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从回完短信,把手机揣口袋,吸了口烟,那双桃花眼半眯着,烟雾缭绕,傅明看了他一眼,笑着干了一杯,“看你这样子怪新鲜的。”
许柏从拿下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珠帘推至两边,从这里可以把一楼的境况纳入眼底,“新鲜?”
许柏从进来的时候手机掏出来放在吧台上,视线每每略过,现在回了信息后手机被踹回兜里,握着杯壁的手不停地来回摩挲,这是他心情不好的无意识动作。
傅明盯着他手看了会,确实新鲜,这样不那么信心满满的样子,为一个人心烦的样子,可不新鲜吗?
傅明一个资深的恋爱男,想来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路过来就被许柏从那张脸碾压,现在看他心乱如麻的倒也解气。
可你看他面上还是那么稳,云淡风轻的,好像与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
正当傅明内心戏十足的脑补时,对面许柏从的手机又响了。
手机隔着一层布料贴合皮肤,震动可以第一时间感受到。
他捞过手机,看了眼,然后哼笑了声,把手机重新踹回兜里,倒酒满上。
傅明好心,“真不需要外援?”
他仰头烈酒入喉,“就你?”
傅明气笑,“你看你这什么态度,小爷我交得女朋友比你多多了吧,这恋爱经历,你还嫌弃!”
许柏从不置可否,反问:“所以你有数量质量呢?”
傅明:“我哪一任女朋友不是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面庞。”
许柏从眉峰微挑,“我说的不是这个质量,你恋爱经验多你厉害,但有哪一次超过一个月的?”
傅明讪讪:“我那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许柏从摇晃着杯里的酒,没说话。
“你这憋着不说我都替你难受,眼巴巴等着人家信息,发什么了?”
许柏从倒笑了,“你这年经也不大啊,怎么好端端的就眼花了呢?”
“……”
两人沿桌坐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想了下开口,“如果一个人非得说你欠她一顿饭,可是最后那个说的人却不记得时间了,过了很久才约,这是什么意思。”
傅明若有所思然后笑起来,“也就是说你被放鸽子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
“好了,我不笑了,别人身攻击啊,我问你,是不是你一直记挂着人家的话,然后等啊等,怎么还不约我啊,”一边说着傅明还特别欠揍的学着阴阳怪气的说话语调。
许柏从倒是眼神清淡,“没你那么多事,就问问。”
“那你要去吗?”
许柏从眉间拧紧的情绪松动,“不去,我们之间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就以前认识的一小孩。”
傅明把酒杯搁桌上,双手抱胸往后一靠,“我总看你有些不一样。”
酒一定程度上是个好东西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会肠胃里绞着痛,许柏从没什么情绪地说:“没有。”
人与人之间也真没多复杂,有缘就会走在一起,既然曾经遇到过,又重逢心底里没多大感觉,想着能对她好一点就是一点,至于其他的关于小姑娘说的追他,他也只当苏昭新鲜。
傅明沉吟片刻,“那她怎么说?”
许柏从闲闲扫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丫的一大男人这么八卦?”
“……”傅明说:“你别狗咬吕洞宾,我这不也是为你操碎了心,要不是今天我差点就信了何坤那小子的话。”
凉凉的眼神射过来,“什么话?”
傅明:“说你…喜欢男人。”
“……”
许柏从想到刚刚小姑娘给他回的那句,【说好一百年不许变,你却偷偷做了狗。】
他:“……”
真不知道小姑娘脑子里装的都是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什么东西。
……
这边,脑袋里装奇奇怪怪东西的小姑娘,正在看读者的评论,意心阅读网作者专区,新书下面又有了不少评论。
上次和西凉谈过之后,她就在评论区请假暂时停止更新。作者都会有卡文的时候,近一两年来为了迎合市场的变化,普遍都选择了顺着时代的潮浪漂流,可是对于苏昭来说写虐文信手拈来,可描写甜滋滋的爱情,这事她怎么也写不好。
新书伊始,就有读者在评论区抨击——
“你们不觉得这是为了虐而虐吗?”
“这虐不拉几的东西也有人看。”
“整天苦兮兮的,肯定这作者心理有缺陷。”
……
当然也有一路跟随过来的粉丝在底下为自己抱不平,西凉本来想关了评论区,但被苏昭拦下来。网文作者这个职业,好像就是这样,所以面对荣荣光时,心怀敬畏,不骄不躁,遭遇莫名恶意时,沉住气,稳定心。
苏昭其实不怎么卡文,一般在开书前她就给自己铺好了路,大纲完善一百遍,细化设计。也不是没想过尝试别的风格,也许是在感情上没什么经验,写出来的东西并不让人为之心动,更别说冒粉红泡泡。
用荀然的话来说感情戏略尬。
其实读者也并未说错,在现实世界里已经很不容易了,何不在书里找一份开心甜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整宿整宿睡不着,好不容易有次睡着了,梦见自己书里的反派掐着她脖子,问她为什么要让他死得那么惨。
有时候拿起电脑,面对着空白文档,手指敲击键盘的声响都会以为是代表月亮消灭她的警报。
后来她就开始整时整点的去外婆家,礼佛静心,慢慢地可能就会好吧,她想。
和荀然一起出去散心的确是个很好的决定,被风景带动了心情就没时间去管那些戳你脊梁骨的话。
刚刚在等许柏从信息的空隙,闲着无聊的时候才刷起评论来,意外的是即使停更键盘侠那些人也依旧兢兢业业的精神。
贫嘴说许柏从是一条狗后,苏昭正愁找不到理由见不着他的时候,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