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无奈,明明该吃醋的人是他,现在情况完全反了,这个吃醋的人却要去哄这个始作俑者。
“行之,你怎么也小孩子脾气,你明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我……,就是,哎,你懂啊。”
别看祁渊平时脸皮不薄,但是这种情场新手来说,自然说不出情意绵绵的话。
付行之此刻却犯了坏,刚才该说的该做的一样也没落下,到头来,连个名分都没混到,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对自己示好,他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要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人训斥自己。
“不懂。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哎呀,你……”
“我怎么了?”
“你,行之,我今日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多坏心思。”
“呵,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在想吃干摸净不认账?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付行之佯怒道,看着祁渊急得满额头的细汗,他倒是饶有兴致,只是脸上却还是没有半分喜色。
“你又不是大姑娘,何来吃干摸净?”
“不是姑娘就可以始乱终弃了?”
“你胡搅蛮缠!”
祁渊知道自己说不过付行之,转身就走,即使付行之年龄比自己大了几百岁,但是看脸,明明比自己小,被晚辈如此调戏,他这刀枪不入的老脸今晚第二次面临崩塌。
付行之目的没有达到又岂能善罢甘休,还没等祁渊关门,付行之人高腿长,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屋里。
“没说完就要跑?”
“说不过你还继续,我又不是傻子。”
付行之进门后顺手把门一关,
“你进来干嘛?”
“这是我的房间,你来我房间,还问我干嘛?”
付行之一挑眉,端详着祁渊风云万千的脸色,祁渊再一回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棉花堆上,自己慌不择路,跑到人家地盘上,这次是想跑也没那么容易了。
“这,我走错了,我这就出去。”
“我这屋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行之……”
“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意思。”
祁渊知道这回躲是躲不掉了,想着外面两个喝醉的女人,还有一个看似不懂事又经常语出惊人的团子,他做贼心虚一般,生怕别人发现俩人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这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此刻屋里的光线好了许多,他不敢抬头,故作镇定看着别处,只是付行之居高临下,看着红的滴血的耳朵,心里又痒了起来。
“可是我想听,说吧,说完我就让你走。”
“我……”
祁渊活了二十载,哪怕出去摆摊要喝都没今天这么难张嘴,他现在心跳的快从嗓子眼飞出来,可惜他是茶壶煮饺子,有口倒不出。
付行之知道,就是逼死这人,他咬紧了不说,你也休想撬开他的嘴,还是循序渐进引导吧。
“你喜欢我么?”
祁渊几不可查的点点头,付行之第一次得到正面的回应,虽然这答案他早已了然于胸。
他轻轻揽过祁渊,下巴抵在祁渊肩膀上,
“我等这一句等了好久,下次我想听你亲口说给我听。”
祁渊哪受得住这么蛊惑人心的声音,他现在全身的血液直冲向天灵盖,这屋里多一刻都不敢待,付行之恋恋不舍的的松开手,
“我要回去了,团子在等我。”
“下次你能换一个别的借口么?”
“没骗你,它一定在等我睡觉。”
祁渊是真的怕团子看出什么,他这脸烫的能煮鸡蛋,他想赶紧出去透透气,平复一下心情。
“那以后你会等我么?”
祁渊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拉开大门,落荒而逃。
他一头扎进水桶,直到憋不住气,才把脑袋拿出来,他感觉自己刚才实在太过丢脸了,晚风带走脸上的水珠,才让温度稍降。
甩了甩水,他也不好久留,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屋里黑漆漆,团子早就缩在祁渊枕头边,只是睡觉的姿势不甚雅观,翻着肚子,是不是还用爪子挠上一挠。
祁渊换好衣服,刚往下一躺,团子咻的一下便跳到了他怀里,
“才回来,去这么久,等你我都失眠了。”
祁渊看着它睡得口水横流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拍了它屁股一下,
“你刚才睡得被蛇叼走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失眠。”
“你懂什么,我这是假寐,在我们小时候,还有一种专门的逃生技能叫假死,天资好的骗过捕食者才能活下来,我刚才在复习。”
祁渊也不知道团子说的是真是假,他只觉得自己自己咚咚的心跳似乎没有降下来多少,此刻他只想着安静的躺会。
“祁渊你喝酒了么?”
“没有。”
“我也没闻见你身上有酒味,但是你脸很热啊,心跳的也好快,吵得我睡不着了。”
“你怎么这么多事,爱睡不睡。”
被戳中心事的祁渊,恼羞成怒的把团子推到枕边,他现在脑子,心里都乱成一团,胸前还有这么个捣乱的。
“别把我推开,你不觉得我现在手感很不错嘛,你快点摸摸,新长的呢。”
团子讨好一般把自己的尾巴横在祁渊脸子上,一扫一扫的勾人想打喷嚏。
“好了,快点睡。”
“那我再说最后一句。”
“说吧。”
“祁渊,你是不是发情了?”
黑暗之中祁渊明明穿着这衣服,却有一种赤身L体被人围观的尴尬。
…………
“你明明没有睡着,为什么不说话?”
祁渊没办法告诉团子,成年人之间不说话就代表着不想回答,他只得磕磕巴巴的说道:
“人,人哪有发情一说?”
“没有吗?但是我嗅觉很灵的,你味道变得不一样了呢。”
“哪里不一样?”
祁渊心里打鼓,人类哪有发情一说,这小子莫不是在诈自己。
“说不好,好像是付大人的味道,可能你俩在一起太久,搞得我都混乱了,今天让那个长长的女人好吓人,明天我要早起,避开跟她见面。”
团子说完打了个哈欠,在祁渊脖子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一动不动。
本就睡不着的祁渊,听完团子的话,他只觉得这一宿估计都别想睡踏实,越轨一次就被抓包,他仿佛体会了父母背着孩子偷欢被撞破的尴尬之境,奇怪,什么父母,什么孩子,他赶紧摇摇头强制清空脑袋睡去。
“祁渊,祁渊。”
祁渊睡得迷迷糊糊,本以为自己会焦虑失眠,谁想到躺下没多久居然一觉到天亮,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如此安稳,岂料天刚蒙蒙亮,他觉得有人喊他,但是又想不出声音的方向。
“嗯………”
“太阳晒腚了,你还不起,不当阴差你懈怠了。”
“咳咳咳。”
知道第二个声音在脑内响起,他才知道有人在神念阵里喊他,不是别人,豹尾。
“豹尾大人?”
祁渊还没睁开眼,声音也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祁,想不想我?”
“豹尾大人,怎么想起来找我?”
“他要过来。”
付行之本来就不想这么早把祁渊吵醒,怎奈豹尾纠缠不休非要跟主人打招呼,上来一个晒腚,紧接着又问想不想他,虽然付行之明知豹尾并无他意,但是他就是不想听,便急忙打断了。
“老付,你有点怪啊,刚才我要跟小祁说话,你就横扒拉竖挡着,我兄弟俩叙叙旧怎么了?”
“他还没睡醒,你觉得能跟你叙什么旧?”
付行之说的天经地义,客观合理,但是豹尾还是觉察出了异样,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连他睡不睡觉你都知道?”
眼瞅着事情败露,祁渊这个觉也彻底醒了。
“豹尾大人,快说,何时到?我好准备一下。”
“快了,我这边折子批下来就动身,还是小祁懂事,我没啥要求,给我准备好酒,还有给我一间单房,我可不跟老付一屋子,他毛病太多。”
“大人,这……”
这家里一共两件房,付行之占一间,豹尾又要去一间,这弄得主人无家可归,祁渊又不好拒绝,正在为难之处,豹尾已经料想到他的说辞,急忙补充:
“我叫你小祁,你可不能太小气,好歹我也是客人,我坚决不要跟老付一屋。要不你委屈委屈?反正你俩之前也……”
“好。”
祁渊被说的头顶冒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还能说心无杂念,此一时,彼一时,没想到声音冰冷的付行之先一步应了。
“算你老付有良心,得嘞,我这批文到手了,马上出发,等着我。”
豹尾突然退出神念阵,只剩他们二人,祁渊想起昨天与付行之独处的无措,一想到今晚还要彻夜相对,不仅整个人有点忐忑。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不,不是。”
祁渊从心里是不排斥甚至很喜欢跟付行之待在一起,但是他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
“你有顾虑?”
“行之,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迟早会被别人知道,我可以不在意别人眼光,那你呢?。”
“我只在乎你。”
“除了担心别人的眼光还有别的吗?”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