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方元被她吓了一跳：“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哭了？”
池衍替她解释：“她就是刚刚遇到个队友，说我们是挂，她差点和人吵起来了，然后就把自己气哭了。”
第三个人的加入也挡不住宁然想哭的冲动，她继续哭：“我觉得他们好烦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乱说。我真的好讨厌他们啊。”
纪方元不以为意，觉得她只是小女生泪点低，委屈久了就要发泄一下，“好了，别哭了好不好？爸爸明天带你去买糖，给你买娃娃好不好？”
“我不要，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了，我不玩了，我要睡觉去了，呜——”
她哭得更厉害了，可以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纪方元看她哭得这么认真，憋笑也憋得辛苦：“小公主说不玩了就不玩了，走了，走了，下线睡觉去。”
等她关掉游戏，其实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着。
池衍打来微信电话，她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对方还是能听到她一抽一抽的声音。
许是刚才哭得太认真，她惊动了还在客厅看电视的宁睿，他隔着门问：“宁然，你是不是在哭啊？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这个电影太感人了。”
听说是看电影把自己看哭了，宁睿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去了。
电话那头的池衍真的忍不住笑了，“女孩子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这句话果然没错。
“池衍，你还在吗？”
她鼻音很重。
“我在的，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
“我又不敢跟他说我是打游戏把自己打哭了。”
“你这么认真我以后不娶你都过意不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是想哭，我看到别人说你们这里不对那里不对我就觉得很心疼。”
“你说话说一半就哭了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到了，你前半段还理直气壮的，后半段一下哭了，我当时就挺懵。”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关了灯，准备睡觉了。
“那眼泪来了我怎么忍得住嘛？”
“宁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池衍突然又很认真。
“什么？你说。”
宁然并不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默默理好被子盖好。
“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离不开你，我现在一想到如果你是为其他人流泪，我会很难过。”
“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
“对不起，是我自私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你就告诉我，我不会把你强留在我身边的。”
他左一句右一句，把宁然都说糊涂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你别乱想了，快睡觉吧。”
“我就是想说，我爱你，爱到我都不敢想没有你自己会是什么状态。”
池衍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用心，不让对方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宁然也愣住了，两个人在一起三四个月了，他们都很少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因为他们都不擅长。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我爱你”，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回他什么。
“我……你突然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句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你都为我哭了，我好像应该主动跟你表白一下，你知道就好，说不出来的话可以不用说的，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在乎我，不喜欢别人攻击我，但是别难过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我知道了，我好困啊，我想睡觉了。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我想听着你的声音睡。”
“嗯，我不挂，我守着你，快睡吧，说不定明天醒来就会变好了。”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他也不相信什么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这种话，但是看宁然现在这个情绪，好像也只能让她相信童话是可能存在的。
“然然。”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就是在我家的时候，我那时候就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我记得，你那时候还穿了一个海绵宝宝睡裤。”
“……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那时候白天都是要睡到十一二点的，很少和家里人一起吃午饭，你来我们家之后我都是挣扎着起床吃午饭的，就是想多看你几眼。你知道后来我为什么又不起来吃午饭，甚至还要躲着你吗？”
“为什么？”
“挺幼稚的，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游戏里的女孩子。她会偷偷把好的东西给我，背包里装满了急救包和药品准备随时给队友补给物资，她好像是个小菜鸡，但是会努力给队友帮忙。”
宁然也听得模模糊糊的，只能在半梦半醒之间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比如小菜鸡。
“嗯。”
池衍听到她这一个字的回答，以为她还清醒着，觉得此时的氛围适合吐露真言，又继续讲：“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原来是有一个上分车队的。后来有个队友退游了，他去美国留学了。有个队友被其他车队挖走了，那个人就是现在很火的HC的白露。”
宁然也只能把只言片语接收到脑海中，她现在的意识不足与辨别这些信息，什么车队，什么HC，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跟你说一件事，但是你不可以生气哦。其实HC的白露可以算我的前女友，我们是一个班的，她还当过我同桌，我们就一起玩游戏。她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玩得很好，后来她考大学考去外面了，才上大学没多久我们就吵架了，正好碰上HC的队长在招人，就把她挖走了。”
“后来就只剩我和方元了，我们开始剪辑视频，有了粉丝之后，我们就开始直播了，粉丝多了，好像做什么都有动力了，渐渐地也忘了那些不愉快，不再去计较别人的中途跑路和退出了。你放心，我和她没有正式在一起，你还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宁然其实什么都没听到，还是条件反射地“嗯”了一下。
“你是不是睡着了？那你睡吧，我不说话了。”
然后他就静静听着宁然平稳的呼吸声，时间真的不算晚，昨晚没睡好，白天又气了一整天，她真的撑不住了。
池衍也没睡好，但是他一点困意都没有，过几天就是他们开播一周年的纪念日了，开播第一天他们的直播间最多的时候只有两百多个人，现在已经能达到上万人了。现在的几个管理员和很多粉丝都是从一开始就陪伴在他们身边了。他们跟粉丝约定好的，一周年那天要一起玩自定义房间，他现在直播间都被封禁了，还没心情去找客服申请解禁，那天能不能开播都是一回事，更别提带着他们玩自定义了。
毛毛还是惦记着纪念日那天的活动，一大早就在管理群里艾特池衍，“老板，纪念日只有三天了，你打算怎么办？我问洋洋了，元老板那边说他们那天会恢复直播，带粉丝玩几把自定义，后面可能还会弄一个多人连麦。”
小鱼：“我怕那天又有人到直播间来捣乱。”
池衍是被他们的消息振动提示吵醒的，看电量过低，他挂了时长十个小时的微信电话，插好数据线才回复他们：“我今天去客服那边问问能不能把我直播间解禁，解禁的话，就还是和大元玩自定义房间，后面也跟他们一起多人连麦。不能解禁再想其他办法吧，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萌子：“没事没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昨天给1群的做心理辅导，辅导到凌晨1点。”
布布：“你真是操碎了心，2群我都不准他们讨论这些事了。反正我就告诉他们，那些事情都是假的，是有人想整衍总。”
然总的绝美小娇妻：“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好累啊？”
小鱼：“就是心累，那些人怎么都不相信，哎呦，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再加上我最近在加班，我这两天也是忙到凌晨。”
然总的绝美小娇妻：“小鱼辛苦了，过几天给你加鸡腿。我昨晚还睡得挺早的。”
布布：“难得啊。”
然总的绝美小娇妻：“昨晚和然然连麦的，我一直跟她说话，后来她睡着了，我也睡着了。”
萌子：“后面这句话你完全可以不用说的，我要退群了/微笑。”
毛毛：“实不相瞒，昨晚我也是和洋洋连麦睡的，四舍五入我们就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害羞。”
小鱼：“再四舍五入你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别说了，我们三个一起退群了，这个群留给你们这些有对象的。”
难得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显得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衍总的王牌老公：“？？一个晚上过去了，你孩子就会打酱油了？”
毛毛：“是的，各位赶紧准备好红包哦，不说了送孩子上学去了。”
然总的绝美小娇妻：“洋洋知道你孩子都上学了吗？”
衍总的王牌老公：“你赶紧洗洗去找联系一下客服吧，一直给你关着也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