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混乱,美玉的痛苦
馅裹核桃2020-08-01 23:432,507

  此刻的桂花正被现香大典上的事情气的怒火中烧。

  本来,主持大典的该是她和黄元。而就因为昨晚上的争吵,黄元竟然不允许她出行,还谎称她得了重感冒。当时,她拼劲全身力气才遏制住自己和黄元拼了的冲动。就在刚刚,心腹丫鬟们传来消息,黄元竟然带着菊香参加现香大典。

  “贱婢生的女儿,竟然给带到族中大典上!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好,好得很。”桂花又摔碎了个精美雕花的花瓶。

  瓶中装的淡紫色玫瑰咕噜噜滚到角落里,喷洒在地面上的水渍晕开来,使得地毯颜色越来越深,逐渐从浅咖色变成浓黑色。一如桂花此刻的心情。她本就是低嫁给黄元,图的就是个称心如意,没想到竟然还受这样的气。

  她气得在地面上踱好几圈,瞅见美玉也是愈发心烦。

  “你为何就不争气?若是你的厨艺和珠绣能够再出色点,岂会让菊香那个丫头出尽风头!实在是让我失望。”

  美玉也是无辜,她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素来,她也是自卑的。菊香自打生下来就处处比她强上一头。何种是厨艺和珠绣不如菊香,就连长相和修养都全然不如她。

  今天在现香大典上菊香所表现出的从容镇定,那种大气如贵族气质,是美玉如何也企及不了的。

  “娘,是我无用。”美玉低着头,声音中带着痛苦和不甘,以及悲哀。

  事实上,某种角度而言,美玉是羡慕菊香的。虽然菊香是个又聋又哑的人,但她有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美玉从来没有见过天兰吼过菊香。天兰总是耐心而细致的教菊香关于娘惹的功夫手艺。

  美玉几乎没有享受过这种类型的母爱。

  她的母亲桂花,更像是老师,是监管者。桂花总是严格要求,并不断的抨击她的心。“菊香今天又学会了两个菜,你今天干什么了?”“菊香的珠绣又进步了,你呢?”“菊香的刀工都能媲美大厨了,你呢?”

  菊香,菊香,菊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耳边总是萦绕着这个名字。在她小的时候,也曾经天真的思考过,为什么她要和菊香比?美玉是独一无二的美玉啊,做好自己就可以啦。她并不想成为第二个菊香的。

  而,她的母亲却总拿她和菊香比较。

  桂花正处在自己世界里,完全不能感受到女儿的思想变化。或许,在她情绪平定的时候也未曾注意过吧。又推翻了几摞书,猛灌自己几口水,桂花这才冷静下来。

  菊香再怎么秀外慧中,也是个聋哑的残疾人。哪个大家族能够忍受个贱婢生的聋哑女当头家正妻。什么贵族白家都是空话,遥远不可见的妄想。当务之急还是要拉拢好陈家才对。陈家老太太为人谦厚老实,待儿媳自然不会苛刻。陈家生意也做的红火,到时候照拂到亲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等到美玉嫁到陈家,不愁没扬眉吐气的时候。

  桂花又重新拉回美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白氏是高攀不起,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要紧紧抱住陈家的大树。陈盛是陈家二少爷,陈老太最是宝贝。嫁给陈盛,你将来好日子长着。”

  美玉不敢说活,只轻轻的点头。

  陈盛,想起那个英俊的男人美玉心中就一阵刺痛。今天在假山石碓里拉扯菊香的时候,陈盛救忽然出现了。虽然她躲闪的及时,并没有被陈盛发现。但是,却听见了陈盛对菊香讲的话。

  在美玉的印象中,陈盛是高大伟岸的,带着浑身男子气概。尤其是陈盛说话时候的嗓音,也是低沉有磁性的,每个字都彰显了修养和成熟男人的魅力。而和菊香说话的陈盛,却是美玉完全陌生的。

  陈盛看起来就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欺负着心爱的姑娘。

  陈盛是喜欢菊香的,美玉对于这点非常清楚。因为陈盛看菊香的目光很特别,就像是盯着某本及其有意思的书,时而笑,时而忧愁,但总是不经意忍不住被吸引。

  “娘···”美玉踌躇着开口。

  她很想问,我可不可以不嫁给陈盛,更不想勾——引他。然而,在她母亲的脸上美玉只看得见疯狂,那种被深宅大院囚禁多年的扭曲表情,带着歇斯底里。美玉感到窒息。

  “何事?”

  “···无事,只是想提醒娘,天冷了,娘记得多加件衣裳。”美玉最终没能开口。传统的答答家族繁琐的规矩早就抹平了她的棱角,也禁锢了思想。她不知道自己不按照母亲说的做,那她还能做什么。

  提起嫁给陈盛的时候,美玉的心是刺痛的,就好像是有种悲伤和痛苦通过灵魂流进四肢百骸,让她如同坠入冰窟又被烈火灼烧。可是,不嫁给陈盛,她又该嫁给谁呢?美玉几乎是在混沌和弥乱中走出了桂花的屋子,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躲着的菊香。

  可能每个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未来将会如何。不同的是有的人有勇气新的开始,有点人束缚着不敢前行。

  菊香此次来不仅仅是为了打探下桂花虚实,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来这里种下庆柑罗。花植株难求,种子却从紫靖那里讨要到许多。而最适合这种药材生长的地方,就是头家娘的小花园了。园丁们日日新悉心照料,浇水施肥的土地,植物生长速度都比平常土地快上许多倍。

  脚步轻飘飘,菊香冒着风险越过城堡一样的头家娘寝屋子,她躲在角落里。然而,头家娘的寝屋和小花园的那段落,确实完全暴露在头家娘视野下的。光秃秃没有任何遮盖的地方,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越过去,是不可能的。

  菊香这能等待时机。

  人的生命里,很多时候都在等。不仅仅是亲情里的相互了解,和爱情里的相知相守,都是需要等待时机的。就连报仇的机会,也是需要耐性子等待的。

  菊香有这样的耐心,她等待的已经够久的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日中炎炎到日落西上,菊香几乎是一动不动的。黄家的奴仆非常多,尤其头家娘喜欢使唤奴仆做事情,因此菊香藏的颇为辛苦。

  好在万苦皆是有头,菊香总于等到天黑。她撩起自己的裙子,很快速的几乎能称之为闪现的速度向着目标冲刺过去。

  很多时候人需要自不量力,因为碰到南墙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潜力。菊香赶到小花园的时候,忽然笑了一下。大概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蛮厉害的人吧。

  菊香用手挖开泥土,一本正经的把种子种下去,并且许愿祝福天兰长命百岁。

  菊香已经很久没为自己的母亲拼搏一把了。天兰总是有意无意的说些只要忍耐就可以被真神祝福下辈子投得好胎。菊香知道这不过是他们这样小人物最真实,也是最想要实现的事情吧。

  这小花园里全是争奇斗艳的花朵,牡丹最是厉害,浓重色彩的花朵压弯了枝头,开的是如火如荼。

  其次就是秋海棠,是菊香最喜欢的花。秋海棠生来高洁,几乎不沾染凡尘···菊香曾经一度希望着,自己可以得到单纯的快乐,而不是通过她的算计才这样的。

  种完花,之后就该回去了。算算时辰,天兰应该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了,也该回去给母亲筹备些糕点了。这下就不用担心天兰会忍饥挨饿了。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 陈盛, 你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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