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只招人的猫……
陈盛被眼前景色迷惑,差点暴露出本心,好在及时刹车才没酿成大错。他掩盖式的摸摸鼻子,笑的略带尴尬,耳垂却偷偷红了。
菊香可管不着他在想什么。孤男寡女在断壁残石里被人瞧见指定是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我们快离开这儿,被人看见不成样子。”菊香推搡陈盛胸膛,企图让他快走。
本来陈盛行的正坐的端,不怕影子斜。但此刻菊香表情紧张,眼眸躲闪。莫名的在这空气里填上了暧昧的味道,倒是真有了偷情的三分感觉。
“诶,你这样可欲盖弥彰了。”故意的陈盛站如老松,脚下像是生了根,任凭菊香如何发力就是推不动。
调笑着,陈盛逗她:“咱俩两个可清清白白,没儿女私情。”
‘你懂个屁!’菊香非常想逮着陈盛骂两句。或者她呲牙凶一个,直接把这吊儿郎当模样的陈盛一棒子打昏,她再逃之夭夭。
但估量了两人武力值,知道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她硬生生挤出个微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吐沫星子淹死人,隔壁老太太的嘴可畏的很。三人成虎!咱俩私会的消息传出去,指不定半日不到,谣言上说咱俩孩子都有了。”
陈盛勾唇一笑:“哦?咱俩在私会。”
他故意拖长尾音,低沉的男性声音混合着暧昧的字眼。
“!”菊香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老天爷,她真不是这意思,口误口误啊。她现在羞愤的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我……”慌乱中她想解释。
陈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仗着自己长了张嘴,叭叭叭的开始说话。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们的关系的?虽然说我家很开明,自由恋爱也是允许的,但这偷偷摸摸可还真没尝试过。”
菊香瞳孔震裂!“???”她何时同他谈恋爱?还偷偷摸摸!哪里来的道理?“不对!”菊香疯狂摇头,脸颊都红了。
陈盛实力眼瞎一波。
“可苦了我这个纯情的。”故意,陈盛捂住胸口一副被欺侮小媳妇样:“谈恋爱还没个名分,唉也不知道哪天会被抛夫弃子,实在是可怜。”
说着自己还装扮上了,略带无辜可怜的眼神,楚楚动人的表情,已经依靠在墙边的柔弱模样。
菊香快被气笑了……
也是无语的很!七尺男儿杨刚身材,也好意思装的柔弱姬妾模样。
如果可能的话,菊香真想拿拖鞋狠狠敲他狗头,好让他知道社会险恶,真真正正变成个柔弱无依靠的。
“你也不用太自责。”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是心甘情愿了,毕竟日久生情也是有道理的。”这是陈盛拐弯抹角的告白。
喜欢,是春雨入土地,润物细无声野蛮生长,注意到时已经郁郁葱葱了。
他是在不经意时注意到菊香的。
在华丽壁画雕刻中,忽然就瞅见了素雅的一角,像是白皙的睡莲,圣洁的绽放光芒。她的眼神澄净一片,待人温和有礼,专注于一菜一物。
后来,靠的近了。才发觉,菊香柔弱的外表下藏着颗,充满坚韧和倔强的灵魂。
谁也不敢说,一见钟情于皮相无关。但必须承认的是,爱情里怦然心动的瞬间至关重要。它可以让友情变质,可以让陌生人瞬间亲近起来。
可惜的是菊香听不出几分真情和几分假意。一方面怒火中烧,另一方面要时刻提防有人来。自然,比起口舌之快,菊香更在乎实际发生的事。
在这乱石堆里和陈盛呆在一处着实危险,菊香先天不足不能依靠听觉辨别人声,不能及时发现人来。这陈盛又是个赖皮羔子,巴不得出点事好让他看热闹。
当务之急是离这公子哥远一些。
“哎呀,头好晕!”
比起陈盛的蛮子演娇贵,菊香的演技可就货真价实的影后了。
本就素白的脸上没半点红晕,菊香软软的靠着墙面滑下,手指无力的按额头,眼睛里满是空洞。一副大病发作的样子,可惊吓到了陈盛。
“你,你是不是在装病?”陈盛被七窍玲—珑心的菊香骗过两次长了心眼,他蹲下打量菊香的脸色。
菊香倒在墙角卖力表演,肩膀微微耸动,眉心紧紧蹙起,唇色一片惨白。
这,这真的发病的节奏啊。
陈盛有些慌乱:“菊香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旧疾,现在犯病了?我如何能帮助你?”
一连三个问句,都不用菊香费劲编排了,陈盛脑补出了小剧场。顺势而行,菊香比划着。
“气喘……药,张神医。”寥寥几个字,用菊香那惨白的手指比划出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
陈盛心里一个咯噔,他有所耳闻气喘病,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很难治愈,一旦发作若不能及时用药就会因为堵塞住呼吸道而死亡。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药。”陈盛有些关心则乱,几乎是立刻就朝着张神医住处奔去。
气喘吁吁,沿着弯曲曲折的路,绕过七八个梁婷,跑过了几道街口。陈盛忽然意识到,哮喘至少该有喘不过气的征兆才对啊。菊香虽然看起来虚弱至极,但看起来还是呼吸平稳了。
恍然就,陈盛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丫头真的是撒谎不用打草稿的,陈盛立刻往回跑,等到他到达刚才的假山院子,哪里还有菊香的影子?
又被骗了···
菊香把陈盛诓骗走后,几乎是理解往反方向走。
比起斗嘴追逐打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昨夜,她趁着黄元向她示好刻意诱导桂花,使得他们二人生出间隙。也不知道桂花究竟是选择立刻宣泄,还是沉住气慢慢报复。菊香有必要去,厅紫兰观察一下。
厅紫兰是头家和头家娘的正居地,和寒酸的偏庭不同,这里富丽堂皇的近乎奢靡。
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的挂在墙壁挖的格子里,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油画被陈列整整一屏风大,玲琅法器摆放的到处都是。花瓶中插着各式各样的孔雀羽毛,就连椅子的坐垫都是绸缎包裹的。
靠近了看,菊香发现有丫鬟正在倒掉桂花喝不完的燕窝。这小镇上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应有尽有,而这黄家浪费的风气如此严重。可真是富者富,穷者穷啊。
菊香偷偷靠近离天兰就寝屋子最近的窗户。
“啪————”瓷器落地时产生的巨大声响几乎能震碎耳膜。EMMMMMMM看来菊香刚才还担忧听不出桂花动静的担忧全是多余的了。这头家娘正在疯狂的闹脾气,摔东西,打骂人。
也是,在桂花心里这黄家就是她的天下,想宣泄就宣泄,根本无需顾及其他。
就那样忽然的,菊香感到深刻的悲哀。她的母亲天兰,也是父亲娶进门的,即便不是正妻也该是主人家。可,母亲却处处受欺辱。不仅需要时刻提防头家娘时不时的鸡蛋里挑骨头,还要在下人们的冷嘲热讽中过活。她母亲从来没有这样肆意妄为过。不要说摔东西泄愤,几乎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存在过的。
天兰常常告诉她这是命。
虽然桂花天生的富贵,投胎到了好人家。而她们就是奴才的命。
可重生以来,菊香愈发不能接受这样的见解,谁生下来就比谁尊贵这样的话实在让人作呕。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双手,她们怎么就卑贱了呢?况且,位居高位的是蛇蝎的心肠,出身贫穷的人就该无休止境的忍受吗?实在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