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娇非但没疯,且清醒的很。
“不能便宜那对jian夫yin妇,大不了同归于尽,大家谁都别想逃脱。”
严良将她拉到隐蔽的角落,道:“姐,你变了,估计你站到伯母他们面前,他们都认不出你!”
“无所谓。”
“……良心被狗吃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陈双娇终于忍无可忍了,质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明明很高兴,为什么还要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我越倒霉,你就越开心,说不定我彻底爬不起来的那天,还会毫不客气的踩上一脚,可怜我爸一叶障目,被你蒙骗了。”
这一通没来由的指责让严良怒火中烧,不过和以前一样,他不屑多做解释:“好,你打算跟姓骆的王八蛋同生死共进退了是吧? ”
陈双娇扭头就走,严良顾不了别的,大声道:“自首?顶罪?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跟骆英杰有关的人,尤其是你这种,不久就会接到传唤。”
“那不一样。”
“你太天真了,”严良冷笑,“仅凭你的一面之词,jing方会改变缉凶方向?不可能的,证据只会指向真凶,只会督促他们找出更多对骆英杰不利的证据,可以说你的牺牲毫无价值,反而害了他。”
陈双娇缓缓回过身,眼中噙着一丝坚定:“看来你的确不知道所谓的证据。”
严良疑心大起,莫非之前猜测有误,普普受困,并非掌握了骆英杰犯罪的证据,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你肯定知道普普在哪儿。”随即,严良下了这个结论,除非陈双娇知道普普的受困真相,否则从何判断他知与不知?
带陈双娇一块的话更有把握找到普普。
“你自己不也说了,骆英杰老婆干的,去找他老婆不就得了。”
“姐,能否赏个光,陪我一道?我没去过哈市,人生地不熟的,多可怜呀。”严良委曲求全,装可怜装的似模似样,见陈双娇神色冰冷不买账,劝道,“就算你想不开自投罗网,不不不,你又没做亏心事,算不得因心虚自投罗网,是当替罪羊,你仔细想想,替罪羊可不是随便想当就能当,为骆英杰考虑,你也该照顾好自己。”
逆着光,陈双娇双目微眯,前额的发随风起伏,说道:“没错,凭我的一面之词改变不了既定的局面,有人指证的话,效果就另当别论了。”
严良的下巴差点砸到脚背,怀疑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的谁肯指证你一个良民啊,做伪证犯fa的!”
陈双娇径直走向兰博基尼,严良仍呆若木鸡,断断续续的说:“姐,你莫不是撞邪了,撞坏了脑子?!”
陈双娇拍拍车门,凶神恶煞道:“你才他妈脑子被猪拱了,再发愣,顺风车就出发了!”
——
陈双娇车技高超,沿陆路前往哈市一小时多一点,而且目的性极强,下沙区枫叶路公寓别墅区813号。
看到那个“3”字时,严良差点没晕过去,普普电话里只来得及说出“81,”通话就断了,他们以为普普就被困在门牌号为“81”的房子里,朱朝阳也是按那个地址来找的,结果却搞错了?
“姐,这里是骆英杰家?”严良问。
陈双娇理所当然的神气:“不然带你来参观?”
别墅位于偏离市中心的热闹繁华,坐落在远离尘嚣的寂静当中,规模少说几百平方米,外观呈现代欧式,给人一种高贵到骨子里的精致。
“谢谢姐,带我找普普。”严良跳下车。
陈双娇从另一侧车门下来:“误会了,我可没那么好心。”
严良一惊:“普普被转移了?”
陈双娇:“信不信由你,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那你……”
“记得我没说过带你找普普吧?载你来,帮你省了一笔路费,少给我吹胡子瞪眼。”
严良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拳头攥的嘎嘣响,脊梁骨弯成一张弓,无精打采的尾随在陈双娇身后。
“大姐,门在那边。”伫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棵华阴如盖的合欢树,树身稍微倾向墙头,粗大的枝干向四方伸展,陈双娇仰头望树,摩拳擦掌,那股悲痛欲绝的死气被重新振作的活力取而代之,严良注意到旁边的大门。
陈双娇狠狠瞪他一眼,道:“你想走大门,我不拦着,正好帮我引开江舒雅。”
严良咽口唾沫:“算了,我也从墙头过吧。”
陈双娇再有女中豪杰的气势,必定是女子,穿的裙子和凉鞋,爬墙头有诸多不便。
严良轻而易举的爬上树,掠上墙头,回身拉陈双娇上来。她个子将近一米七,身材偏瘦,轻盈的很,严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人拉了上来。
二人落在厚厚的草丛中,院子里一片寂静,客厅门半开,严良大喜,忙做个噤声的手势:“嘘!”
陈双娇摔的手臂生疼,胳膊肘蹭掉一层油皮,疼的直吸气。
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靠近客厅,严良背靠着墙壁道:“你去引江舒雅出来。”
“为什么不是你。”陈双娇不满道。
严良掂了掂手中胳膊粗细的木棍:“我负责打闷棍,你认识她,有话说,咱们这叫里应外合。”
“谁跟你‘咱们?’”陈双娇嫌弃的翻他个白眼,忍痛走向客厅门。
严良无奈的缓缓摇头,佩服陈双娇无时无刻保持着“见外”的原则。
他所在的是绿植花园,模仿生态环境人工制造,草坪修剪的一丝不苟,到处开满不知名的小花,美不胜收,和落地窗上略显忧郁的倒影遥相呼应。
严良这才发现透过落地窗看得到卧室里的情形,进门左拐的衣架上挂了一身破旧的女孩衣服,姜黄色的T恤,起了毛边的背带牛仔裤,正是普普以前经常穿的那套,严良头皮一紧,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时,陈双娇叫道:“屋子里空无一人,我们来晚一步。”
严良随即将别墅内外仔细搜索一遍,别说人了,连个会喘气的都没,除他俩之外。
“大难临头各自飞,”空旷的客厅中,陈双娇恨恨道,“江舒雅做的真到位。”
严良没工夫陪她感慨江舒雅的所作所为,他冲进普普的房间,地板光的照人影,桌椅床铺摆放整齐,画板也完好无损的支撑在那。
严良抓过衣服,再次审度,普普的身影更明晰了,不由鼻尖一酸,眼中有盈盈热意,暗道:普普,你在哪儿?朱朝阳找到你了吗?
“江舒雅,你给我出来!”陈双娇肆无忌惮的嚷道,“英杰总劝我别跟你一般见识,现在他不在了,贱人,看我不撕了你!”
严良眼角的余光瞥见床前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块手机电池:“怎么光有电池,没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