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的笑容让荷蕊不解。
她不懂,娘娘这个时候怎么还笑的如此开心。
“行吧。”星空看够了,娴贵妃从草地上爬起来,她们该回去迎接明天。
火把照耀下,李玉独居的毡房被照耀的灯火通明,他正在伏案工作。
毡房门口耸立一个黑影。
静悄悄的夜,火把随风摆动,黑影也在摆动,又给黑夜增添几分悬疑神秘。
“谁。”一手提剑,李玉警惕的撩开帷帐。
“王爷。”李玉没想到他会看见弘昼:“王爷深夜来,有事么。”
“风这么大,李公公不请本王进去坐坐?”把帷帐掀开,李玉退步让弘昼进去:“王爷请。”
李玉为弘昼沏一杯茶:“王爷请喝茶。”
眼神示意李玉放下茶杯,弘昼招手让李玉坐下。
“本王听说李公公负责查案,刚好本王知道一点线索。”
李玉马上起身:“王爷派人来就行,怎么能让您亲自来。”
“正好本王想知道李公公究竟查到了什么。”李玉随弘昼目光转,瞥见被弘昼放在桌上的玉章。
收回打量的目光,李玉一脸为难。
他已经陷入僵局,需要弘昼的帮助,可一旦答应弘昼他没法向皇帝交代。
“王爷,奴才也想说,可奴才不能。”李玉吐露心声。
收回玉章,弘昼一脸惋惜:“李公公的为难,本王也理解。本王找李公公是希望双赢,既然李公公觉得为难,本王告辞。”
弘昼走了,李玉躺在床上一夜无眠,辗转难安。
草原上的天亮的更早,刚闭眼的李玉再睁开发现他得起床了。
“干爹。”伺候李玉洗漱的是他的干儿子。
换上常服,李玉问他干儿子:“和亲王在干什么,打听到了么。”
“干爹,儿子打听了和亲王在用早膳。”追在李玉身后,干儿子不解:“您找和亲王做什么呢。”
“问那么多干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呵斥了干儿子,李玉急匆匆向外走。
闪躲着来到弘昼毡房前,李玉没见到人。
侍卫告诉李玉:“李公公,王爷吩咐您若来了可以去东面丘陵找他。”
起伏延绵的小山丘重重叠嶂,弘昼就站在上面等李玉。
两人目光交汇,李玉颔首:“王爷,奴才知错。”
没有隐瞒,李玉把调查到的所有东西都一五一十告诉弘昼。
已经搜集到纯贵妃参与的证据,但那些证据都不足以直接定罪。
“被纯贵妃收买的杀手已经指认,是春和给的钱,可春和失踪线索断了。”
没有春和,纯贵妃可以一口咬定是栽赃、污蔑。
要指证纯贵妃谋杀皇贵妃已经如此艰难,更何况让纯贵妃承认参与谋害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李玉焦虑,弘昼却一点不担心,自信是来自于他的早有准备。
“李公公,你可要谢谢本王。”弘昼指着春和对李玉说:“你要的人,本王刚好抓到了。”
弘昼抓到的人是畏罪潜逃的春和。
“奴才谢过王爷。”李玉对弘昼感激涕零。
抓到了春和,后面的事情变简单多了。
一番重刑后,春和什么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包括:纯贵妃怎么与杀手联系的,怎么与蒙古亲王勾结。
铁证面前,纯贵妃还能狡辩。
“事到如今臣妾承认,嫉妒皇贵妃所以找了杀手打算给皇贵妃一个教训。”
“但臣妾真的没想要皇贵妃的命。”
“至于刺杀四阿哥?臣妾是真的没做过。”纯贵妃想的明白,只要她不承认谋杀,她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但纯贵妃低估了弘历的铁石心肠。
“纯贵妃你太让朕失望了,你的婢女都承认是你在背后指使,你还不承认么?”
一脸哀痛、扼腕让弘历的懊悔被无限放大,好像他真的一点不知情。
“朕没想到你煞费苦心准备的篝火宴会,居然是谋杀朕与皇贵妃的前奏。”
“朕十分后悔,永瑢怎么会有你这样铁石心肠的额娘。”
听弘历提起永瑢,纯贵妃慌了。
神情不再笃定,她开始失了分寸,她的永瑢还那么小,不能出事的。
“皇上。”拽着弘历,纯贵妃不撒手:“妾身怎么敢谋害您,真的冤枉臣妾了。”
弘历拿永瑢威胁纯贵妃,纯贵妃也不再张口否认,但谋害皇帝的罪名她是不认的。
“臣妾做过的都承认了,但确实不敢让蒙古骑兵去刺杀皇上,虎毒不食子永瑢年幼,请皇上饶恕他。”坦白罪行后,纯贵妃被弘历的人秘密看押。
在毡房当了次看客,娴贵妃一直没说话的机会。
纯贵妃被带走,弘历总算记起还有娴贵妃这么个人。
“皇贵妃对朕的处置没意见吧?”话从弘历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是征求意见,实则让娴贵妃学会闭嘴。
彻彻底底沦为弘历利用的工具人,娴贵妃依旧脾气极好的维持微笑。
“皇上的决定自然是英明,臣妾没有异议。”
纯贵妃前脚踏出弘历的毡房,下一秒被弘昼带到一处开阔的草原观光。
“我听说你喜欢草原的夜空,特意选了这个地方。”牵住娴贵妃的右手,弘昼与她并肩而立。
弘昼指着斑斓的星空问娴贵妃:“喜欢么。”
回扣弘昼的手,娴贵妃停下脚步:“找我什么事?”
弘昼跟着停下脚步,看着娴贵妃能从她眼眸中看见绵绵星河,却没有他的倒影。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脑中闪过他们共同在毡房见弘历的画面。
“当时皇兄那样说,你难过么。”弘昼的质问脱口而出。
松开手,娴贵妃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弘昼,你觉得我应该难过么?”风掀起娴贵妃的裙摆带来寒意,就像弘昼的质疑让她觉得冷:“你回答啊。”
娴贵妃崩溃了。
在柳州被歹徒抓,在清凉山遇险,甚至刺杀都没能压垮娴贵妃,她因为弘昼的一句话哭了。
她想不明白弘昼怎么可以、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弘历的举动在她意料中,她为什么要因为弘历难过呢。
“对不起,是我不好。”弘昼道歉的话都是心疼,看见娴贵妃滴落的泪水,他才突然意识到他错的离谱。
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胆小去质疑娴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