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白为了亲眼瞧瞧天权长老的惨状,次日就提溜着花寂到了天学司。
天权长老坐在堂上,用半面羽扇遮着脸,溱白瞧不清楚。
他把花寂推到前面,笑道:“天权长老,今日本座便把小徒送回来的,您放心,昨晚本座已经好好说道说道过他了。”
天权长老闷声道:“他既然知错了,那便把它送回学堂吧。”
溱白听着他的话,对他话里面的用词很不高兴,故而道:“天权长老多担待一下,他平日家里连本座都咬。”
天权长老身子一僵,气得扯动了嘴角,疼得到抽一口灵气:“斯——”
“反正多被咬几下就习惯了。”溱白笑着补充,成心故意恶心他。
天权长老被这最后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连扇子都拿不稳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虽然急着去捡,但是溱白和花寂还是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两个人没忍住,一下子都笑了。
天权长老现在的脸果然肿得像一个猪头,肥头大耳的,连平日里那两咗柔顺的山羊胡都被胀得飞了起来,使得他的样子看起来更为滑稽。
听到两个人的笑声,天权长老的脸色更为铁青,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连在他旁边侍候的小弟子都憋不住的笑了出来,被他狠狠一瞪。
在天权长老快被气得冒烟的时候,溱白拍了拍花寂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笑了。随即他自己也很快的撤去了脸上的笑意,颇为严肃的关怀:“长老这是遇到了何人的偷袭,是否需要本座帮忙查探?”
溱白一脸严肃,看起来再认真不过。
天权长老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溱白的样子又让他完全挑不出毛病,只得解释道:“小神不过是无意间受了伤,不敢劳烦白帝大人费心。”
“白帝大人公务繁忙,小神不敢多留。”
言下,驱逐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溱白看够了热闹之后,也没有在逗留在这里,捂着嘴笑了几声之后就离开了。
花寂被送回了学堂。
由于天权长老受了伤,所以教导他们的宗师换成了武曲星君开阳长老。武曲星君与文曲星君不同,他没有那满肚子的酸文词调,主要来教导他们身手的。
他的样子也与天权长老大不相同,是个模样极为俊朗的青年模样,没留胡子,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而自带三分威严。
但是,今日花寂一进学堂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有人都自动的远离他。
难道是担心他咬人吗?
花寂有些无语。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是,因为两边的同窗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然后便见到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人站在对面。
那个人虽然也是穿着淡蓝色的校服,可是吸引人的地方便是,他的额头上,几缕不羁的碎发间有一簇红色的火焰印记。那簇火焰看起来很真实,竟然还给人隐隐跳动的错觉。
直觉告诉花寂,面前那个紧紧的盯着他的那个小少年也不是个善茬。
他想起溱白昨天晚上的话,也没有低下头,依旧是凶狠的回瞪着那个人。
直到那个人极其嚣张跋扈的走到他面前,抬着下巴道:“就是你小子咬了老山羊?”
花寂看着他,不语。
见到这个情景,那个人随手拽过身边的一个同窗,显然他平日里就是这样一个做派。那个同窗战战兢兢的开口:“蚩韫老大,就就就是他。”
蚩韫嘴角勾起抹笑,见到花寂的样子,语气间忽然带了点怒火:“臭小子,小爷和你说话,你居然敢不搭理?”
花寂依旧闷声,随即更是不在理会他,直接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蚩韫称霸天学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敢这样直接无视他的人,心里怒火更甚:“你小子——”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边上一弟子连忙上来解释:“蚩韫,花寂他还不太会说话,你别欺负他。你再这样,我告诉宗师。”
蚩韫一听这个就火冒三丈,狠狠的盯着那上前的小胖子,不屑道:“原来是老头的马屁精出来晃悠了。”
那小胖子叫风灵子,是风神一族的小公子,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喜欢拍宗师的马屁。蚩韫每一次遭殃,基本都是这马屁精在后面打小报告。
蚩韫倒是不怕这些个宗师,只是那些老头有事没事总喜欢告状。他师尊昆仑的战神玄烨又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每次把他提回去之后都是一顿收拾。
这不,前两天被抓回去打了一顿,现在身上的伤还疼呢。
蚩韫不想和风灵子纠葛,撇了撇嘴,将目光移到花寂身上,不屑道:“呵,原来是个哑巴。”
说着,他直接掠过花寂,想走回自己的位子上。边走还边开口:“这西梵天的门槛越发低了,白帝也真是不挑,收徒弟看上这么个废物……”
蚩韫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一道力道从后面甩来,他一个没注意便被砸中,脸面朝地的摔在了地上。
蚩韫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围看他笑话的同窗。拍地起身,直接瞬移到花寂面前,揪住花寂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小子找死?”
依蚩韫的能力,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判断出那道攻击来自何方。
花寂脸上不见丝毫惧色,他回瞪着蚩韫,嘴角微勾:“是你,找死。”
花寂故意的说了这么两个简短的字,所以反而听不出来他说话的结巴磕绊。
看起来,极具威慑力。围观的人,竟然都产生一种感觉,小恶魔蚩韫终于碰到了一个能够对付他的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即将要交上火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蚩韫。”
那道声音很温和,依旧是透着点稚气。
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到一位和他们一样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人群外。少年明眸皓齿,看起来像是潺潺的流水一般,给人一种很温暖清澈的感觉。
“师兄?”蚩韫连忙把手背到后背,瞧着禹淮一步步向他走近,神色竟然出现一抹慌乱。
禹淮少年老成的模样,他过来朝花寂拱了拱手:“师弟多有得罪,我代他道歉了。”
“师兄!”蚩韫不高兴的开口。
禹淮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不满意的闭上了嘴,闷闷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花寂瞧着面前的人,觉得略微顺眼了一点。也没有再说什么话,自己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