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花寂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
“二花是小爷兄弟,小爷进来看一下怎么了?还要给你打声招呼啊?你也不上我们昆仑打听打听……”
一阵乱哄哄的叫嚷,一听这欠揍的口气,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花寂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还没有睁开眼睛,便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小花哥哥,你醒了?”
喜笑颜开,映入眼帘的是桃浔那张放大的脸,所有的着急的神色在看到他醒之后化为欣喜浮现。
听到花寂醒了,那原本和守卫骂成一片的蚩韫也连忙跑了过来。
“你,你没什么事吧?”蚩韫原本是有些着急的,但是又觉得这样失了面子,伸出的手改为刮刮自己鼻头的姿势,不自在的开口。
花寂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干痒的厉害,又朝四周环视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圈一圈的石栏杆。
这地方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呢?
终于,当他看到那门口站着的守卫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天牢,山海界的牢狱。
他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面还是昏昏噩噩的,又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想起了一些在天涯海角的事情,可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是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一片慌乱,他似乎是见到了谁。
不记得了!
越想越头疼。
桃浔他们对于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不是化天镜奔溃,影响了在那里面历练的蚩韫三人,最后,蚩韫告知他花寂被关入了山海界,她或许还什么都弄不清楚呢!
也正是由于这一遭,蚩韫他们三个的历练只能提前结束。
化天镜被浑噩之气笼罩,那样一片昏天黑地的状况,如若不是亲眼见到,你根本没法想象。也巧,他们三个原本就在那里面历练,最后有幸见到了这番景象。
在最后,四帝合力,以天涯海角为阵眼,在那里面设下了一个封印,暂时封印住那些四下弥散的浑噩之气。
至于花寂,他们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听说一些皮毛,反正现在外面的认知,都说这些东西是与花寂有关。退一万步讲,也就是是说花寂身带魔气,与妖魔脱不开干系。
毕竟当年,花寂生于蛮荒,于妖兽肚里出来,这来历本来就不单纯。
而且,如果推迟他与浑噩之气有关,那八荒六合只要上了一点资历的神仙,都会想到那曾经搅起腥风血雨,险些毁灭天地的狂神。
昆吾。
这个名字是一个禁忌。
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没有人敢轻易猜测,并没有人敢说出口引起慌乱。
所以最后,花寂也只是被投了狱,至于背后的真相如何,需要等待进一步的查验。
毕竟,花寂不是普通人,他可是西梵天白帝唯一的门徒。白帝大人虽然远离战乱,可是当年月下探花的威名远播,至今闻之,依然让人胆颤。
不过,任凭外面描绘的绘声绘色,天说得天花乱坠的,只要蚩韫站在这里,他都是不相信的。
花寂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人更有资格评论。
所以,听说花寂被关入山海界之后 ,蚩韫和桃浔就已经不顾一切的闯进来看了。
这才有了花寂醒来之后看到的那一步,蚩韫正在外面和那首位争执的喋喋不休呢,时不时的就拿昆仑压上一头,来几句威胁。
“你拿天牢当你家是吧?时不时的就回来蹲一蹲当做探亲?”蚩韫没好气地开口,语气听起来十分的鄙夷。
但是,相识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这家伙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过现在花寂却没有功夫听他胡诌,反而是想到了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连忙追问:“我师尊呢?我师尊有没有来?”
问到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
花寂心里一凉,那升腾起的期待慢慢的凉冷下去。
桃浔没有说话,蚩韫却是很没有眼力见的为他抱怨了一声。
“白帝大人也真是,以前小爷还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师父算是羡慕错了。谁师父会这样,自己徒弟要死了也不出来露个脸?”
“要是换成今日在这里的人是小爷的话,我师尊估计早就上山海界把话撂开了讲,谁会…哟疼疼——”
蚩韫的喋喋不休忽然被打断,接着整个人都痛苦的哀嚎。因为此时桃浔已经狠狠的掐了他手臂一下,桃浔咬牙道:“闭嘴你。”
蚩韫原本还一脸不满,但是回头发现花寂完全阴沉下去的脸色,当即就闭了嘴。
桃浔赔着笑,宽慰道:“小花哥哥,你也不要想那么多,或许白帝大人就是有事抽不开身,可能很快就来了。”
“呵!”蚩韫不经意的冷笑一声。
对于今天的事情,他说是看的完全的明明白白了。白帝大人平日里对于自己徒弟是如何宠着来,面对今日这种状况,就如何躲避着来,生怕徒弟连累了自己。亏他平日里还满心敬佩,羡慕花寂败了个好师父。
他师尊虽然平日里严厉至极,时不时的就喜欢收拾他,可是那自己徒弟也只能自己收拾。要是知道其他人欺负他,他师尊肯定提着剑就过去了,怎么可能会这样闷声不吭呢?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感叹多久,桃浔就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出去了几步。
花寂忿忿道:“臭丫头,你别以为小爷不打女人就得寸进尺哈!”
桃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仅仅看了一眼而已,现在她才没有多余的功夫分在蚩韫这傻子身上呢!连忙又转过了身子,去看花寂。
花寂脸色极度的不好看,不知道是由于生气导致脸色有些铁青,还是受了伤导致唇色惨白。说不清楚,但却是更让人担心。
“小花哥哥……”桃浔担心极了,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花寂这个样子。
平时给他都是一副朝气蓬勃,没心没肺的模样,可是现在却像是一株遭霜打的花骨朵儿样,整个人的身上都没有一丝生气。
师尊!
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还是真的打算袖手旁观,不管不顾。
师尊,我花寂,在你的眼里算是什么?
痛苦,苦涩,说不出来。
花寂在天牢里面,什么都没有说,最后夜游神过来了,蚩韫和桃浔自然也是只能恹恹地走掉。
他们回到大殿那边的时候,诸神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按照那个说法,应该是被遣散的。
浑噩之气一事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流言越滚越多,对神族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如今妖魔界虽然没有领袖,被打得四分五乱,可到底是有些在蠢蠢欲动的。
蚩韫和桃浔走入大殿,大殿那里只有五帝,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只有四帝,因为即使到现在了,还是没有见到西梵天的那位尊神。
看起来真的是要置身事外,是自己徒弟的安危于不顾。
蚩韫继续鄙夷,冷不丁的却被点了名。
“还不给本座滚过来。”
能够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自然是他刚刚高高挂着庆幸的师尊,昆仑的战神暝帝玄烨。
暝帝后面则站着禹淮。
蚩韫乖乖走过去,唤了声:“师尊。”
“丢人现眼,滚到后面去。”暝帝黑着脸,看来是现在才知道蚩韫闹到天牢里面的事情。
蚩韫狠狠的盯着玄帝边上的夜游神,心里恨得牙痒痒,小肚鸡肠的神仙。
桃浔也被赤帝叫了过去,只不过那态度就好了很多。
“不许胡闹了。”
看到桃浔还想说什么,赤帝出声喝止。
桃浔急道:“父帝……”
但是最后在赤帝的摇头下,也只能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溱白现在还是青帝的模样,这几位也是看不出来的。看到这种场景,他表面上依旧是闲适自得,好像是这些东西和他没有多大关系,还打趣着:“现在的少年人呀,一辈推一辈的,可比这老一辈重情义的多。”
话里面带着刺,这在讽刺这些什么人,自然不言而喻。
玄帝没有理会他,这气氛也有点怪异,赤帝只得出来打了圆场:“此次也是事发突然,玄帝掌管天地秩序,自然是有顾不着的地方。我们如今也不必追究谁的过责,还是想想要如何处理。”
说了等于没说。
溱白无语。
赤帝这老家伙什么时候没有眼力见,老眼昏花成这样了。
“只是,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见溱白那家伙出关。”暝帝冷声道。
一语就道出了这背后最关键的问题。
西梵天的白帝,自从从浮山出来之后,一直都以伤重为由,闭关西梵天不出。
他们虽然也有疑虑,可是却没有几个敢不要命的前去查探。毕竟,那天从浮山离开的时候,溱白确实像是丢了半条命。
至于,他是否真的乖乖的待在西梵天?
没有几个人能弄清楚。
西梵天地势太过于复杂,后山水窟众多,你根本就无从查探,无法知道溱白在不在。
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一个准信。
可是,如今这种局势了,要处置人家的徒弟,你不通知人家一声,好像也是说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