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疾雷一双深红的眼睛,相当不快地注视着门外的夙夜。他的手还留在门把上,一副要关门的架势。
“找人。”
不介意他的无礼,夙夜回应一个微笑。
“你们王室人才济济,还用得着来神殿吗?”
“对不起,你来晚了一步。派去监视你们的人,已经上任去了。”
站在后面的伏尘一边回答,一边拉了下疾雷的衣领。
“回去写作业。“
后者只好不情愿的坐回桌旁。
夙夜的视线越过伏尘——屋内的会议桌旁坐着四个人,胡乱抓着自己头发的疾雷,表情恬静看着一本书的墨绿发色少年,深蓝发色的少年和漆黑头发的男孩,一个略带微笑一个默不作声都在写着什么。
“——是谁我倒是无所谓,”夙夜得出了结论,落下肩膀,“只要知道就可以了。”
“你一直都是无所谓吧,除了自己的事……”
伏尘轻声叹气,这么小的音量,背后那几个认真学习的孩子谁都听不清楚。
“当然了,被判定为‘多余’的人,只能考虑自己不是吗?”
“……”
“你跟他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啊?”
送走了夙夜,伏尘就被一脸不爽的疾雷质问。
“没什么,我开始觉得,就算不是因为‘力量’,让他离开也是对的,”伏尘微合眼睛答道,“那家伙,喜欢的都是些危险或者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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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短暂的“问候”,走出神殿所属的公务楼,夙夜看见刘义峥的车子还没有开走。
刘义峥拿着电话说着些什么,不紧不慢的坐进车子中,脸上的笑容与平常示人的礼貌性微笑不同,似乎有些敷衍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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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家族的会议,这位义士集团的总裁推掉了今天其他一切的工作。幷不是说家族会议要占用多少时间精力,平常过于忙碌的他只是想找个借口给自己留点休息的空间。不过常常事与愿违,就算他自己不去碰工作,其他的麻烦事还是会照样找上门来。
“该做的我已经全部做好了,剩下的就要看刘先生您的意思了。”
就像现在,电话另一端的女人明明已经掩盖不住激动的情绪了,但还是拼死克制着自己,礼貌地征询这位家族“巨头”的意见。
“任夫人,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一个人代表不了全族的意思吧。”
刘义峥苦笑,她明明已经是蓄势待发了,还来问自己的意见,就算自己不点头,她还不是会照做不误,这样特意来知会,不是胁迫是什么?
“您也知道,考验继承权的日子就要到了,虽然她不是九黎族的血脉,通不通过还是问题,但是万一……难道看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杂种登上继承人的位置?!”
“任夫人……”
“啊,失礼了……”女人发现自己情绪流露过头,收敛下来,“我是说,九黎族的未来怎么能交到来路不明的人手里,刘先生您也是族里德高望重的人物,难道就甘心看着别有用心的人得逞?这是为了我们九黎族考虑。”
刘义峥微翘嘴角。这女人还真是啰嗦,不甘心的恐怕是她吧,她的目的别人都心知肚明,她却还能把“为了我们九黎族”的调子唱的比谁都高,果然,一旦涉及自己的欲望,女人的脸皮要比男人的不知厚多少倍。
“对了,‘义衍’在你那里吗?我都找不到他。”刘义峥幷不正面给她答复,转换了问题。
“没有……我也是,联络了他很久都找不到人,所以才来找先生您。”女人的声音里忽然带了一丝不安。
刘义峥暗自点头,是他让自己的胞弟暂时离开这个女人的,看来这次弟弟还算听话。
“毕竟,您是他的大哥,我想征求下您的意见,”被称为任夫人的女人继续争取着,“我已经有了确保可以奏效的方法,证明那丫头不是真的公主!只要骗局拆穿,族母也就无话可说,只能让出继承人的位置——”
让出来,好让给你的宝贝女儿坐吗?或者是,你想要亲自坐上九黎族的王座?
刘义峥对女人的目的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她所说的“确保有效的方法”到底是指什么。曾有消息说,“任夫人”与“炎帝”的后裔有所接触,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让她倒出来看看吧,自己也可以省不少力气。
“任夫人的动作真是太俐落了,我还没什么准备,你就先找上门了,”刘义峥苦笑两声,“事实上,我已经提出下个月的聚会让‘公主’正式与族人见面了,到时候,就凭借你的方法,来验证她究竟是真是假吧。”
“是,承蒙您关照。”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电话的另一端,女人的语调顿时亮了起来。
“啊,对了,非儿从英国回来了,她非常挂念您……”
“是啊,非儿啊,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已经变成和你当年一样的美人了吧。”
“非儿”的名字出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刘义峥随口应承道, “瞧我这说的什么话,你现在也是风采不减当年呢。”
“刘先生过奖了,不过不是我自夸,非儿的气质、容貌、学识、能力都像位真正的公主,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女人的口气无比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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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那位‘夫人’?”
从看到刘义峥接电话,到他坐进车子离去只有短短的十几秒,跟车子之间又有十几米的距离,夙夜当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但以他对那男人的了解来说,那个姿态,已经足以透露出同他讲话的人的身份。
“……是故意在等我,给我看的吗?”
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夙夜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