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军问道:“吴健是不是找过你?”
朱朝阳一脸虚弱的样子,点点头,说道:“吴叔叔找过我,他一直觉得是我和普普把严良藏起来了,一直在问我关于严良的事情。”
叶军点点头,认真的在听朱朝阳说话。
朱朝阳忽然抬起头,真诚的继续道:“可是我和普普真的没有藏过严良,而且,就算是真的要藏人,往哪里藏,我和普普每天都要上下学,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而且……而且,自从谢冉自杀之后,蔡柯叔叔就一直在派人跟踪我,监听我和普普的手机,假如我真的藏了严良,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就是从谢冉自杀,到蔡柯叔叔失踪,之间的时间里我是一直被监视着的,无论是我个人还是我的手机。”
叶军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蔡柯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些僭越职权的事情,今天要是不听朱朝阳亲口说,他还不相信。
朱朝阳继续说道:“可是吴健叔叔……毕竟是警察,他想要问,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所以跟他见面了几次,讲了讲大概以前和严良、普普在一起事的事情。”
叶军点点头,问道:“那他找你,除了问严良的事情,还有没有问你别的事情,比如蔡柯,或者,比如需要到钱的事情?”
叶军始终觉得,吴健取了十万块钱现金就是一种反常行为,而他带着钱去到并不在自己辖区范围的霞山区偏远公路上,更是一种反常行为。
所以,一定是有人威胁了吴健,而吴健有非常关键的把柄被对方抓住了。
至于把柄是什么,很可能是渎职或者受贿这样的行为。
然而吴健的职责范围和权限非常小,说道渎职这种以权谋私的事情还真的够不上,说到受贿,他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能有什么可受贿的。
朱朝阳轻轻的舒了口气,说道:“我跟他交谈的时候,他接过两三次电话,呃……我听的不是特别清楚……呃……好像是听到他轻声的叫对方蔡队……”说完再次抬起目光,真诚的望向叶军。
叶军内心深处是想到过蔡柯,如果说谁能让吴健拿出来十万块钱现金,并且去到霞山区那么偏远的公路上。吴健的这一切反常行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而失踪的蔡柯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叶军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他不相信蔡柯会威胁吴健,更不会去伸手要钱,因为蔡柯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朱朝阳这么说了,并且神情是这么的真诚。
叶军不会去断然的下结论,而只是把蔡柯当做一个嫌疑人,毕竟一个失踪的人,不知生死。
如果按照朱朝阳的说法,恐怕蔡柯还活着,并且他暗中在做着什么动作。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钱?为了名?还是为了正义?
叶军一时陷入了思绪的旋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天空。
朱朝阳的双手始终拄着自己的椅子,没有拿到餐桌上让叶军看到。
他跟叶驰敏说过,如果叶军问他的病情,她只要说是发烧和感冒,导致的身体虚弱就好,叶驰敏自然是按照他的原话跟自己的父亲说过。
而朱朝阳今天为了见叶军,专门拆了绷带,清洗了双手,并且非常刻意的,让叶军坐在餐桌的对面,让自己的手无法引起叶军的注意。
到目前为止,朱朝阳是成功的,叶军不但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而且成功把叶军的思路带偏,把吴健的死,往蔡柯身上引。
当然,无论最后叶军是否会回过味儿来,排除吴健是被蔡柯杀的,朱朝阳始终是躲过了一劫。
叶军收回目光,微笑着说道:“好吧,朝阳,咱们今天的问话就到这了,你在家好好休息,马上快高考了,加油。”
朱朝阳穿着拖沓的睡衣,站起了身,他垂手而立的时候,两个衣袖的长度遮住了双手。神态有些疲惫,面色煞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谢谢叶叔叔,您工作也辛苦了,假如我还有什么能帮到您的,您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说着就把叶军送出了门外。
叶军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你跟小敏也好好复习,争取都考个好大学。”
朱朝阳点点头。
回到餐桌前,朱朝阳的双手已经疼痛的颤抖着,从伤口处又渗出了一些黄浊的脓液,看来,必须要去医院进行换药了。
晚上的时候,普普打来电话。
朱朝阳避开了叶驰敏,自己到母亲的卧室接电话去了。
普普说道:“朝阳哥哥,今天下午叶军也找我谈话了,大概也是问了我一些关于蔡柯、吴健和严良的事情……也问到你了。”
朱朝阳问道:“他问我什么了?”
普普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问你生什么病,问你和严良的关系,问你跟蔡柯什么关系。”
朱朝阳笑了一下,说道:“这个他能问出来什么。”
普普说道:“我觉得他应该就是来我这走个过场而已。”
朱朝阳点点头,又问道:“你感觉他有没有怀疑到你?”
普普说道:“没有,我一个小孩子,他难道还要怀疑我杀了蔡柯和吴健啊。”
朱朝阳说道:“我是说,他有没有怀疑你藏了严良。”
普普说道:“没有,我正常上下学,每天白天在学校,晚上回家里,都有人给我作证的,就算他真的怀疑,他也没有证据。”
朱朝阳点点头,说道:“看来咱们短时间内是安全的了。”
普普问道:“我觉得,这次他们没有把注意力关注到咱们两个人的身上,你想想,蔡柯也好,吴健也好,那是什么体能和战斗力啊,恐怕普通的成年男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叶军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怀疑到是咱们杀的,我一个初一女生,你一个……文弱书生。所以现在你只要把手伤养好了,就一切万事大吉了,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朱朝阳说道:“但愿这次吴健的尸体被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