半张脸搁在桌面上,然后嘴皮子就像金鱼。她不断吐着气泡,一会儿哭还一会儿笑。
冯墨亭没办法,他还真没有想到薛画之的酒品怎么滴。不过,这些也是在预料之中罢了,他摇着头把银子搁在桌面上,然后扶起薛画之。
本想让薛画之放松放松,结果没想到她酒量不行,还喝了半坛子。这不,她整个昏呼呼,嘴巴里还不停地说话,又像是在唱歌。
冯墨亭仔细一听,结果听到的却是薛画之背诵这几天复习的段落,这个丫头,就连喝醉酒了,满脑子都想着考试选拔。
扶着薛画之,冯墨亭自己都寸步难行,这下他没辙,只能站在画之面前蹲下身体。
“上来吧。”
薛画之低头看,冯墨亭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自己倒是挺自觉的,她倒是把桌面上的扇子拿在手里,然后整个人趴过去。
“你怎么这么沉,真应该减减肥了你。”冯墨亭摇摇头,几步便下了楼。
喝酒,喝着喝着这天已经到了傍晚。薛画之靠在冯墨亭的背上,嘴巴里还念个不停,她竟然比喝酒之前还心情更好,说来也十分奇怪。
这下子,薛画之拿着扇子往冯墨亭的头上敲了敲,发出砰砰的响声。她一下子觉得十分有趣,又跟着敲了几下,她乐了。
“薛姑娘,你停一停吧,我这脑袋可受不了。”冯墨亭带着几分抱怨,他可真是后悔了,后悔招惹薛画之,更是让她去喝酒。
过了会儿,薛画之把扇子放下,她好像是折腾累了,整个脑袋都靠在冯墨亭的肩膀上。
薛画之忽然就安静下来,整个人不说一句话,不过她也没睡着,只是感受着冯墨亭背后的温暖,她倒是很踏实,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而冯墨亭呢,除了酒味,他还问道薛画之身上特有的一股香味。好像是姻脂水粉,又像是香薰精油,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味道。
“你说你,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呢?”这句话里,冯墨亭有几分心疼,没错,他是心疼薛画之的。
一个姑娘家,在男人堆里面挣得一席之地,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薛画之呢,她又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姑娘,所以她能不能够输。
薛画之没回答,她这次好像真的在冯墨亭的身后睡着了。不得不说,睡着之后的画之还是非常安静的,如同一只软绵绵的小花猫,不动声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冯墨亭看到一丝“曙光”。没想到马上,他们就要大家了。
不过,就在这会儿,薛画之又突然醒来,她连忙拍着冯墨亭的肩膀,大声地说道:“我要去茅厕,赶紧赶紧,带我去茅厕啊!”
冯墨亭这下子可慌了神,他连忙回道:“等等,我马上带你去。我可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尿到我身上,我这衣服可名贵得很,要是脏了我跟你没完。”
一边说着,冯墨亭一边超前面飞奔,薛画之的双腿不停地来回扑腾,有几脚还踢在冯墨亭的臀部上。
“你快点啊,我……”薛画之简直欲哭无泪。
按照现在方向回去,离冯墨亭的宅子更近一些。此时,冯墨亭也不管那么多了,他连忙就冲进自己的宅院,然后叫来下人把薛画之给抬进去。
青空此时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看到这副场景,不禁噗嗤一笑,抿嘴嘴巴又不敢笑出声音来。
“你笑什么笑?我让你去送东西,你人都跑不见了,你若是在,我怎么会这么狼狈呢?”冯墨亭甩甩袖子,他这头发都分散开来。
这偏偏公子,没想到此刻竟然狼狈成路边的“乞丐”。
情况听了这番话,觉得有些委屈,连忙解释:“公子,我还不是想着给您和薛姑娘多点相处的时间嘛,对吧。”
“这是在帮我吗?我看啊,你这就是在害我!”冯墨亭心中起不到一出来,一跺脚,这头上的白玉簪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冯墨亭更是气晕过去,这头上的白玉簪可是他前几日才从西域那边托人买回来的,现在好了,才戴几次就成了两半。
青空把簪子捡起来,也十分心疼地捧在手上,嘴巴啧啧,还念念有词:“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说完,青空又拿出一张手帕,好好生生地把玉簪给包裹起来,收藏到怀里。
“公子啊,我回头去找个大师修一修,肯定成!”青空说完嘿嘿一笑。
刚说完,薛画之就从茅厕里出来,两边被下人搀扶着,走路都不利索,她迷迷糊糊的一副模样,差点就撞到柱子上。
这一下冯墨亭着急了,他连忙慌张地上前,匆忙地扶住薛画之的胳膊。而薛画之呢,她笑着抬起眼眸,看到冯墨亭的关心的样子,她竟然一下子扑过去。
什么体统,什么男女之别,薛画之全然都不在意。
“我还要你背着我!”
说完,薛画之竟然就像是一直小猴子,匆忙地就爬上冯墨亭的后背,双腿便缠绕在腰间,不忘笑着说:“背着我,咱们去西天取经!”
青空看着院子里一片混乱,薛画之这副模样的确好笑,冯墨亭本来谁都不怕,这下薛画之来了,他真的知道什么叫作“有苦说不出”!
“姑奶奶,你快下来吧。”冯墨亭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被缠绕住,赶忙求饶,可完全没有效,薛画之正在兴头上,啥也听不进去。
折腾了半个时辰,薛画之这才消停了一点。冯墨亭把她背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将她搁在床面上,还帮她把鞋子给脱了下来。
伺候薛画之,简直比伺候公主还要困难百倍。冯墨亭这会儿满头大汗,赶紧把外面的薄衫给脱去,青空此时正好过来,手里拿着盛满温水的脸盆。
“哎哟,公子!你可不能乘人之危啊!”
冯墨亭翻了一个白眼,坐在书桌旁,他便回答:“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被这丫头蒸腾得满头大汗,脱件衣服而已,懂了吗?”
现在冯墨亭觉得多说一句话觉得非常疲惫,他仰着头倍感无奈,又侧过脸看着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薛画之,他不知道多郁闷。
现在好了,薛画之轻松了,自己却累得不行。冯墨亭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青空看着他便捂着嘴巴偷笑,他恨不得一脚踢过去解解气才好。
冯墨亭起身,青空连忙后退了几步,生怕公子找他麻烦。结果冯墨亭只是出了门,回自己的房间了。
不过,在半路上,冯墨亭倒是吩咐了几个丫头,一定好生生地伺候薛姑娘,千万不要让她半夜着凉。最好的话,轮着几个人看守,冯墨亭这样一来也比较放心点。
这个晚上,薛画之睡得极其香甜,说梦话的时候到也被旁人听了去,但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因为她满口都是背的那些历史文献资料,身边的婢女丫头自然是听不懂的。
早上,薛画之一翻身,便从床榻上栽了下来,她摔得屁股都疼了。最后撑起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陈设,又是一个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