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洲已经被葬入皇陵,南朝不可一日无君,可是从皇室血脉上来说,已经没有可以继承皇位的人了。唯一有资格的就是唐真,可惜,就连东庆都不知道唐真和孟兰珠去了哪儿,南朝,就更加不知道了。
朝堂上关于另立君王一事争论不已,言敬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因为他属于外戚。外戚,是绝对没有任何成为皇帝的可能的。可是现在朝廷又离不开他,可以说,基本所有大事都有言敬的身影。他就这样没名没份的苦苦支撑,一切,都是为了将南朝撑下去。
北疆也明白,只要有言家军在一天,南朝和北疆就不会联合,而且,北疆也是无法同时对南朝的东庆发动战争。所以要想取得天下,就必须将言氏除之而后快。
北疆国主明白这个道理,司南将军却不明白。司南将军只想去将清一色带回来亲自审问。
“国主,臣请命前往南朝。南朝时局动荡,朝纲不振,现在,就是下手的好时机。”司南将军难得的进宫向北疆国主请命。
北疆国主身体基本已经痊愈,不过可能是躺习惯了,病好了还是喜欢躺在榻上接见朝臣。此刻,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幔,北疆国主在里面似瞧非瞧地听司南将军说话。
“嗯,爱卿打算怎么办?”北疆国主语气恹恹的,没什么气力。
“自然是来个里应外合,他言敬实在是不知好歹,我们北疆五万大军在他们都城驻扎着,他还敢把我们的使臣抓了。”司南将军语气强烈,有着很深的怒气,尽管刻意隐藏,但还是能听出来,“如此嚣张的气焰,就应该来来个里应外合好好教训一下,让南朝知道什么叫听话。”
北疆国主从榻上坐起来,忧心忡忡地问,“虽然南朝无主,可是言家把持朝政,司南,你有把握一战得胜?”
“这有什么没把握的理由?言氏是外戚,名不正言不顺,就是我们不出兵,他们那些臣子,也不会让言烈这样继续做下去。”司南将军理由充足,让北疆国主难以辩驳。
“但是我们一旦动兵去南朝,东庆趁虚而入该怎么办?”北疆国主不是没有对策,但还是想听听司南将军的想法。
这个问题,司南将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不能说。因为他的答案就是清一色乃为东庆间谍,刺杀南朝皇帝等这一切的阴谋,全是东庆所为。只要能证明清一色是东庆间谍,那必定会激起南朝和东庆的怨愤,两者一定会水火不容,到时候,不用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会打起来。
司南将军现在不能说,一是因为证据不足,冒然指证则会被人认为故意陷害清一色,甚至还会加剧破裂自己和国主之间的关系;二是司南将军自己也舍不得,这个好的一个对手,如果真的这么快就毁了,那往后余生,司南将军一定会十分寂寞。
所以,他一定要见到清一色,一定要自己拷问。清一色要死,也必须死在自己手上。司南将军如是想。
“对于东庆,国主尽可放心,我只带小股部队前去南朝,全七门主要抵御东庆,所训练的兵力也一直都是针对东庆,相信他们会不让国主失望。”司南将军信誓旦旦担保道。
北疆国主看着司南将军的眼神复杂起来,能够放下一切事情前去南朝救清一色,要是还说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什么,那恐怕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了。
“去吧,把清一色带回来,顺便给南朝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北疆不是他们想惹就可以惹的。”
北疆国主掀开帷幔走出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司南将军,“司南,孤对你的信任一直未曾变过,你,不要让孤失望。”
司南将军有一瞬间的动摇,这时候,他几乎分辨不出来这句话的真假。
“国主放心,臣,一定不会辜负国主的期望。”无论真假吧,司南将军此去的目的,主要是清一色,其他的人都是顺手可以解决的。
南朝这边一听司南将军带着十万大军,瞬间慌了神,不少人纷纷劝言敬放了清一色,千万别招惹那个瘟神。可是言敬毕竟是有血性的人,做出的决定轻易反悔,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更重要的是,本来就看北疆不顺眼,他一来自己就服软,这就不是个人面子的问题了,这可以上升到国家面子问题了。
“放人?你们就这么点骨气?南朝有你们,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言敬气地把桌子上的杯碗茶盏摔了个稀碎。
“将军,现在的南朝,不是百年之前的南朝了!内忧外患,北疆和东庆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就是想反抗,恐怕也没有那个兵力。”
“您是将军,南朝什么样的兵力,您一定再清楚不过,现在服软如果可以让南朝获得喘息的时机,微臣以为,不是一笔亏本的打算。”
“言大将军,南朝现在没有国君,一切,都要以国本为重,您恐怕还没有实力在这里指挥我们做事。”
百官议论纷纷,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爱国,而是怕死,毕竟敌军打到家门口,他们的安逸日子,算是到头了。
言敬恨不得哈哈大笑,“庸才,庸才,南朝,毁在你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