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北疆国主就收到了南朝皇帝寄过来的请派使团的信件。北疆国主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起床走动没有问题,于是召来清一色,询问派使团的事情。
“微臣拜见国主。不知召臣来所为何事?”清一色依旧宽袍大袖,如仙人般飘然俊逸。
国主一直都很器重清一色,国主的母亲当初是清氏扶上国后的宝座,所以皇帝对清氏一直信任有加,并且清氏已经没落,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威胁,便更加放心大胆地任用清一色。
“你看看,南朝兵力不足,请求支援,要我们派使团过去,依你看,孤选谁比较合适?”国主从病榻上坐起来,将信件递给清一色。
一切都在清一色的意料之中,南朝请派使团是迟早的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臣确实有一人可以推荐。”清一色合上信件,表情温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谁?”国主其实心里也有人选,此刻就微笑着等待清一色说出答案。
“举贤不避亲,这个人就是微臣自己。”
“哈哈哈,孤也这样认为,上次你和武之敬一起出使南朝,可是原来的那些人因为感染天花所剩无几。本国多年来也不怎么和北疆联系,能够熟知南朝情况的,孤所能想到的,也只有你了。”北疆国主从床榻上站起来,围着清一色走了一圈。
“多谢国主信任。”清一色行礼感谢。
“司南最近怎么样?听说选了一批新兵。”国主若无其事地问道。
“司南将军这几日一直忙于操练军队,新兵确实是新选了一批,不过人不多,主要是做粮草调运用。”清一色不敢放松,北疆国主不会平白无故信任自己的。该说实话的时候就不能撒谎。
“嗯,那就好,你多看着他点,调兵遣将他最适合,但是为人骄横就不好了。孤还听说,在军营里,他有意不让你插手事务啊?”
看来国主也不是完全信任清一色,让清一色监督别人的同时,还派了人监督清一色。
“微臣只适合两国谈判,对于训练兵马,不如司南将军,有些事,就是司南将军让臣去做,臣也无从下手。”清一色只是自谦。
“你倒是,开始袒护他了?”北疆国主眼神颇为玩味地看着清一色。
“微臣实话实说而已。”清一色态度更加恭敬。
国主又看了清一色一会儿,似是在揣摩清一色和司南将军之间的关系,微微叹口气,似是无奈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要清楚,孤的考虑,你也要清楚。”
这句话就是在提醒清一色既要帮国主利用好司南将军这个人才帮助北疆取得战争胜利,也要抑制司南将军权力的膨胀,不要功高震主。
“微臣清楚。”清一色面不改色,接受命令。
说了会儿话,北疆国主脸上露出疲态,又回到床榻上,半撑着身体,恹恹地对清一色吩咐说,“这次去南朝,该选什么人,孤都交给你了。”
其实北疆国主有一点不想让清一色出使南朝,毕竟清一色一直以来都在监督司南将军。只不过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来看,清一色和司南将军走得愈发地近了,于他而言,不是件好事。再通过今天的谈话来判断,北疆国主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监督司南将军的事情,该换人了。
“国主可有推荐的人选?”清一色为表忠心,国主虽然把权力交给自己,但有些事还是得问问。
“无。孤乏了,你退下吧。”北疆国主给自己盖好被子,面朝里,不再说话。
清一色没有应声,只是行了该有的礼节,然后退出门外,顺便把门关上。
走出皇宫,清一色松口气,每一次面对北疆国主和司南将军,都是要命的。往日还好,现在战况逐渐紧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到时候东庆所有布局都会功亏一篑。
回兵营的路上,清一色已经把要带去的人都选好了,黄家两兄弟是必须跟着自己的,同时还得照顾北疆国主、全七门和司南将军这几方势力,不偏不倚,各带数目相同的人吧。
‘吱呀’,清一色推开自己屋内的门,门外的阳光洒在一人身上,那人身材魁梧,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半靠着桌子。
“哟,将军到寒舍来有何事?”清一色见怪不怪,反正没几天自己就要走了,也没心思和这个没事找事的人计较。
“你去见国主了?”司南将军开门见山。
“是,南朝来信要求使团支援,恐怕我要带走将军不少的队伍了。”清一色没有管他,自己坐在椅子上,做打坐的姿势。
“你要走了?”司南将军换了姿势,弯下腰,盯着清一色看。
清一色闭着眼,“将军,你挡了我的光。”
“国主是不是派你去?”司南将军没有挪动一点位置。
“是,将军很快就看不到我这个给您添堵的人了,我离开北疆,也就监视不了将军的一举一动,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我了。”清一色淡淡道,语气没有什么感情。
“哼,你走了,那个老头儿难道不会派别人吗?与其被别人监视,我情愿是你。”司南将军直起身来,站到一旁,从语气上来听,生气了。
清一色才不打算去哄他,这个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不招不惹还故意找自己麻烦,要是主动搭话,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司南将军见清一色不为所动,更加生气,“喂,你不能和国主说一下,不去吗?”
清一色嘴角抽动,“将军,国主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
司南将军知道,这次一走,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清一色。战场上刀枪无眼,是生是死尚未可知,加上北疆国主有意的打压,即使胜了将来也会面临内斗,这些日子,应该是最后的相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