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怕司机看不清一般，凭空又是连着几道闪电，每一道都落在他脚边。
“妈呀！晴天霹雳啊！”
“我、我发誓再也不宰外地人了，老天饶命啊！！啊——！！”
司机发出惊叫，跌跌撞撞的丢下车子仓皇逃走了。
“哼，果然来了吗？”
端长老不急不慢的走下车，环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响声的来源。
马路的斜对面，疾雷跟伏尘，正站在学校正门的墙头上，似乎等候已久。
端长老发现，周围已经没有其他行人的影子，他知道一定范围内已经布下了隔绝感知的结界。
他拿着手上的黑盒子，以长者之姿徐徐行进到二人面前，斥责了一声
“忘祖背宗，忘恩负义！”
伏尘脾气一向好，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疾雷倒也不像平常那样性急开口就怼，而是耐着性子问道。
“那长老倒是先告诉我，我祖宗到底是谁，我受的又是什么恩。难道是多亏了各位，才把我从一个细胞培养成一个大活人？”
“嗯？你们难道得到了培养人形神器的资料？”
端长老智商果然不负期待，出口就有料。
伏尘立刻抓住追问。
“人形神器……派去的地宫的那些孩子，就是九号基地培养的人形神器吗？我们几个也是？”
“……！”
端长老猛的回过味来，发现两人想要套自己的话。
“自作聪明的小猴子们，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站在王室一边跟自己本来的宗族作对？只要你们还站在王室一边，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们。”
听到端长老的叫嚣，疾雷火气大了些，他手上握起一束雷光，。
“这么点小事？有人把我造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做一块敲门砖，连我养条狗都要先检测一下影不影响灵力，会不会妨碍你们达到目的。完全把我当个物件使用，算是‘这么点小事’？”
“我们不是站在谁一边，我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选择不支持长老们的作为。所以，不会让您进入蚩尤冢。”
“哼，说了这么多废话，还不是为了抢夺钥匙！小兔崽子们，有本事就试试看！”
端长老也没有耐心跟两个小孩子多费唇舌。
他高举起手上的黑盒子，一股黑色水流迅速卷上了他的胳膊。
水流变成两条长鞭，分别抽向疾雷和伏尘。
两人跳下院墙躲避，但长老脚下又生出两道新的水鞭子，抽向二人落地之处。
疾雷放出手上的闪电，伏尘手上也放出一道金光，打散鞭子的前端，为自己做出落脚的空间。落地之后，两人迅速跳到长老的两侧。很有默契的互相扔给对方一道金光，用空着的一只手接住对方丢来的金光。
两人四手之中，形成了一道泛着丝丝雷电的光圈，将端长老圈在中间。
长老继续聚拢黑色的水流，挥出八条水鞭子抽向二人。
二人收紧手心，光圈上下扩展出电波样的光芒构成一道薄光壁，将水鞭阻挡在中间。
“端长老，我们知道您年青的时候也是相当高级的异能者，不过看现在这个灵力的规模，是没办法对抗我们两个人的，还是请您坐下来跟我们好好说说话吧。”
伏尘劝降，端长老当然不会轻易服气，他用眼睛扫到路旁有一个消防栓，便集中灵力瞪向那边。
消防栓颤动了几下，盖子被冲开，强力的水流破门而出直冲疾雷的后背。
“！！”
疾雷被击中失去平衡的一瞬，端长老大喝一声，围绕在他全身的水流爆炸一样冲开束缚他的金光壁障。
“你们想要钥匙，有本事就拿去吧！！”
他跳出光圈的同时，将手上的黑盒子狠狠的扔向伏尘。
“！！”
黑盒子飞到伏尘面前突然爆炸，放出一股浓烟，遮蔽了伏尘的视线。
就在此时，道路上极速本来一辆车子停在长老身后。车上人大喊道。
“长老！上车！！”
长老立刻开门上车。
方才倒地的疾雷伸手就是一道闪电，但车子敏捷的转身，只有后备箱上被击中了一块凹陷下去。
没有多大损伤的车子一骑绝尘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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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
疾雷爬起来想追击，但摆脱了浓烟的伏尘却拦住了他。
“长老那个黑盒子不是钥匙，看来他早有准备，也许是为了调虎离山。”
“……”
尽管长老已经不在，伏尘却觉得附近的灵气有些诡异，有一种强大却混乱，纠缠在一起的感觉。
他循着感觉，来到被抛弃的出租车旁边，掀开出租车后备箱的盖子。
后备箱中放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
伏尘和疾雷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堆满了眼熟的法器，每一件都是灵气四溢。
单拿一件或许仍然谈不上高级，但合在一起，散发出的灵气会是一个不小的规模。
“……”
伏尘思考了片刻，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端长老身上，根本没有带钥匙。他们大概知道钥匙的灵气会被法器监测到，所以打算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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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老的目的地是斗神神殿，时间接近入夜，已经没有出租车会上山。他乘坐一般的出租车在途中下车，再换乘心腹部下的车子上山。
“我们已经跟九黎族敌对，你还能帮我们传递信息，以身犯险来送我，真是难得。”
对来迎接自己的青年，高瞻表示赞赏。
青年也不吝啬表示自己的忠心。
“我是长老一手栽培的，跟九黎族无关。长老们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我们三帝家族的复兴。我当然要站在长老们一边，不能再让蚩尤的人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高长老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他从来都喜欢谦卑的人，尤其是对他谦卑。
因为每当有人对他做出有不够谦卑的行为，他就有一种出身遭到藐视的不忿。
他的祖父是白帝少昊一族的族长，他是族中长子长孙。但却不是嫡长孙。因为他的母亲，不是父亲的正房妻子，只是小妾。
九黎族需要融入一般社会，必须遵守一般社会的规则。他的母亲得不到正式的名分，父亲的正妻也不愿意收养他，本来是有名有分的庶长子，竟然就变成了私生子。在继承长老的问题上，父亲的正妻又诸多阻挠。一时间，私生子要上位闹得人尽皆知，他的对手们毫不留情的用出身问题攻击和奚落他。父亲又软弱，拿不出态度来。最后还是偏爱他的祖父力排众议帮他拿下了继承权。
在他看来，如果能早些给他一个正当的身份，他本该有另一番作为。就像无数次“被展现”在他面前的理想人生那样——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母亲就是他父亲的正妻，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嫡长孙。从小就被视作将来的族长，成为九黎族的长老之后，也备受尊敬。他完美无瑕，从不受人非议。因他人望过高，九黎重岁感到难以驾驭，只好提前将灵种交付。他在族人的拥戴下，登上白帝的宝座，成为了新兴异能家族的王者……
到了车子无法进入的山路，高长老拿着黑盒子和部下步行前往斗神神殿。
林中的光照逐渐稀薄，视线越来越差，他们感觉意识也有些恍惚，道路似乎比记忆中的要长了许多。
“不对……”
当走到自然光线几乎无法照亮前路之时，高长老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在头顶点起几点金光，照亮他们周围的环境。
“这不是去神殿的路，我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原地打转。”
“怎么可能，我们来过神殿很多次，不会走错……难道，是有人捣鬼？！”
部下也惊觉其中怪异。
在金光照射之下，高长老看到光芒中现出一丝稀薄的蓝黑色雾气。
他让金光绕着自己和部下周围巡回了几圈，发现雾气一直延伸到十步远处。金光照到之处，雾气之间现出了山林原本风景。原来，二人一直被雾气幻化出的景色迷惑，误以为自己走在通向神殿的石板道路上，而事实上却早已偏离方向。
“这是，幻术？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长老看向脚下，踩在石板道路上跟踩在草地上，明明区别很大，为什么会完全没有感觉？
想到感觉，他才又发现，自己抱着黑盒子的手，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触感竟然变得迟钝。
再次集中精神的他终于觉察到，有一股甜美的草木香气混杂在树林的空气之中。
“……别吸！”
长老对部下警告一声，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手迅速在空气中画出符文，召来一阵旋风，想要吹散异香和黑雾。
“还是呼吸吧，不然憋死又要怪我们了。”
林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少年声音，还有几个脚步声。
高长老和部下猛的转向声音的方向，部下手中也放出一个光球，照亮黑暗的山林。
一部分的黑雾被拨散，蓟萁和墨染出现他们的视野中。
“你们……！”
知道他们是来阻止自己的，高长老本来想要开口训话，但是看到蓟萁手上托着一颗绿色的药草，散发出异样的香气，立刻意识到不声才是安全的。
墨染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笑着继续劝道。
“还是呼吸吧，吸了他的药也就是睡上三天三夜，我还羡慕不来呢。但是不呼吸真的是会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