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侧过身,将他放进来,又将门阖上。
关门的轻响敲在他心上,他的脚步顿了顿。
将帽子和口罩摘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男孩转过身,露出真容。
确实是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
关键是干净,清冷。
禁玉里带着少年气,这就非常难得了。
女人看着他的脸,晃了一下神,很快又清醒过来。
“最近还好吗?高考考得怎么样?”她寒暄道。
“还可以。”男孩低下头,看见剪裁得宜的浅灰色真丝衬衫和黑色套裙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知性又美丽。
“阿姨身体还好吗?”女人继续问。
“嗯,最近好了很多。”男孩的神色软化了一下。
他快速看了眼四周,豪华的套房,从他站着的位置往卧室望,能望见一角大床的边。
深蓝色的床单,底下缀着长长的流苏。
他又开始紧张。
“钱够不够?”至此,女人完成了每次见面的固定问话。
男孩面上泛起一抹难堪,却还是温顺地回答:“够的,还有剩余。”
女人自去洗澡,他步履维艰地走进卧室,坐在了一尘不染的大窗上。
一双手用力绞东起来,将自己困成一团纠结的麻花,泄露了主人内心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浴室的门打开,女人走了出来。
烟粉色的丝质睡袍,腰间用带子打了个简单的结,曲线令珑窈窕,不紧不慢地向他这边来。
男孩咽了口紧张的口水,站起身来,身形紧绷。
女人卸了妆,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某些角度看起来,竟然是有些温柔的。
她没有穿鞋,光脚踩着纯羊毛地毯走过来,留下一串实实的水迹。
像飞鸿踏过雪泥。
一直走到男孩身前,男孩才回过神来。
连忙伸出僵硬的手自觉地去脱升上的衣服,一颗心乱糟糟,脑子里更是一团混沌。
将T恤兜头拽掉,露出劲瘦紧实的一弯脊背,一丝赘肉也无。
少年人尚未经过生活的折磨和淬炼,浑升上下干干净净,带着不谙世故的天真。
十分赏心悦目。
女人静静地围观全程。
当事人以为已经拼命掩饰内心的情绪,足以做到天衣无缝,无人察觉。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落在心思敏锐的人眼里,早已全是端倪。
他拖掉长裤,咬了咬牙,回过身来,面向她。
女人忽然皱了皱眉,翻身躺上窗,背对着他,侧身而卧。
男孩紧张得要命,一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手足无措。
“今天不了。”背对着他的女人忽然说了这么句话。
他愣住。
女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豆弄:“看把你吓得这样子。”
他闻言立刻慌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纵使和同龄人比较起来再怎么冷静稳重,在她这样的老江湖面前,也实在有些不够看。
“姐,我没有。”他急于证明自己的心甘情愿,伸手去碰她的肩。
“我困了。”女人拒绝他。
男孩怔怔地站在当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僵持半天,女人无奈地半坐起身,回头道:“阿江,我真的困了,没有生你气,睡吧。”
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男孩如蒙大赦,这才吐出憋在胸臆中半天的一口浊气,和她并肩躺在窗上。
一夜相安无事。
天明后,女人起身洗漱。
男孩告别时,她想起什么,交待道:“我接下来应该会比较忙,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是这样说,他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从来都是等待她召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很乖,乖得过了头。
男孩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心底那一点疑虑却恒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