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朝阳暂时没有成为嫌疑人,但这也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尤其是他现在手上的伤,如果一个多心的人贸然说出来,他就危险了。
尽管他已经把他手受伤的事只告诉了几个人:普普是知道的,自己的母亲和叶驰敏他给的理由都是烫伤,然后让他们不要说出去。
虽然他对叶驰敏说是被烫伤,可是,如果叶驰敏跟叶军在日常生活中,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自己真的被叶军盯上,非要对他的伤口进行调查的话,那他这妥妥的用绳发力导致的手伤,是怎么也没法解释的。
现在的事态就是,也许他的事情永远不会被发现,也许下一秒就会被发现。
而且叶军他们已经开始调查吴健在被害前接触的人和社会活动了,那自己和普普跟吴健的多次沟通将成为另一条隐患。
朱朝阳原本想着事情终于要尘埃落定的时候,因为一条捕鱼船而再一次起了波澜。
他只能苦笑一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甚至不想再反抗了,如果叶军真的找到他,并且要查他的伤口,那些法医可不是吃素的,他想,他就索性承认吧。
他真的已经累了。
晚上也是在浑浑噩噩中睡去。
第二天,朱朝阳把事情告诉了普普。
普普也没有想到尸体竟然被捕捞船捞上来了,一时也慌了神,她明白,现在朱朝阳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她说道:“朝阳哥哥,你先别慌,咱们现在只要咬紧牙关,等你的手伤好了,他们就是再指认,也没有证据了。”
朱朝阳明白普普的意思,看来他需要再跟学校请一个礼拜的假了,甚至第二次换药他都不想去医院换,只想在家里自己解决。
朱朝阳说道:“这两天警察应该会查到吴健和咱们有联系,到时候咱们还是统一口径,只说是对咱们调查蔡柯的失踪和严良的案子有关,其它的一概不知。”
普普说道:“嗯,我觉得现在对咱们最有利的信息就是,吴健的尸体已经被泡烂,他们应该查不到吴健是具体哪天晚上遇害的。也就是说,他们只能问咱们就近那两三天晚上在做什么。你自然有叶驰敏给你打掩护……”
朱朝阳苦笑一声,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普普的醋劲儿依然不减。他只能说道:“好,我就是担心警察会上门来问我,我这个手这样,一旦让他们察觉,就危险了。”
普普问道:“朝阳哥哥,你现在手感觉怎么样了?”
朱朝阳说道:“现在好多了,能够握拳和简单的活动了。”
普普说道:“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进度到了哪里,不然我还可以替你挡一阵子。”
朱朝阳说道:“现在不用的,实在不行,等他们上家来的时候,我把绷带拆了,然后尽量做的自然一点就行了。”
普普说道:“那个叶军一看就是个人精啊,你可千万别露出一点破绽才行。”
朱朝阳说道:“我知道,我自己也捏把汗,他真的是不好对付。”
普普说道:“都怪我力气小,没办法把尸体拖进海里更深一点的位置。”
朱朝阳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如果没有那条捕鱼船,估计现在吴健的尸体已经被鱼虾啃干净了,我只能说……这都是命,命里让咱们度过这一关咱们就能过去,命里要是……”
普普说道:“朝阳哥哥,都是我不好,一直被人家威胁。”
朱朝阳似乎听到了普普的哭声,安慰道:“乖,这怎么是你不好,是我让你去引诱马鹿鸣的,始作俑者是我,现在是我害得你每天不安稳。”
普普说道:“没有没有,朝阳哥哥,这都是我自愿的。”她似乎收住了哭声,说道:“咱们那么多事都过来了,这件事肯定也会过去的,你放心吧,有我呢。”
有我呢。
朱朝阳甚至有些被感动。
自己一路走过来,确实是普普一直陪在身边,无论是多么危险,多么无奈,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反对。
而且,她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在为自己考虑的人。
朱朝阳不知道,他该怎么报答她。
他只能说道:“好,那咱们两个就坚持到底,一切总会过去的。”
果然,叶军他们查到了吴健曾和普普、朱朝阳有过联系。
而且是朱朝阳主动跟吴健联系的。
又是朱朝阳,怎么每次发生什么事件都有朱朝阳?
叶军有些无奈和疑惑,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体质,柯南体质吗?
蔡柯说是失踪,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假如他的死法和吴健一样,那么无疑尸体已经命藏鱼口,找都找不到了。吴健这个是被捞上来了。
可是如果说朱朝阳能杀了这两个人,叶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因为朱朝阳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孱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有些弱不禁风。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蔡柯也好,吴健也好都是秒杀朱朝阳的。
就算朱朝阳偷袭,他们两个人也能易如反掌的反杀。
而且,最重要的是,朱朝阳和他们也是无冤无仇的。
而且吴健遇害前,是携带者十万现金,独自驾车,到离赤坎区和坡头区都比较远的霞山区。叶军更相信,这一定是吴健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然后受到威胁,最后两方出现分歧被直接杀害抛尸。
至于普普,一个初中一年的小女生,能做什么?
叶军忽然觉得好笑,自己竟然把蔡柯和吴健的死和这个小女生联系在一起。
然而依然按照正常的流程,叶军还是要去对朱朝阳和普普做简单的调查。
叶军知道这两天朱朝阳生病了没有去学校。
这个多病的孩子啊,看来只能去他家里了。
朱朝阳家。
朱朝阳一脸病容,明显的比以前更瘦了一点。
叶军觉得他甚至有些可怜,自己的父亲死了,外人又要来抢占他的财产。虽然那一家子都死了,但是这些事对他打击也非常大,以至于成绩断崖式的下跌。
叶军坐在椅子上,说道:“朝阳,叶叔叔就是来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了就行。”
朱朝阳咳嗽一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