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店主那打量的眼神,林茵从镜子里看了看敖战,有些忍不住笑,“老板啊,他是我弟啊。”
还哥呢,这小子平时就仗着比她高,总爱摸她头,现在听了这话等回去了又该拿这话笑话他了。
“啊?”女店主有些吃惊,“是你弟啊,我看着你面相这么小,还以为是你哥呢。”
林茵笑着摇头。
这时,敖战忍不住了,起来走到她边上当着女店主的面抓住她的手,“别信她的,我是她对象,是弟弟,那也是情弟弟。”
情弟……
林茵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面上一热,看了一眼女店主惊讶的表情后没好气地拍在敖战手背上,“瞎说什么,放手!”
敖战不仅不放,甚至还抓得更紧,当着人店主的面就拦住了林茵的腰,“你再说不是,信不信我就在这亲你?”
亲……!
林茵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西红柿,下意识地就想把人推得远远的,谁知这个人竟然真的攥着她的腰把头低了下来。
林茵吓得不轻,一把糊在他脸上,羞得拿高跟踩他,“是,是是,是我对象行了吧!”
真是的,她怎么上辈子就没发现这小子能这么不要脸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耍赖就算了,现在竟然在外面来了还跟她来这么无耻的。
敖战眉头轻挑,并没有马上放开她,而是看向女店主,笑得温柔,“我是她对象。”
他本来就长得好,刚才一进批发市场还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这会儿再对着这女店主笑成这样,人家女店主几乎当场就红了脸。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女店主笑着摇头。
随即看着林茵,说:“那你回头可得把他看牢实了,就他这张脸啊,指不定以后还得招多少花蝴蝶回去呢。”
林茵没好气地掰开敖战的手,对着他撇了撇嘴后一边去脱鞋子一边说:“我才不管他,他爱招多少就招多少,只要他自己受得了。”
上辈子她知道的就一个江铃,那次之外倒是没见过他跟学校的哪个女生走得近。
不过,也仅限于当着她的面,谁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身边是个什么情况。
想着,那招蝴蝶的人就来到她面前蹲下为她解鞋带,边说:“不招,我这辈子就你一个。”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或者下辈子有缘再见的话,他都只有她一个。
林茵垂眸瞧着他修长灵活的手指,翕了翕唇,没去接他这话。
“哎哟喂,”女店主抱臂搓着胳膊,把林茵的鞋拿过去,“你们小两口得了啊,别欺负我这二十五了还没对象的,要说情话回去说去。”
林茵笑笑,接过自己的鞋穿上,拿了刚才试的那双,“就这个吧,帮我……”
“不要这个,”敖战强行打断她的话,将鞋子从她手里夺过来放回鞋盒。
林茵皱眉,“干嘛不要这个?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刚好配我那件衣服。”
女店主也说:“就是,你对象穿这鞋特有气质,你个头也高,回头你俩要亲也不至于她望断脖子。”
林茵:“……”
都活过了一辈子的她,就没见过有哪个卖鞋的这么劝顾客的。
“望断脖子倒不至于,”敖战煞有其事地说,“大不了我再低下去些,把人抱起来也行,就这个不行,跟太高了。”
明明前半截说的是不正经的话,然而从他嘴里出来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似的。
本来林茵想拧他,但听他后半句把话题转回来了,于是又收了手。
“不……”
“高,”敖战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起来身子一转就从边上拿了一双跟儿三四厘米的短靴,“试这个。”
本来他就不赞同她穿跟儿特别高的,刚才又听她说了那些习惯之类的话,他心里就跟针扎似的。
这妮子倒好,还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林茵看他一脸不容商量的表情,再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想想还是没跟他争,最后买的是敖战看中的那双。
临走的时候女店主连鞋盒子给他们,林茵让她只用塑料袋给包一下就行了。
从批发市场出来已经快一点了,两个人在街上随便吃了一两面后就坐车回了镇上。
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林茵绕远路把敖战送到学校,让他把买的东西放他们宿舍。
敖战把东西拿到宿舍时宿舍就只有姚光在,姚光看到他一手拎一个包跟袋子,不由得好奇,“你这都是买的啥啊?”
问完,人已经来到敖战跟前,伸手就去翻他拎的那个塑料袋,还以为是他又买的衣服啥的来卖呢。
但没等他看清楚,敖战就把东西给放到柜子里上了锁。
“嘁,小器,”姚光撇嘴,回到自己的位置又躺下了,“对了,李薇跟周小雅说东西卖得差不多了,看你要不要今天再去买些。”
学校的人有限,那些东西也不可能常常都换新的。
现在卖那些小玩意不比最开始,刚开始那会儿基本一周拿一次货,但现在差不多半个月一次,有时候十天才一次。
敖战把东西放好后洗了洗手,回来后对姚光说:“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们一下,就说谢谢她们,货就暂时不拿了。”
姚光一听,顿时坐了起来,“咋了?咋不拿货了?不卖了啊?”
敖战在镜子里抓了抓头发,点头说:“我家事情最近比较多,我也没那个心思了,跟她们说看她们下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她们吃顿饭。”
说完,看向姚光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一起。”
作为“合伙人”,姚光当然想背着自己父母弄点儿零花钱,尽管每次都不是很多,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本来还想劝敖战再弄的,但一听他说事情多,姚光张了张嘴没把话说出来。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却从他那好哥们儿那听说了川子跟林腾妹妹的事。
先是自家妹子出了那种事,又是自家爹走了,姚光表示很能理解,“行吧,明天上课我就跟他们说,你还要出去啊?”
“嗯,”敖战开门往外走,“林茵在下面等我。”
说完,已经关门出去了。
姚光看着门,撇撇嘴又躺下了。
估计就这段时间吧,等林腾过了这段时间,到时候他还是他的合伙人,哈哈哈哈。
一周的时间眨眼就过了,到了周五,林茵跟马荣说了辞职的事,理由是她家事情太多,请假太多,老是耽误工作。
估计是马荣也有这个想法吧,所以林茵提辞职的时候他并没有挽留,只问林茵能不能做到十二月五六号,刚好给他时间招人,也刚好凑到林茵刚过来上班的日子。
辞职这事本来就该提前,对于马荣的要求林茵当然没理由拒绝。
周末,本来按照规定林茵星期六上半天后就该休息,但因为她之前请过太多次假了,所以这次干脆连着下周一起干。
马子航家的补课还没辞,敖战刚好也趁着这周去给他上课的时间向马主任提了辞职的事,理由跟林茵的一样。
因着马子航跟敖战在一个学校,所以对敖战家的事有所耳闻。
马主任虽然人好,但肯定是不希望耽误自家儿子上课的。
所以敖战的辞职也很顺利,星期天下午上完课后马主任就把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补课费都结给他了,还多了他二十块。
到了晚上,敖战立马把这些还没在他兜里放热乎的钱全部交给了林茵,两个人窝在房间里把他们现有的资金重新清点了一遍。
“一共是两千一百零五块一毛,”林茵数完最后一张,把钱理得整整齐齐。
敖战把她说的记在本子上,顺带把林茵这十天的工资一并加上了。
林茵看了看他们的记账本,“五个月,两个人,没怎么吃没怎么穿,两千来块。”
跟二十一世纪城里的收入简直不能比,如果不是马主任后来给敖战涨了补课费,估计都还没这么多。
不过他们俩这样的收入在他们这已经算差不多了,要知道他们上辈子走的时候身上拢共才四百来块,出去了简直寸步难行。
“对了,”林茵想起一件事,“你的那个护身符还戴着么?”
敖战刚来他们家时身上戴着一个护身符,就用锁针别在他衣服里面。
当时钱桂花发现后还想拆开来看看,弄得小敖战又哭又闹,还是林成风听不过去了在边上说了句:拆符,你他娘的不怕天打雷劈啊?
钱桂花一听天打雷劈,这才放弃了把他那符袋子拆开来看的打算。
后来那个符一直陪着敖战,每次换完衣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符取下来别在刚穿的衣服上。
有一年夏天他戴的符被村里其他小伙子看了去,结果被那小孩给笑了。
因为这,敖战狠狠跟人打了一架,也因为这样,之后的每年夏天他就不把符别身上了,只到了冬天后才会往他的秋衣上别。
“戴着,”敖战放下本子,当着林茵的面就把衣裳给撩起来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