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不悔往窗外看了看,果然,这一批进去之前惧光,行动迟缓,身体不同程度腐败溃烂,一部分身上白毛,一部分身上黑毛,而此刻,不仅各个行动自如,甚至在阳光下行走也无所伤害。
向千秋高兴极了,拉着向不悔,道:
“不悔,天助我也,有了山河图,这次可以安心闭关,不过还是要辛苦你跑一趟,这一次成了,我们就彻底熬出头了。”
向不悔似乎有心事,只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向千秋拉过向不悔,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悔,你该还的人情都还过了,以后不必对他那么客气。”
房间内,祁渊呆呆的一人躺在床上,他尚未转化,他还是人,吃喝拉撒一样都不少,除非真的殒命才会真正转化,所以,日常来看,他与常人无异。
祁渊不想死,只是每日送进去的水米,几乎没动几口就又被端了出来。
向千秋的那点耐心早就被消耗殆尽,看着祁渊又不吃不眠,瘦成一把骨头,他准备敲打一下。
“你吃还是不吃?”
祁渊听见有人进来,他也懒得起身,本来没吃什么东西,身上也没多少力气,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坐在窗边出神。
“把这个端过去。”
向千秋命人又端来了饭菜摆在祁渊面前,
“不吃是吧,不悔,教教他怎么吃饭。”
向不悔没有动作,也只是温声说道:
“祁渊,吃饭吧。”
祁渊充耳不闻,他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每天在想什么,当他知道自己死不了活不成的时候,他早就放弃了绝食抗议的想法,他现在只是单纯的吃不下。
看着祁渊毫无反应,向千秋直接冲向不悔使了眼色,向不悔面露难色,叹了一口气,
祁渊并不知道向千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关心,只是他本应扶在窗栏上的手,一点都不听使唤,竟然自己端起了饭碗,另一手居然自己拿起筷子,祁渊此刻才明白,现在的他,即便向千秋不在身上,也成为提线木偶,他竟然连自己的动作都无法控制。
祁渊机械的往嘴里塞着饭菜,这几日他不曾大口进食,冷不丁食物进到胃中,顶的他上涌作呕,他几乎是被强制的硬塞了一碗饭。
向千秋这时才满意的点点头,
“叫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偏不听,请你吃,不吃,我只好得罪了,以后不要总想着自己的意愿,在这里,你要听不悔的,而不悔,必须听我的,明白了么?“
向千秋从袖中拿出一绢方帕擦了擦祁渊的嘴角,祁渊已经无法形容现在见到向千秋的心情,看着这张两面三刀的脸,他胃里刚吃下去的东西,翻腾的厉害,向千秋继续说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他的魂,他本能就要归顺于我,外人可以看我们笑话,但是我跟不悔终究一心,对了,明日,我要闭关,还得麻烦不悔替我出去跑一趟,如今你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很多事我也不必瞒你,一会儿,我走了让不悔好好叮嘱你。”
说完向千秋唤人收拾了碗筷,哼着戏出门。
向千秋前脚出门,祁渊哇的一声直接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向不悔叫人打扫干净,径自坐在祁渊对面。
“满意了?”
祁渊只知道僵尸有严格的等级,只是他不知道原来转化之间还有控制关系,他现在活着甚至不如死去,至少没有思维,彻彻底底沦为傀儡。
“祁渊,你为何一直沉湎在并不愉快的过去?”
“哈哈哈哈,你们嘴里的不愉快,正是我的心向往之,有人求长身不老,有人求荣华富贵,向不悔,你告诉我,你跟着向千秋,你求什么?”
向不悔愣了愣,没有说话,祁渊继续道:
“向不悔,我现在是你的傀儡,而你又何尝不是向千秋的傀儡?难道你就没想过他的做法是对是错,你不是有判断吗?难道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照单全收吗?”
向不悔沉吟半晌,
“祁渊,他是我的灵魂,这副肉体本能会信他的话,听他的指挥,即使我曾经试过反抗他的牵制,可是……”
祁渊知道这种试图说服彼此的做法愚蠢之极,这几天,冷静下来,他反思过自己的处境,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除了听之任之以外,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既然死不了,他就要活,即使不一定能阻止向千秋,他也要想办法不能继续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