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出于对宁然的关心，怕她遇到真的人渣，才多问了几句。不管心里怎么想，她还是耐着性子好好解释。对那些不重要的人，拉黑、删除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趋势发展，尽管三家管理已经发布申明，请粉丝不要乱传谣言，也挡不住粉丝退群、取关。其他粉丝，好像还在等他本人的回答，只要他本人没承认，别人说什么都不算数。
他只在自己的粉丝群的发了一段文字：“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们解释，对相信我的人无需多言，我只能告诉大家那些事情没有一件是真的。大家也不用到处为我说话，等过几天风头过了，那些人自然就会忘了，委屈大家了，给我几天时间，我回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暂时先停播几天，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过几天见。”
“好的，衍总好好休息。”
“相信衍总，等你回来。”
“知道了，大家不要给他招黑了，安心等他回来吧。”
……
很多回复都还是很正常的，看起来还不算棘手。
等他打开其他APP，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
“陪了你好几个月了，今天就要跟你说再见了”，相应的视频只有一张照片，那是池衍的主页，显示的是加关注，意思是这个视频的作者把他取关了。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你们都要来骂我，”，这个视频是一个录频，作者的评论区和私信骂声一片，原因很简单，这个账号的主人是池衍的粉丝。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想了解真相，你们就是想跟风找个乐子。”
“黑子无心，造谣死妈。很多傻逼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所以趁他出事就赶紧来踩一脚。”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骂他，说游戏你们游戏玩不过他，说长相你们长得也没他帅，说声音你们也没他好听，说收入你们挣得也没他多，你们到底是有什么底气骂他的？”
“我求你们别造谣了，他年纪还没他那些管理员、大粉大，他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
越看粉丝的发言他越觉得委屈，很多人根本没关注过他，莫名其妙就开始跳出来对他指手画脚。所有的正义路人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头冒得飞快，在诋毁他这条路上谁也不甘心落后。昨天他还是很多人都在吹捧的大佬，今天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不出来骂他一句都是落伍。
那些尽力维护他的粉丝更没有错，他们只是想维护自己喜欢的人，受到的是重重指责。当一个被自己当作信仰的人淹没在周围所有人的言语中，自己就会成为凄风乱雨中独行的小舟。想放弃坚持了很久的喜欢又不甘心，想继续又好像必须要面对这些恶语劣词。一个人说他不好，你可以骂回去，当千千万万个人都在说他不好，坚定自己的想法就变得不再容易了。
没有直播的第一天，截至晚上九点，他的粉丝量降到了一千三百万。
纪方元和沐洲也没有直播，某些粉丝就把罪责放到池衍头上，一条条针对性的评论出现在了他以往发布的视频下面。
“自己品行不端就算了，打算把我们家元元也拉下水？”
“他估计是自己翻车了，就给大元和沐洲洗脑，让他们也别直播了吧。”
“大元就算了，毕竟一起玩了这就早就是一丘之貉了，可怜沐洲交友不慎啊。”
“求洲大爷别和他们来往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
他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也不想做无谓的解释。
宁然看他没直播，知道他估计还在纠结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东西，就想叫他一起打游戏转移一下注意力。
“宝宝，上号，大哥带你上青铜。”
池衍一看到她的消息，就回：“状态不好，我不敢打大号，我玩小号，你注意一下好友申请。”
一进游戏，宁然就问他：“你想跳哪儿？”
他选择跟随宁然跳伞：“你想跳哪儿就跳哪儿，我跟你跳。”
“行，哥带你跳N港，真人你打，人机我杀，有包咱俩一起舔。”
“你网速太快了，我舔不过你啊。”
“……”
他们没成功落到N港，距离N港还差两百多米，只能跑过去了。队友看飞不过去了，开了高伞准备荡过去。
池衍只是想逗宁然玩，就说：“你快跟着我，没你保护我，我害怕。”
队友不懂他的幽默，嘲讽道：“兄弟，你不行啊，还要女生保护。”
池衍没答话，别人不懂，不能怪他。
许是运气好，在N港他们只遇到了两个人机，都被宁然杀了。可能是池衍状态不佳激发了宁然的斗志，等他三次倒地，宁然竟然在队友全部倒地的情况下把对方一个三人小队变成了三个盒子。可能是潜能爆发，她走位、切枪、开镜的动作行云流水，最后她也还剩打大半管血量。
她救治池衍时，心跳都还没恢复正常，“哇啊，我刚刚吓死了，我以为我要没了。”
池衍：“没事，没事，打得很好。”
两个队友也爬到她脚边，只听一名队友说：“这妹子可以啊，极限一打三。”
扶完池衍她又去扶其他队友，队友还是继续称赞：“我觉得这把可以躺鸡了。”
“啊？不行吧，我刚刚就是运气好，平时我都是躺鸡那个。”
队友还是坚持认为自己可以抱大腿：“不不不，你谦虚了，你刚才就打得挺好的。
“不不不，我真的不行，我平时都是跟着队友当混子的。”
她确实没说谎，她大多数时候都是零杀吃鸡，跟在队友后面提供物资，救治倒地的队友就够了。
“那你平时的队友得多厉害，你才能当混子啊？”
“我说我平时都是跟主播玩的你信吗？”
“跟哪个主播啊？我劝你少跟他们玩，那些主播都是开挂的，你经常跟他们玩你也会被封号的。我看你还买了皮肤，被封十年多不划算啊。”
宁然不服气了：“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开挂的？你亲自卖给他们的？”
“这倒不是，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啊，十个主播九个挂，大多数都是开透视的演员，百榜那些更没几个干净的。”
宁然反问：“你知道沐洲吗？他自己都是巡查员，你觉得他会是挂吗？那池衍和大元平时也跟他玩，你觉得如果他们开挂敢和巡查员玩吗？”
“你说的这三个我都知道啊，但是巡查员被封号这个情况也是存在的啊。先别说池衍和大元开没开挂，就他俩最近的事你还不知道吗？你们这些小姑娘就看他们长得好看点，声音好听点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其实他们背地里的勾当都见不得人。”
“你别技不如人就说别人是挂好吧，是他们打电话给你说他们开挂的吗？是他们亲口告诉你那些事情是真的吗？你知不知道诽谤他人是违反国家法律的？”
池衍没吭声，他想听对方怎么接下去。
不过，对方也不是蛮不讲理，没有一言不合就开始飙脏话问候全家。看宁然这么维护他说的这些挂，他还是继续保持着友好的语气说：“我只是怕你封号才好心劝你别跟那些主播玩了，你还反咬我一口，如果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
“我跟他们玩了这么久我也没被封号过啊，你这张口就来十个主播九个挂，意思就是主播都是开挂的呗。我列表里也有几个在做直播的朋友，我觉得他们挺干净的，你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听了也不高兴啊。”
说完，宁然直接退出了本局游戏，不想和对方再纠缠下去，很快，池衍也退了出来。
“你怎么直接退了？”
“我不爱听那个队友说话，自己那几个键位都没玩明白，就开始学大神指点江山了。动不动就谁谁谁开挂，说得好像他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其实我还想继续听他说的，我看到你退了，我就退了。”
“烦死了，一天天的，跟这个吵完还要跟那个吵。”
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宁然还底气十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直接是抽泣着说完：“我就是见不惯别人说你们嘛，呜——”
池衍没料到她会直接哭起来，有些束手无策，“你别哭啊，没事，他们说我，没说你。”
宁然吸了吸鼻子说：“我知道他们没说我，可是我真的好难受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看到跟你们相关的视频，我连点开评论的勇气都没有。”
“乖，你别哭，我没事的，我都被说习惯了。过几天他们把这件事忘了就好了，不哭了，我们不打了好不好？我们连线看电影，最近出了一部喜剧，我看评价还不错。”
这安慰没有任何用处，她反而抽泣得更厉害了，“我不看，我好烦啊，那些人好讨厌啊。”
好巧不巧，纪方元刚好申请加入队伍，一进来就是宁然带着哭腔说：“我朋友圈那些人，他们有的连游戏都不打，都在说你是人渣，他们是不是智障啊？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