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付行之贴身圈住的祁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挣扎的动作，还有拒绝的话语都被按了暂停，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过往种种，他明明没有主动想起，却好像画片一样在眼前掠过。
“远归，真的是你，我真怕自己赌错了，空欢喜一场。”
这个只属于二人之间的称呼，从付行之嘴里一说出来，祁渊便听懂了这背后饱含的委屈与思念，他妥协了，他无法拒绝这样人，更无法拒绝这样的怀抱。
“你如何认出我？”
祁渊平复下来感觉有点后怕，如果付行之能识破自己，那自己行走地府岂不是成了活靶子，随时被人识破？按下心中略带苦涩的甜蜜，他不能忘记此行目的。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鬼魂不可擅改形态？”
祁渊大概有点印象，之前在鬼市遇见如烟也正是因为如烟改了容貌，才被付行之怀疑，他点点头，发丝轻轻摩挲在付行之胸前，听不见心跳，但是他知道这里一定都是自己。
“所以，这也是你的本相，你儿时的模样，即使你穿了女孩子的衣裳，我也认得，因为这模样跟苏起小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所以，你就不怕认错了人？毕竟长的像的人很多。”
“怕，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一个小孩子吸引，我以为是我的心理作用，直到你在手工局穿上这身衣服，我心里就有了七八分把握，因为……”
祁渊略带疑惑，想要抬头，刚一动作，付行之好像生怕怀里人跑了，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尽管鬼没有温度，但是祁渊还是被他的动作一烫，两人接触更甚，祁渊赤身裸体，付行之好歹还有件衣裳，继续这么下去，难堪的迟早是自己。
“别Bao这么紧，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梦见过好多次你在我怀里，一转眼就不见了，刚才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怕你在一声不响的消失，我有没有弄疼你？”
付行之患得患失的想要看看有没有弄伤祁渊，刚要掀被子，祁渊哪里敢让他看，急忙制止：
“没事，我就是隔了一下，不要紧。”
“那就好，其实我小时候捉弄过大哥，吵着要姐姐，大哥为了哄我穿过一次侍女的褂子，虽然样式完全不一样，但是，颜色很像，所以，在手工局见你第一眼，我就挪不开眼，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就是祁渊。从前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被你以外的人吸引过，无论苏起还是祁渊，本质都是你，当一个小孩儿让我无法离开视线，我相信自己的本能，所以我想试试看这会不会让我找到你。”
祁渊怎么也没想到付行之小时候居然这么熊，诓骗大哥穿女装，想到这，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毕竟见过苏起小时候，还在地府的，除了付行之应该没别人，自己这个身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腰上这时刻不松劲儿的手臂提醒着他，付行之认出他，极有可能打乱他的原有计划。
“你说我不想说你就不问？”
“没错。”
付行之生怕祁渊不信，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如此，我便谢谢你的体谅，现在我身份已经被你知晓，如若你要拿我去地府问罪，我别无二话，只是……”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觉得我不相信你？”
祁渊惊讶的看着付行之，难道到今天你还相信我？相信我有苦衷，还是相信我当初的言不由衷？
“行之，我……”
祁渊张了张嘴，却发现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当初笃定要做的事，到了现在也要坚持，更何况，隔墙有耳，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逃出向千秋的监控。
“祁渊，不必多言。我说了今日不说别人，只说咱俩。”
“咱俩？”
“嗯，难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付行之闪着眼睛，好像一匹被驯服的野马，正在讨赏主人的奖励，祁渊满腹心事，却被这么一句话问的定在原地，咱俩？我们？难道他还愿意与自己在一起？
“我想我们……”
付行之直觉下面的话他不想听，急忙截住，道：
“无事，你不想说，那我来说，你听就好。你不在的日子，我看了很多书，你之前说的话，我都有记下，有的说的对，有的说的不对，但是，我都会改。”
祁渊被付行之这一套言辞搞的呆在原地，他站在前进还是后退的路口上，他要抉择，他要判断。付行之的一言一行蛊惑着自己后退，而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呐喊，往前走，不能也不许后退。
祁渊觉得自己快疯了。
“付行之，你我之间，毫无私情，不要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上一次你我已经恩断义绝。”
祁渊说的每一句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捅向别人的利刃其实也在刺伤自己，他几乎不敢看向付行之，只梗着脖子僵硬的说道。
“真的？”
付行之贴近了祁渊，在耳边轻声问道。
“这是自然，你以后说话便说话，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祁渊恼羞成怒，又想躲，又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心虚，付行之每靠近一分，他就感觉自己身体好像异样一分，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假话，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无比诚实。他喜欢付行之，他渴望付行之，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这个人去私奔，去长相厮守。但是这种欲望要被隐藏，被压制，绝对不能被发现。
“如果我不离近一点，我怎么能知道你要骗我多久。”
付行之腰上的手顺着腹部往下一滑，祁渊张着嘴想要惊呼，付行之仿佛得逞一般，勾唇一笑：
“外面有人，我不会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