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
扶雪2020-07-24 22:333,479

  朱朝阳下午4点多回到家,去厨房煮了碗清汤面条,刚吃了两口,门铃响起,他掀开猫眼后的铜片往外瞧了瞧,只见严良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

  一开门,严良不容分说的挤进屋,风风火火道:“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将打包整齐的包裹放到饭桌上,差点把朱朝阳饭碗碰掉,嫌弃的说,“清汤寡水的吃个什么趣儿?你看你瘦的,都是吃面条吃太多了,快尝尝望江楼的美味佳肴,哎你家有微波炉么,热热才能吃。”动手拆包,弄的一桌子乱七八糟。

  朱朝阳难以置信的蹙起眉:“拿走,我不吃剩饭。”

  严良热情洋溢道:“拿你当自己人才给你带的,这京酱肉丝味道极佳,我都没舍得吃完。”

  朱朝阳简直大跌眼镜,还真把他当自己人,摆残羹剩饭摆的有模有样。

  严良拆完包,心满意足的坐在桌前,懒洋洋的说:“你自己热吧,今天起个大早,我都困了。”

  朱朝阳见他随心所欲的往椅子上一瘫就撒手不管了,默然无语,三下五除二的收拾起来往外走,严良忽然睁大眼睛,跳起来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朱朝阳不屑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挣开手,固执的转身就走。

  严良脑子里瞬间闪过以前去春红面馆朱朝阳花钱的景象,虽是自己家的铺子,朱朝阳从不吃免费的午餐,带朋友去也都在自己零花钱承受范围之内。

  尤其是严良这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处于发育阶段,饭量大,还穷。鉴于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他不跟朱朝阳见外,蹭饭是司空见惯的事,见朱朝阳交钱他也不以为然,反正周春红的就是他的,做做样子罢了。

  “那我在你们家吃的岂不是嗟来之食?”严良不服气的拦住他。

  朱朝阳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道:“你本来就不是君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皮痒了。”

  “闪开,我去倒垃圾。”

  “有我在,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再不让路,下次你离家出走别来我家讨饭。”

  严良笔直的脊梁骨顿时被一双无形的手抽走了,整个人萎顿下来,不知骨气为何物:“有话好说,这些菜肴每道不低于一百块,丢了多浪费,你不吃就直说,借你家的火我自己吃总行了吧?”

  朱朝阳铁面无私的越过他走到楼下,倒了“垃圾,”回到楼上吃起清汤面条。

  严良不安的问:“真倒了?”

  朱朝阳瓮声瓮气道:“是啊,如果你想效仿哮天犬以清理垃圾为己任,我倒没意见。”

  “去你的!”严良道,“不瞒你说,我刚才去望江楼,陈双娇请的客,我当面揭穿了骆英杰的罪行,她的反应很激动,证明我猜的没错。”

  朱朝阳奇道:“你知道真相?”

  严良的优越感逐渐复原,淡淡的笑道:“自从确定陈双娇凉鞋上的泥沙来自海滨,我就一直待在家里写作业,实际上是为了方便观察童元翠的举动,我发现她经常背着陈伯偷偷地跟陈双娇联系,由于用的是聊天软件,无从得知都聊了哪些内容,但童元翠的面部表情喜怒不定,我猜肯定有古怪。”

  朱朝阳嗤笑道:“人家母女聊天很正常,还偷偷地联系,看来你过于敏感了。”低头吃面条。

  严良见他不以为然,很是不满,冷哼道:“随你怎么想,反正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童元翠选择诬陷我纯属无奈,谁让项链是陈双娇所盗?”

  “你确定?陈双娇所盗?”朱朝阳这才认真起来,仔细听严良的分析。

  严良乐此不疲的重复一遍在望江楼对陈双娇说的那番话,朱朝阳推开碗筷,双臂置于桌面,两手十指交叉,对严良的推测大感意外。

  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已真相大白,包括叶驰敏被杀一事,他和叶军的推断挪到严良的推断上,陈双娇藏项链的动机,诡秘的行踪,童元翠觉察到女儿盗取项链的目的后心惊胆战,拉严良顶缸;骆英豪供出傻子大哥,内部网络查到骆永辉不为人知的大儿子,骆英杰,骆英杰结婚很早,18岁就服从骆永辉的安排成家,对象是个进城打工的农村女孩。

  各种证据表明,骆英杰婚后,骆永辉将他从户口本上划了出去,所以一开始没查到骆英杰的存在。

  据骆英豪所说,骆英杰脑子少根筋,别看他平时穿的人模狗样,说话人五人六,其实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四十多岁语言才利索,过去的三四十年,除去十六年勉为其难的学业生涯,婚后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一个孤僻的精神病怪人,最近居然闹着当公司总裁,逼骆英豪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

  骆英豪只字不提骆英杰是否与叶驰敏的死有关,只顾抱怨,问叶军能不能帮忙管制他。

  如果骆英杰真是杀人凶手,骆英豪厌恶他,为什么不直接揭发,而是兜这么大个圈子?

  如果骆英豪脱不了干系,应该尽力掩护骆英杰才是,偏偏他又招出来,特别希望叶军抓他归案似的,如此一来,骆英豪不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叶军想不通这人目的何在,严厉的询问就如同一棒子打在棉花上。

  早在跨区域抓捕骆英豪时,案件卷宗已移交给哈市公an,此次逮捕骆英杰仍需哈市本地公an出jing,抓住人犯遣回原籍,叶军才好接应。

  他担心骆英杰果真神经失常,按规定,特殊人员犯罪可以不负fa律责任,那抓得到抓不到又有什么区别?

  “严良,你真听到骆英杰的声音了?”严良说起昨晚与陈双娇通话的内容,朱朝阳着意问道。

  严良也已大致了解朱朝阳中午大都经历了什么,道:“听到了,听上去似乎不像智障。”

  朱朝阳问:“说了什么?”

  严良回想道:“陈双娇催他尽快离婚,他借口顾及女儿的心情而推脱呗。”

  “就这些?”朱朝阳略显失望。

  严良“啊”了一声,笑道:“对了,还有一句,我不好意思说。”

  朱朝阳道:“越是离经叛道的言辞越容易判断一个人的精神状况,说吧,我都没不好意思听。”

  严良拘谨的露出坏兮兮的笑容:“我的宝贝,哪里有你,哪里就是我的天涯。”

  朱朝阳脸色微变,单手托起下巴,做沉思状,喃喃道:“你还记得骆英杰十分宠溺的亲了陈双娇么?”严良一时没听懂,他又自顾自说,“我告诉叶叔叔,就海滩与骆英杰谈话的过程,没发现他有智障的特征,即便有,也是极其轻微,或者间歇性精神病。”

  严良赞同道:“说的对,骆英豪的一面之词不足为凭,骆英杰肯定干净不了,先抓了再说。”

  客厅沙发旁的座机突然响了,朱朝阳走过去看了看号码,避之不及的朝严良歪了下头。

  “怎么了,桃花债找上门了?你也别太挑剔了,成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作业又不能嫁给你。”严良边说边接了电话,“请问美女芳名,我是你心上人专门找来挡桃花的,我比他英俊多了哦。”

  “……严良哥。”话筒里传出普普的声音,闷闷的,显得特别生气无语。

  严良仿佛挨了当头一棒,看向朱朝阳,眼里含着深深地责备、诧异,朱朝阳没事人似的,坐在沙发上,当个道貌岸然的倾听者。

  “普普啊,”严良喜不胜收,“我刚才胡说的你就当做没听到。”

  普普谨小慎微的问:“朝阳哥哥呢?”

  严良道:“他啊,厕所里呢,你找朝阳什么事?告诉我也一样。”

  朱朝阳不悦的瞪他一眼,严良差点笑出声,听电话的神情却无比专注。

  普普试探着问:“朝阳哥哥看我的信没有?”

  “信?哦看了看了,朝阳可高兴了!”严良敷衍道,同时腹诽朱朝阳不把普普的信当回事。

  普普:“他怎么说?”

  严良绞尽脑汁:“他说等过两年考哈市大学,天天去找你,这下满意了吧?”

  普普声音低的他几乎听不清:“一定没看明白。”

  “普普,你大点声,我听不清,喂。”

  “……那封信至关重要。”然后一串忙音,严良立刻回拨,不在服务区,电话线拔了?

  他重复道:“那封信至关重要。”普普挂电话通常不会这么突然,何况明显是直接拔电话线,严良恍然失色,朱朝阳站起身问:“怎么回事?”

  严良急切问:“刚才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朱朝阳回迟疑道:“普普连续三天打来电话,而且重复问同一件事。我觉得目前只能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问你什么事?”

  朱朝阳低下头:“问我看那封信了没,我说看了,她又问:朝阳哥哥,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我说明白,她却说:你撒谎,你根本不明白,以前的朝阳哥哥不会如此敷衍我的,实在没办法。”

  严良审慎道:“由此看来,你的确不了解普普,普普的猜测也全然正确,那封信你根本没看几眼,何谈明白?”

  朱朝阳愧色俨然,犹疑道:“我觉得,普普变了,变得有点奇怪。”

  画有简笔画的信被严良装在随身携带的斜挎包里,当下,他翻出那封折叠整齐的信,拆开,不禁自责的说:“也怪我,普普写给你的信,我装着像什么?幸好普普不知道,不然非骂死我。哎你看!”

  上次看信的时候天色已晚,校门口路灯昏暗,不比白天看的清楚。

  朱朝阳凑过来,正要问他又从这张抽象的怪诞画里看出什么新内涵,瞳仁骤然缩小,目光凝聚在线条粗犷的男人脸上。

  “骆英杰,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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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角落2:罪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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