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驰敏说道:“我看我爸他们准备的材料,其中有一张死者正面的照片,我好像在哪见过那个年轻人,很像是岳普的表哥。”
袁子健!?
朱朝阳笑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估计不太可能吧,那个人大概什么时候死的啊?”
叶驰敏说道:“好像是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吧,具体时间还没有出结果,尸体里没有任何的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我爸他们现在在还在找死者家属,所以我贸然给你打个电话,想让你问一下……虽然我知道这样挺没礼貌的,你能不能……试探一下的问问,就先别说死人这件事儿。”
朱朝阳笑了起来,说道:“就是问个人的事儿,看你绕这么大圈子。”
叶驰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毕竟是你妹妹那边的人啊,也不能直接大刺拉拉的问吧。”
朱朝阳说道:“好,我给你问问,等问好了,我给你消息,不用着急。”
叶驰敏说道:“好,那晚上……”他们两个人其实约好了晚上一起吃晚饭的,但是突然有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晚饭的计划会不会改变。
朱朝阳说道:“我先问一下吧,看看结果,如果和咱们关系不大,就一起吃个饭,另外我很久没见叶叔叔了,吃完晚饭再去看一下叶叔叔。”
叶驰敏说道:“那好吧,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之后,朱朝阳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给普普打电话,而不会被怀疑了。
朱朝阳说道:“普普,现在袁子健在哪?”
普普有些吃惊,这刚下午,朱朝阳怎么打电话直接问袁子健,于是随口说了句:“我想,他大概还在家吧,怎么了?”
显然普普还不知道瑞云湖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于是朱朝阳把事情简单的跟普普说了一遍。
普普显然更加吃惊了。
她对于严良的死活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这次假如严良有个三长两短,她很担心她和她的朝阳哥哥就要动手解决袁子健了,那样就要去冒没有必要的风险,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朱朝阳说道:“但现在不能确认那个尸体是谁的,所以你给你舅舅家打个电话,看看袁子健在家不在,如果不在,就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家的,总之问的稍微详细一点,这次问也不要紧,是叶驰敏……”
普普重复道:“叶驰敏?”
朱朝阳说道:“是叶驰敏从她爸爸叶军手上看到那个死者的正面照片了,她说是看着像袁子健,所以想让我给你打电话确认一下,我正好趁这个机会,赶快确认一下尸体是谁,而且严良现在在哪。”
普普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我往他家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就挂了电话。
叶驰敏在关键时刻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助攻,朱朝阳现在只需要等待普普的消息,然后再确定接下来怎么做。
他现在甚至反而有些希望那具尸体是严良的。
因为严良远比袁子健危险的多的多。
朱朝阳坐在靠椅上,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办公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朱朝阳希望那具尸体是严良的愿望就越强烈。
袁子健很好对付,可这个严良就难办了。
假如这次真的让他跑了,那么下次他的目标好像就剩下自己了。
假如严良真的已经不在意他了,可是有普普在,自己打算和叶驰敏结婚,普普一定不会甘心的……
朱朝阳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
可是就一个问人的电话,普普愣是拖了足足两个小时。
她似乎是早已知道结果,但故意拖着朱朝阳,其实就是故意拖着结果,不想告诉叶驰敏。
朱朝阳也不能再主动给普普打电话。
这种焦急等待的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比如等待孩子出生的爸爸,看到别人已经去上车了,考科目二科目三的考生,还有那些考的半斤八两,不知道准确分数的考生。
普普的电话终于来了,朱朝阳像是在等待成绩一样,迫切期盼着那个答案。
普普说道:“袁子健昨天晚上就跟我舅舅说他要提前回学校有事,而且我舅舅、舅妈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袁子健的手机现在打不通了,也就是说,他从昨天晚上就出门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朱朝阳基本可以断定,那具尸体是袁子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又怎么可能呢?普普不是和袁子健说好了是周六晚上吗?怎么这个袁子健大半夜的跑到瑞云湖公园去了?
朱朝阳实在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现在根据仅有的信息,得出了一个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的结果:严良把袁子健杀了,并且,严良又安然无恙的离开宁州了。
朱朝阳现在甚至是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跟严良提出来早来一天现在看来这么愚蠢的决定!
而袁子健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早一点到,埋伏对方。
如果说袁子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朱朝阳可以再加深一段,他是聪明反被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误。
严良在宁州已经没有威胁的人了,就剩下他了。
朱朝阳颓然的坐在了躺椅上。
他原本计划这次借刀杀人,在严良解决袁子健的同时,能让警察抓住严良,来一个真正的大结局。
而自己则能全身而退。
至于后面和叶驰敏结婚了,普普怎么闹都闹不大的。
现在看来,如果叶驰敏有一天提出来跟他结婚,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朝阳闭上了眼睛,后悔,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让严良早一天来宁州。
他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但依然坚持着,手却不停颤抖的,掏出了手机,给叶驰敏打过去了电话。
朱朝阳说道:“小敏,普普的表哥袁子健从昨天晚上离开家之后,一直到现在找不到人,手机也打不通了,如果我们猜的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说完,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仿佛昨天晚上需要空气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