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保护那个星际上将(五)
晗涵涵涵2020-07-31 20:555,967

  “你之后的准备呢,是直接离开帝国星系还是有其他打算?”林乐生的声音毫不意外地沙哑了,过长时间的哭喊让他的声带蒙受了灭顶之灾,一说话就喉咙痒,痒了之后就想咳嗽,但咳嗽又会扯到声带,这样根本就是循环往复的恶性循环。

  如果可以的话林乐生真不想说话,上个世界周翼也是这样不懂节制,第二天起来浑身青紫还酸痛,什么仗剑天涯他是没那个能耐,能在晚上制住毫无节制的爱人他就跪下来谢天谢地了。

  霍尔精壮的胸肌裸露在空气里,他的皮肤是性感的小麦色,带着极富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多看一眼都叫人脸红。他臂膀圈着赤条条的林乐生,大掌包着青年相比起来显得娇小许多的肩头,轻嗅他的发,说:“先不走,狮鹫舰在瓷海星域待命,消息已经发给在那里的士兵了,我们过后就去和舰队会合。”

  “你想平复这场战争?”

  霍尔说:“谈不上,但走之前这些得处理好,民众是无辜的,甩手走留下的烂摊子那群老家伙只会剥削无辜人来解决。”

  “我明白了,”青年手肘撑在柔软的枕头上,好笑的是就在一天前他还以为这张床真的就只有一米二的大小,现在确实可以躺下两个人的宽度了。他偏过头对神色冷峻的男人笑,一双澄澈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情意,这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定糟糕透了,但林乐生抓着霍尔的手腕,轻轻吻了一下,但仔细看的话,那眼神里似乎带了点狡黠。

  他说:“帝国中央的权限我给偷到了。”

  “……”霍尔扶额,“所以我那时候给你的警告,你还是没听。”

  “这不算是违背军令吧,”林乐生念念有辞,“我是为了紧急调动军舰才不得不进入中央的控制室的,第一军团遭遇危险这件事可以开脱干净我的罪名了。”

  那是林乐生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军舰上发生的事。一只在军舰上作为文职工作人员的Beta因为不知原因进入了要出舱的机甲,并且在舰队返航时被舰队遗忘在了战争刚结束的星球上。如果这是一只平平无奇的Beta,在这种情况下失踪而不被察觉是有一点可能的,但也同样微乎其微。

  在科技水平如此之高的军舰上,检测人员是否整齐早已不再采用人员互点的方式了,而只需在各个岗位上出现,军舰在这些地方毫无死角的监控可以非常严谨地核对出人员到位的审核表,一旦发现不对就会立刻上报。

  一般的岗位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因为军舰上越平常的人员就越繁忙。其他人是靠命在军舰上过活,作为Beta在军舰上过活的方式就只能是完成一切繁杂的工作,包括刚准备打响或者才刚结束的战役的报告书,而这些繁杂的工作需要各种人员的签字,由于军务的特殊性这些签字不能走网络的形式,而需要实体的记载。

  记载有迹可循,而网络可以无声篡改。

  帝国之所以岌岌可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内部人员的懒惰,技术院的那群人一日日只知道尸位素餐,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早已遗失了上进的心性。是以这些年帝国的网络科技落后其他星系仅十余年,如果对方不撕破脸皮直接和他们对上,帝国还可以勉强守着并不完善的网络壁垒,但只要对方不想耽搁了,一撕破脸他们的网络壁垒就会哗然碎裂。

  所以这种实质性文档的传递都需要人员的跑动,这时候出现纰漏的确情有可原。但这只是对于一般的文职工作人员来讲,作为狮鹫舰的第二级别核心人员,亚伯在任何时间的位置信息都有系统的针对性监控,越重要的职位就意味着越大的风险,这些事情在任何时期的任何势力或组织中都是一样的,拥有完备体系的狮鹫军团当然不会在此之外。

  可亚伯失踪这件事的整个始末过程,都竟然无人所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注意,甚至连军舰上的系统都没有分号察觉。

  这件事的荒谬程度在霍尔的心里就和原剧情中亚伯偷用霍尔信息素好几年都没有被霍尔察觉一样匪夷所思。

  而对于这件事的可信任人员除了霍尔他本人之外竟然就只剩下作为受害人的亚伯一个,于技术方面霍尔的确不是一把好手,于是他私下叫亚伯,当时已经是林乐生了,不动声色地仔细排查。可怜林乐生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却无奈被原身还未散尽的魂魄生拉硬拽地阻止了他说出前因后果。

  亚伯不愧是军校理论课排名第一的脑力型人才,他强悍的知识体系完美地融进了林乐生的脑海,虽然代价是长达数百小时的头晕目眩和胸急气短,但结果足够值得。被阻止之后林乐生也没有硬要和亚伯的意念拼个你死我活,在那个睁眼便是尸山尸海的战场上他便答应过亚伯的。

  “我向你起誓,不主动伤害金泽,除非他对霍尔下了狠手。”

  而这次事件金泽的目标和霍尔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自己在金泽眼里恐怕棘手程度还比不上霍尔一根头发丝吧……如果不是他来了的话,不,即便他来了也对这个事实无济于事,事实就是亚伯被金泽轻而易举地杀掉了。

  甘愿的。

  从狮鹫舰上进入到战场,亚伯是进入的金泽的机甲。而组织那场战役的人员撤离的,也是金泽而非霍尔。狮鹫舰的三大指挥端,一是身为军团长的霍尔,二便是身为副官的金泽和亚伯,能够做到抹去系统对某一人员的锁定监控的,这三人都有权限达成。

  但做到这一点也理所当然地会留下痕迹,凡是用控制端权限对军舰下达的指令都会被记录在案,这也是霍尔即便在最开始对金泽有所猜测,但后来也不得不放弃琢磨的原因。

  可一个二级控制端持有者做不到的事,帝国唯一的女公爵可以做到。

  “这是显而易见的吧,如果知道金泽喜欢的是艾薇莱尔的话。”

  林乐生当时很不以为意地侵进了帝国的中央系统,这件事发生在他叫系统黑了王宫监控之后,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接受亚伯庞大的理论体系,平日里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一想脑袋里就和针扎一样的刺痛。

  后来调出来那天来自中央的终极控制指令,中央对狮鹫舰的底层系统进行了极微小的篡改,霍尔看到那些被林乐生掀了个底朝天的数据痕迹时,心下已经开始对帝国中央进行防备。

  “拆卸狮鹫舰核心组的进度可以放缓,我带亚伯回来,新装的核心组亚伯要二次处理。”霍尔翻出手腕上的终端,和远在瓷海星域的军队再次取得联系,林乐生安安静静在旁边看着,他知道因为他的插手霍尔又会改动些自己的计划,有一位可以在网络上裁决对方的帮手,这样的利刃不用起来那还打什么技术战呢。

  “原本我不想拉你进来,”霍尔说,“虽然那时候也不知道你是Omega,但中央的目标是你,大概率就是因为你的技术。而你偏偏在我的军团服役,他们害怕功高震主。”

  那是帝国的想法没错,但推动中央这么做的,还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艾薇莱尔。

  帝国的掌权者是一群眼高于顶的老东西,他们要除掉亚伯和重创狮鹫军团都是因为要灭对方锐气,所有可能阻碍到他们获取利益的人和事都是他们的眼中刺,亚伯便为此丢了性命。而这更说明这群掌权者的愚不可及。

  当那些老家伙费尽心思要除掉职责是护卫帝国的狮鹫军团的时候,艾薇莱尔早已在准备着给帝国卸下狮鹫军团这张铠甲,只要剥离走狮鹫军团,剩下的帝国不过是一个好看的壳子,外强中干的政权最好侵略,那时候她要这群为了利益而牺牲掉她整个家族的罪人百倍偿还!

  于是不论是狮鹫舰还是戈戟舰,都不知该说是默契还是糟心地演绎了一场完美的金蝉脱壳,利用同一件事,甚至在同一个地点,用的还是同一种方式。

  “霍尔,这之后你想怎么生活?”林乐生被他抱在怀里,进入了屋宅系统管家准备的穿梭舰,霍尔刚对他结成标记,他现在极端需要霍尔身上信息素的包围,原本起码要几天的发情期在仅仅一天之后就得被迫中止,这让两人都不太好受。

  霍尔启动了穿梭舰的自动驾驶,虫洞的定点跃迁是他早就和部下在这几个星系之间撕裂好了的,现在进行空间翘曲的话不需要躲避各种翻转的天体,只用保证可以直线前进就绰绰有余了。

  “自由些吧,”男人说,“该尽的责任尽完后,陪我一起流浪,嗯?”

  林乐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男人的胸膛非常坚实。柔软的黑发蹭在霍尔身上,带起点点心动的痒。

  霍尔想自己循规蹈矩惯了,之后就放纵些吧。

  这时候林乐生在他怀里抬起头,轻缓地露出一个笑容:“我总觉得,星际海盗的名声比我们正正经经保家卫国的时候都打得好多了,之后我们改行做星盗吧。”

  霍尔没直接表态,他天生一个不会甜言蜜语的性子,这时候依旧将严谨的风范发挥得淋漓尽致:“我觉得很好,但这个得到了之后问下其他人。”

  “星盗的话需要一整支舰队的人手,知道吧,”霍尔轻咬着林乐生已经满是咬痕的后颈,语气非常一本正经,“之后你会被安-—”

  林乐生死鱼眼。不解风情的男人。

  “哦。”

  到达瓷海星域只不过一小会儿的事,听霍尔说的时候还没怎么有现实感,真看到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舰队的时候才猛然发觉这真是打一开始就在准备的暗战。舰队已经整装待发了,只有狮鹫舰的核心组需要进行一些改装。

  亚伯的价值大概就在于此吧,他那么有才华,原本该是站在星际技术层顶尖的人才,却平白被当成各方势力互相压榨的迫害靶,艾薇莱尔要除他,帝国中央要除他,各方势力也在暗自窥伺他-—在一开始的位置便白白丢了性命。

  “上将,”士兵从远处跑来,一身军装笔挺,却早已不再佩戴帝国的军徽了,而至坚守着作为军人最后的使命,他站立后敬礼,同时朝霍尔和林乐生问好,“副官。”

  霍尔接过他手里的报告书,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上面是狮鹫舰详细的改装表,从里到外几乎全部翻新,目前为止只有核心组的拆卸和安装还没有画上句号,其他工作包括士兵的人员安排则早已经落下帷幕。

  林乐生知道这是自己被安排负责的部分,在穿梭舰上他的躁动被安抚得八平九稳,现在正常工作没什么问题,便在霍尔手中接过那张狮鹫舰的改装表,示意士兵带路,转头对霍尔说:

  “我先去那边跟计划的进度,你那边的事情应该堆了挺多,晚上见吧。”

  霍尔抿唇点头,在林乐生下颔轻轻摩挲了一下便与爱人分道扬镳。

  他们都是彻头彻尾的男人,即便AO属性决定了在性事上分体位的上下,但心底都从不认为自己是谁的拖累,也从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菟丝子一样的恋人。真正的爱情是相互扶持,而不是只知道一方索取一方给予。

  可他们的互动看在周围士兵的眼里那可就太惊悚了。

  什么?!上将和亚伯副官在一起了?!你这家伙确定没有造谣?!

  我的老天爷啊。

  于是明明应该紧张不已的战事忽然被渲染上了那么一点儿新婚的气氛,明明霍尔和林乐生见了面也都是很适当的问好和拥抱,但看在一队士兵眼里就怎么看怎么牙酸。

  确实没想到,整个狮鹫军团第一个拿下亚伯副官的人居然是霍尔上将,他们开盘赌得最多的是金泽副官,虽然金泽副官本人对亚伯副官没什么表示,但这么多年过来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亚伯副官对金泽副官芳心暗许啊!

  不,还真有人看不出来。

  还两个都是他们开盘的主角。

  距狮鹫舰和戈戟舰共同覆灭又是几天过去了,这期间各方势力都各有思量,有人还在观望,不相信这其中没什么猫腻,还在暗自寻找端倪。有人则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军队早已集结完毕,似乎就等着哪里翻出点什么小浪,还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一炮轰到帝国门口,直接宣战开打。

  这么巨大的一块肥肉,星际的老势力和新生势力谁都想分刮一口,没了狮鹫军团的庇护,这个帝国不过坨是空有其表的窝囊,只要是在星际里稍微排得上号的势力,谁都可以如无无人之境一般地将这块肥肉拿下。

  可棘手的是他们谁都不知道狮鹫军团是真的灭亡了还是另有一手准备。

  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星际海盗重创了狮鹫军团,而后倒了八辈子血霉又好死不死碰上经过虫洞来到格雷博星系的虫族虫潮,这才重创受击,抵死挣扎半小时之后能源枯竭,被虫潮整个剿灭的事到现在也没个准确消息。

  派出去的人就像水滴进了大海,不仅没收到消息,连人都没了。而这就不得不又引起各方大势力的注意,因为没了音讯的人都是潜伏多年的底细,新手底细甚至一个都没损失,这简直……简直就像是一场有针对性的预谋。

  “在看什么?”金泽从军队回到指挥室,看到艾薇莱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思索,虽然屏幕上的进度很快,但女孩一点没有处理不过来的迹象,她甚至还有余闲分给金泽一抹视线,“看那群中央的蠢货。”

  金泽在她身后站定,伸手轻重缓急地为女孩揉按肩膀,他出去时是早上七点,现在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而女孩呆在指挥室就没走动过,他的终端显示女孩甚至忘记了按时吃饭,只在下午两点左右叫系统送来了一支代餐液,中途一口水都没喝过。

  “实验室的负责人已经抓住了,去看吗?”金泽把下颚抵在女孩发顶,看着女孩看的屏幕柔声对女孩说,“他们当年对你父母用的手段我这里备了份,实在的说,见不到岳父岳母我很遗憾。”

  艾薇莱尔关了屏幕,视线从那上面移开,而落到金泽的脸上。

  金泽对她表露出喜欢时,她还是霍尔名义上的未婚妻,因为避嫌,她选择了礼貌的回绝。这个在宴席上也浑身冷气的男人只轻笑了一下说:“我不会让你为难。”

  每年狮鹫舰的返航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一年可以回来四五次,有时候两三年都不见得会得来一次。但与之相对的,是只要狮鹫舰返航了,金泽就一定会瞒过她住宅的守卫,有时候是黑了系统,有时候是暴力拆卸,总之她知道的一切可以被判决私闯民宅的手段金泽都用过。

  而这个男人进入之后也并不是要见她一面,而只在她常休憩的花塔周围种上新的花种。他带的种子永远都只有一种花,那种花寓意着其余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往。

  那是她在瓷海星域躲过的一场浩劫,浅蓝色的瓷海花于她而言意味着复仇和苟活。

  金泽为她栽花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但他为她栽瓷海花,并且只栽瓷海花这一种于她而言有特定含义的花,就意味着他了解她的全部过往,以她不知道的某种方式,也在她不知道的某段时间。

  就和亚伯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抛却最后一丝自己,带着不知多深的哀戚和伤悲,选择主动退场,在最后一次保护金泽后独自溃灭一样。

  “遗憾什么,”艾薇莱尔抬起金泽的手腕,把他的终端和自己的相连,数据流在无声地传导,缓慢地导入那件可能让她裂眦嚼齿的备份,“我现在不会看的,你别突然这样,显得很孩子气啊。”

  “遗憾什么?你见过我的父母吗?”

  女孩就着坐在座位上的姿势,向身后仿佛守卫着她的男人伸出双臂,圈在男人脖颈,细瘦的指尖轻轻戳在男人后颈,那片紧实的皮肤上留有一道艳红的咬痕,很深,也非常娇小。

  金泽的手挑着艾薇莱尔的下颚,将女孩精致的脸颊抬高,支在刚好可以和他对视的位置,神色有些在回忆什么的色彩,他的眼里很自然地流露出一丝缅怀,但艾薇莱尔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他的面色还透着一点庆幸。

  他说:“你忘记了,小首领。”

  艾薇莱尔微愣,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但金泽完全没有让她苦苦回想的想法,手指在女孩下巴上勾了一下就轻轻接道:“你六岁的时候,就说过以后一定要嫁给我。”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你是谁?”

  已经初见往后俊美面貌的少年没有回答,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和他的气质完全不配,那是粗糙滥制的涤纶衣服,早在几百年前就几乎被甩在历史河流中的一种材料所制成的衣服。

  少年的眼中几乎是一片空白,这样的眼神是自出生以来就娇生惯养的艾薇莱尔所不能理解,也不能明白的,那少年似乎什么都不懂,他唯一坚持的事就是呼吸。

  他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也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值得惋惜。

  他看着女孩精致的发饰和精致的小脸,只拉起她,问:“你怎么受伤了?”

  艾薇莱尔忽然瞪大了双眼,身子一颤就要从指挥椅上挣起来,但却被金泽以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按住了,他依旧是用那样毫不奢求的目光看着她,英挺的眉下一双眼里全是深情。

  格雷博星系。

  狮鹫舰启动了空间翘曲。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保护那个星际上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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