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啊。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云倾月心一横,豁出去了,她整个人朝慕容景怀中扑去,却忘了她后背的伤,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被这么一扯,浅色中衣瞬间染红。
“嘶……”云倾月倒抽一口气,这次不是做戏,真真瘫在慕容景怀中,动弹不得!
慕容景似也动了怒,那双深邃眸子中暗流涌动,绯色薄唇一掀,冷声道:“你乱动什么?”
刺骨的怒意,云倾月心颤了颤,有什么不可言,控制不住的东西蔓延开。
云倾月撇撇嘴,终究不敢造次,乖乖躺好,“对了,那只九尾白狐呢?他似乎也受伤了,你们可有带他回来?”
“什么九尾白狐?”云知微疑惑,她只觉月姐姐是不是病糊涂了。
“世子哥哥的九尾白狐啊,你们没瞧见吗?”
邪千凤抱手,翘着腿,一副看戏神色。
“别动!”
“可是……”
“云大小姐,那狐已经被带回去。”御雷沉声道。
云倾月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打算给他找一只母狐狸,让他生一窝小狐狸呢!”
“噗……”邪千凤喷茶,笑的毫无形象。
却在瞧见慕容景那一脸肃然森冷之后,强行憋笑,“你如何知晓那九尾狐是公是母?”
“那还不简单,当然是我……”
“云倾月!”慕容景低沉嗓音警告,云倾月瞧过他动怒的模样,只是没有一次似这般。
周遭寒意,似能浸入人骨髓,她堪堪打了一个哆嗦,不敢言下去。
邪千凤都要好奇死了,“你如何?”
“月姐姐你该不会是瞧了吧,咦!”云知微笑着,只是,空气怎么这么冷?
“哈哈哈……”
云倾月,“……”
有那么好笑吗?
奇怪!
“哈哈哈,小景,她看了,她看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帐篷中只有邪千凤一人近乎疯癫的笑声。
御雷可以预见的恐惧,他握紧剑身,默默然向后退了一步,果然,一道强劲掌风袭来,邪千凤一个翻身,抵挡不住,被打了出去。
即便如此,却还是挡不住他那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景绯色薄唇轻启,矜贵容颜下,一张绝世容颜渡上一层霜色,“御雷!”
“是,少主!”
好冷啊!
云知微裹了裹身子,“月姐姐,我晚些再来瞧你!”
她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帐篷中落针可闻。
“世子哥哥,你如何会出现在崖底?九尾白狐是跟着你一道来的吗?”
慕容景寡淡瞥他一眼,起身,和她拉开距离,淡漠道:“以后,不可随意脱衣裳!”
脱衣裳?
莫不是她在洞中沐浴一事。
云倾月瞳眸一缩,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忽的笑了,“原来世子哥哥竟有这爱好!”
“云倾月!”男子低沉嗓音压抑着情绪,良久,那容颜,到底是缓和了下来,“雷劫不是玩笑之事!”
雷劫?
修仙吗?
还是志怪小说。
她恍惚想起那三道诡异雷,一道道,都朝九尾白狐身上招呼。
她适才才想起,今日可是晴空万里啊。
晴天霹雳,可不是有怪吗?
“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帮他挡了?”慕容景不答反问。
“瞧他可爱呗!”云倾月垂下睫羽,亦投下一小片隐约,她脸上隐在光阴下,平添了几分素日没有的柔弱,“如你所说,那道雷一下来,九尾白狐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当然不会说,他是瞧着九尾白狐眼睛和世子哥哥很像,鬼使神差的就挡了。
可怕!
万一给她劈成个丑八怪呢?
“不过你竟用他试毒,罢了罢了,不管是你,还是九尾白狐,都是我的,我会治好你们的!”
依旧随意到极致的孟浪言语,慕容景不语,抄起一本册子瞧着。
许是伤口所致,云倾月安静下来,反而困倦了。
她默了会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十分不得安宁。
那道雷,可是实打实的劈在她身上,此时发作的厉害。
少女呓语声,在帐篷中异常清晰。
慕容景放下手中册子,目光晦涩瞧了她许久,终是忍不住,起身,源源不断的给她输着真气。
直到云倾月眉间舒展,他才敛了所有气息,又点了她穴位。
出帐篷,邪千凤早就等在外侧。
他笑的十分八卦,“说说,人生第一次瞧见女子沐浴,是何感受?”
慕容景冷冷一瞥,不语!
“小景,你别走这么快,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俩到底……”
话半,邪千凤身子僵住,动弹不得,他一时疏忽,竟被点了穴。
“呜……呜呜……”
邪千凤眨眼,他有重要消息。
哪晓得慕容景压根不瞧他,修长手一挑,从他袖中拿了书信,抬步离去!
“呜呜呜……”
御雷暗戳戳的走过,只当没瞧见。
回了帐篷,慕容景快速扫过书信,沉声道:“御风如何?”
“内伤不轻,估摸着还要许久才醒!”
御雷也奇怪,到底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把御风给伤了,那小子,武功也不低啊!
……
当天晚上的宴会。
云倾月缺席了。
皇帝问起,慕容景只是道白日里云倾月坠了马,伤到了后背,此时正在休养。
而派出去整整搜查了一整日的君晗煜心中却满不是滋味。
云倾月竟被慕容景救回来了?
他是如何知晓的?
他对自己计划,又知晓几分?
他为何要隐瞒云倾月坠崖事实?是否,在密谋什么?
他心思纷乱,根本听不见皇后唤他。
“煜儿?”
连唤三声,君晗煜才回过神,“瑶光呢?一整日没瞧见她。”
“许是累了,歇了吧。”君晗煜不大有心思关心这事。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青黛跌跌撞撞入席,浑身衣裳凌乱不堪,很失体统。
皇帝脸色一沉,不快道:“何事惊慌?”
青黛跪地,两行清泪流下,“公主……公主不见了!”
皇后赫然起身,险些站不住,“你整日跟在公主身侧,公主不见,你如何回的来?”
“奴婢……奴婢不知为何,被人打晕,醒来是在林子里,奴婢折回去寻公主,未见公主身影,就连帐篷中,也未见,奴婢故此特来报!”
“父皇母后!”
少女独特的轻柔嗓音传来。
青黛不可置信的瞧着眼前出现的女子,微愣,“公主?”
瑶光睨了她一眼,眼底略微讽刺,“父皇母后,儿臣来晚了!”
“公主,您去了何处,奴婢到处寻,都寻不到您!”
“本公主不是一直都在帐篷中吗?”
没有啊!
青黛还欲说什么,皇后开口了,“你这孩子,都快把母后吓死了,往后可不能乱跑,好了,你这丫头,跟着公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冒冒失失的,下去吧!”
“是!”青黛应下,却觉哪儿不对劲。
公主瞧她的眼神,未免也太陌生了些!
整场宴会下来,不过都是一些寒暄之词,慕容景称病提前离席,皇帝皇后亦没多大性子,纷纷散场,留下的,不过一些无足轻重的世家公子小姐。
夜。
宁静的有些诡异!
云倾月这伤,一躺便是一整日,她夜半醒来,口干舌燥,“碧莲……”
“月姐姐,你醒了!”
灯光明媚之际,云倾月微惑,“知微?怎是你?碧莲呢?”
云知微摇头,“留了一封信,说是瞧你伤的厉害,进林子找山鸡去了,说那东西很滋补!”
“胡闹!”
云倾月牵扯到伤口,倒抽一口气,“这可是狩猎场,虽有重兵把手,可保不齐就有漏网之鱼,她不会武功,入林子做什么?”
“我也是这般想的,你放心吧,我已派了人去寻,估摸着待会便回来了。”
“大小姐。”
云知微听出是手下家丁的声,让人进来。
“大小姐,属下等奉命去找碧莲姑娘,林中不见人,只寻到这只鞋子!”
云只微接过鞋子递给云倾月,她认出这是碧莲鞋子,她心下知觉不安,又重伤在身,无力支撑,“可寻遍了?”
“狩猎范围内都寻遍了,不见碧莲姑娘人影,再往外,便是范围外了,若是人出了那边,这般夜晚,又有野兽,恐怕……”
云倾月心沉的厉害。
接二连三发生事,让她心里不安!
到底是谁?
“再去寻,一定要寻到碧莲!”云知微道。
家丁领命去了。
“月姐姐……”
“知微,今日碧莲接触了谁?”
云知微仔细回忆,道:“我们出去狩猎,大部分人都出去了,除了一些太监宫女之类的,就没有旁人了!”
旁人?
还有谁,没参与这场狩猎?
“对了,云清依,可不对啊,她身子那般弱,今日宴会都没参与,说是染了风寒,一直卧床,我方才去瞧了一眼,太医也在,她那样子,病的都起不了身。”
两人分析利弊,帐篷门帘被风洞开。
清脆一声,飞进来的匕首扎在桌子上,刀身激出清脆之音,上面别了一封信。
云倾月接过,只一眼,眸色染了几分戾气,她身上甚少有这般浓郁的杀气。
“月姐姐,发生何事了?”
“知微,你可觉得,今日发生这些事,和君晗煜有关?”
“太子?”云知微惊讶。
云倾月抬眸,冷冷一笑,“又或者,是云霜雪和君晗煜一手策划的。”
清楚的知晓他们的弱点,又送这么一封信。
娘被毒害一事,知晓得人不多!
幕后黑人,总有一人,是云家中人?
那对母女,终于要出手了吗?
可她们靠的是何人?
君晗煜?
又或者,云清依?
她辨不清!
“月姐姐……”
“知微,扶我起来!”
云知微知晓她的意图,心中一颤,“去不得,明摆着就是一个陷阱!”
“碧莲在对方手中,我不去,她只能是死!”
更何况,揪出对方的人,就能顺藤摸瓜,寻出娘被害的消息,将隐藏在云家深处的恶瘤连根拔起。
她可没忘记,木毒!
运气好,还能碰上那个用毒高手。
天衣无缝的计划,就为了引她入局。
她如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