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你看到三姑娘了吗？”百帘连忙问。
纸鸢点点头，然后告诉百帘：“三姑娘刚出门，好像去柜上忙了。”
“坏了，我早点还没给姑娘做早饭呢，她就这么急急忙忙地出门了！”百帘自责地拍了拍脑袋，有些郁闷。
这几天百帘起来的比薛画之还要晚，这身体实在是熬不住。不过，薛画之自己则是在后厨做了点吃的，还给百帘留了一份，正好纸鸢看到她，就把早餐递给百帘。
“这是三姑娘留给你的，还是热的，快吃吧。”说完，纸鸢就把怀里的包子拿过来。
百帘拿着包子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愧疚，自己起的那么晚不说，还是姑娘给自己做的吃食。自己明明就是婢女，结果睡了一大觉，啥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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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柜上，薛兆齐看着三妹精神不济，到也关心起来。
“三妹，我看你这脸色不大好啊，要不要回家休息休息？”
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地薛兆齐都看出来自己脸色不大好，薛画之心想着自己难不成真是困了？不过薛画之还真觉得有些不舒服，其实她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就是那次叶飞送她回来。
下午，薛画之忙完又赶着回去。但在回家的路上，薛画之碰到熟人，仔细一瞧是冯墨亭。
不过，好像自己的确也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之前找过一次，也是传信鸽那次。冯墨亭不怎么温书，还经常跑出去游山玩水，薛画之很是怀疑他能不能通过第一轮选拔。
“薛姑娘，好久不见了。”冯墨亭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薛画之点点头，可大中午的正准备赶回家吃饭，肚子正饿着，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倒是被对面的冯墨亭给听到。
这下，可真是糗大了。薛画之闭上眼睛，内心一横，要不然就装作没听见。打个招呼离开就算了吧，免费尴尬，但是薛画之刚准备转身，却被冯墨亭拦住去路。
“要不然我请画之姑娘去翠香楼吃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来请客。”冯墨亭用扇子头轻轻地敲了敲肩膀，笑着说，“正好，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反正吃一顿饭，也不亏。再说，冯墨亭有事请教，自己为他答疑解惑也算是一报还一报。那，要不然自己过去？
“行，可以。不过我下午还要赶着回去，不要吃太晚。”
薛画之其实早就知道翠香楼的菜色丰富，本想尝一尝，可宅子里目前的条件也知道。吃一餐这样的菜，都顶得上三天伙食费。
所以，薛画之为了节省家用，一般都不会去翠香楼。每次经过的时候，只是偷偷地闻一闻，内心痒痒，但却不上去。
这次算是满足内心的小冤枉，薛画之倒是有些开心，也算是在大考之前的一次放松。
不过，令薛画之没想到的是，冯墨亭在翠香楼竟然有单独的雅间。在这里的雅间少说都要花达几十两的银子，或者说是这里“VIP”客户才能享受的高级待遇。
薛画之跟着冯墨亭一直来到二楼，这雅间还有股香味，薛画之坐在雅间里面，看着街边景色，倒是大好。
“怎么样？”一边说着，冯墨亭一边把折扇搁在桌面上，“想吃什么，随意点就是。”
不得不说，这里的菜还真是别家的两倍价格，薛画之打开之后又立马关上，不敢再看。冯墨亭看到她这副模样，倒是觉得有趣。
“怎么了？”冯墨亭问道。
薛画之摇摇头：“这里的菜有点贵，要不然咱们换一家？”
“换一家？”冯墨亭有些惊讶。
薛画之紧接着又点点头：“是啊，你看看青菜都要五两银子，怎么不去抢？难不成，他这里的青菜还是黄金做的不成？”
听着薛画之皱眉吐槽，她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可爱，忍不住笑了笑。
薛画之觉得纳闷，抬起眸子，眨巴着眼睛又问：“你笑什么？”
冯墨亭怕薛画之误会自己，又赶忙挥挥手摇头回答：“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这家老板，怎么这么蠢，把自己的菜价卖这么高。”
薛画之看得出来，冯墨亭只是在符合自己说话而已，但心情却和刚才一样，不急不缓。
“但是，贵也总有贵的道理。或许他这里卖的不是菜，而是一种环境。你看看，咱们若是在街边，随意吃一碗面也行，但那边吵杂。我到时候用这种嗓音和你对话，你定是听不到，那咱们说话多费力？”
冯墨亭这番话还是十分有道理，薛画之在此之前还没有考虑这么多，不过被冯墨亭这么一提醒，心中竟然豁然开朗。
“嗯，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这边吃饭，自然是身份的象征，再说了，服务也会更好一些。的确比街边的小摊要好，不过呢，食物倒是一样的。”薛画之虽然嘴巴上承认冯墨亭所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心疼钱。
毕竟现在的薛家也早已不是原来薪火鼎旺的薛家了，薛画之有次看过江小娘的账本，在里面记录的一些家用也是捉襟见肘。所以，她很早就明白“省吃俭用”的道理，别看她是名门闺秀，但生活却没有外人想的那般奢华。
“没事，你值得这些。”
虽然冯墨亭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薛画之听来，心里却咯噔一下。她愣住，忽然抬起眸子看着冯墨亭此刻说话的样子。
以前，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些话。自己目前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争取而来，但从没有人跟她说过：你值得这些。
作为不受宠的三女儿，薛画之从来都是名不见经传。就连小时候的衣服也是大姐不要留下来的，自从亲娘去世之后，她貌似就成为一个“不祥之人”。在薛画之心里，就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母亲才去世。
渐渐地，薛画之便不爱言语。因为在薛家，薛老爷也不会偏向自己，自然话就不多。慢慢的，薛画之就被遗憾，再加上自己下面有个聪慧的四弟，她的聪明更是被人掩盖。
所有的人都对她说，你得懂得感恩。感恩薛老爷，感恩江小娘的抚养，但从没有人对她说，她值得拥有这一切。
没人，从来没有。
外面的小二端来一壶桃花饮品，冯墨亭撩起袖口给薛画之倒了一杯，再一抬头看到她红着眼眶忽然愣住。
白嫩的小脸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不过冯墨亭的心头一紧，却不理解对面的姑娘怎么就突然哭了。
“薛姑娘，是不是我哪句话没说好，惹得你哭了？”冯墨亭赶忙问。
薛画之摇摇头，用手背抹去泪珠，吸了吸鼻尖：“没事，我就是想到以前的事情，所以才会有点感伤，你不用理会我。”
忽然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竟然是这样子的，薛画之想着想着又笑起来。
这又哭又笑的，把冯墨亭给弄傻了，他心想着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又魔力的话，让薛画之今天这幅样子了？
很快，他们点的菜就上了桌，三菜一汤。本来冯墨亭要点的更多，可薛画之却阻拦，笑着说：“不必了，冯公子，这些就已经吃不下了。粮食可贵，咱们还是节约一点的好。”
冯墨亭没想到薛画之作为有钱人家的姑娘，倒是有些“节约”的美德。他想起，之前在薛家也是这样，薛画之基本都会把碗中的饭吃完。
薛画之这个习惯从小就有了，吃多少就盛多少的饭，不浪费为自己基本准则。不过今天因为有冯墨亭点菜，点多了吃不完，薛画之拿了几张牛皮纸，把可以打包的东西全都打包在一块。
“你看看，这生煎我们都怎么吃，还有几个菜也没吃。”一边做着，薛画之一边拨弄着饭菜，然后继续道，“有些菜，百帘喜欢吃，我给她带回去。这几天辛苦她了，一直陪着我读书，我都不好意思。”
说完，薛画之吐了吐舌头，样子怪可爱。冯墨亭一愣，看来薛画之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也不错，心地善良倒是真的。
“这几日我看你脸色不好，你是不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冯墨亭也站起来帮忙，忽然就问了一句。
在别人面前的时候，薛画之从来不会说自己累，而是不知道怎么的。今日，在冯墨亭的面前，薛画之还是忍不住地承认了。
“嗯是的，这几日我老觉得不踏实，睡也睡不好。总觉得满脑子都是第一轮笔试的题目，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如果在初试就……”薛画之哽咽，之后的话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