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心惊,他感觉身体已经接近临界的边缘,如果不马上服药,他可能当场就要“大变活人”。
“放手。”
“不放。”
祁渊已经来不及思考自己身份被揭穿后,该如何面对付行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么一个成年男子,如果突然出现在付行之的床上,现在糖三的小衣裳被撑爆了的话,他应该先遮哪里?
他感觉眼前天旋地转,随后一阵恍惚,
“我……”
祁渊来不及说出一句囫囵话,现在跟服药后的感觉一样,祁渊眼前一片黑暗,脑内空白一片,等到他意识再次回归,万幸,自己还在被子里,本来他还心存一丝侥幸,祁渊想抬抬手,他整个身体,连人带被都被禁锢在一人怀中。
“祁渊。”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祁渊一闭眼,要是能装死,他绝对不带在多动一下,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变成一个小孩儿,更无法面对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付行之床上,尽管隔着一层被子,但是祁渊感觉自己跟赤裸暴露在空气中别无两样,他双目紧闭,决定掩耳盗铃,只要看不见这人,他的脸皮还能多挂一会儿。
“装睡?”
付行之没有放松的一丝,反而勒得祁渊更加慌乱,他动也动弹不得,生怕自己一动,被子一掀,大白天下。
“当真就准备这么对我?”
付行之声音近到让祁渊想要大喊,倒也不是别的,他就是害羞,即使俩人早已坦诚相对过,但是现在即使隔着被子,付行之还穿着衣服,但是他就是害羞。他哪里是那个熟读成诵《南风吟》付大人的对手呢?
祁渊感觉付行之在悄悄靠近,他真想推开人然后钻地缝里,可惜他现在不着寸缕,下房里还有两个眼神不好但是听力没问题的看家人,祁渊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好,既然睡着了,那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这话刚传入祁渊耳朵,吓得他一哆嗦,他其实也不知道付行之会做什么,但是直觉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先放开我。”
祁渊知道自己道行还是浅,他认输了,他必须让付行之先放开手,如此箍住自己,束缚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脑子。
“你终于肯睁开眼睛理我了。”
看着付行之近乎哀怨的眼神,祁渊的心狠狠的纠了一下,无奈,他只好垂下眼睛,不敢直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或者说,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如果有机会他们能毫无负担的面对彼此,他一定会把事情原委一字不落的说一遍,可惜现在即使近在咫尺,也无法言说。
“不想理我么?”
看着祁渊飘忽不定的眼神,付行之悄悄松了松手,他多想把这人的脸转向自己,让他眼里只有自己,让他心里也只想着自己。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永远都是在自己扛,永远都不愿跟自己分担,付行之不止一次的反思过,自己到底是多不值得被信任,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沉默相对。
付行之轻叹一口气,
“祁渊,很多话你不必说,你我分开这么久,很多想不通的,解释不清的事,现在我心里也都有了答案,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我们不说别人,只说我们,好么?”
放在以前,祁渊哪里敢相信,那个高高在上,无数人追捧的付行之,能如此低声下气,甚至可以说是乞求的语气,在和自己乞讨关注。
其实直到现在祁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这样的人,这样的语气,哪怕换做一个陌生人,他都不会无动于衷,何况是付行之,那个祁渊心尖儿上的人。
祁渊生怕自己的眼神再次暴露自己,这一次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生怕在多看一眼,他都没有坚持下去的决心,他怕自己半途而废,怕自己自私到舍弃一切,也要跟他双宿双飞,包括自己的初衷。
“祁渊,有时候,我很矛盾,我希望你眼里都是我,只有我,有时候,我却希望你不记得我,甚至不曾认识过我,是我,让你如此为难,也是我,成为你苦难的源头,人前,我总是装作不在意,假装清高,可是,也只有我,才知道我对你怀着怎样的龌龊心思,想要独自霸占你的一切,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祁渊越听耳朵越热,自己好歹也是个魂,怎么能听点绵绵情话,自己的心,还有身体就燥热起来呢?
祁渊闭着眼,但是抖动的睫毛却出卖他此时的慌乱。
“我能抱抱你么?”
付行之压低了声音,靠近祁渊,祁渊多想大喊一声“不行,不要。”
可是这听起来好像如花少女遇见采花大盗,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得出口,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即使他跟付行之之间有过远比这更亲密的互动,但是,现在他要是活人,此刻身下的被褥一定湿的能拧出水来。
他已经感觉到付行之在慢慢靠近,他急忙睁开眼,用眼神示意着拒绝。
“你抱过了,不是么?”
“可是我想更近的抱你,我怕一转眼你又不见了。今日我们才刚刚得见,你已经不止一次的拒绝我,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么?”
没有,根本没有,我不讨厌你,甚至说喜欢的不得了,可是现在我走在一条没有光明、没有尽头的路上,我怕自己一旦感受过温暖就无法继续忍受孤寒,我怕自己动摇,我甚至怕太过喜欢你让自己忘了情。
祁渊看着付行之闪烁的目光,仿佛平静汪洋下的漩涡,一脚踏入,便是粉身碎骨,可是即便如此,他每次都甘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祁渊感慨自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面对付行之这样的美色,他实在不是铁石心肠,犹豫不决,付行之终于大着胆子,悄悄的试着掀开了被子一角,
“你别过来。”
等祁渊反应过来,付行之早已经泥鳅一般滑了进来,两手一拢,
“终于,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