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尾觉得此事过去多年本就不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那日不说也只是怕勾起付行之的伤心往事,事到如今他是相信祁渊不是个胡说八道之人,自然没有太多顾虑:
“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那个向千秋啊,就是害老付跟他大哥,就是苏起分开的罪魁祸首,付行之找了他那么多年都踪迹全无,这回他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祁渊本不想多问,但是一听到苏起二字,他还是按耐不住好奇,
“那付大人一定责无旁贷,只是不知道这向千秋功夫如何?”
“他能出去地府毫无察觉,蛰伏这么多年,看来他已经大有作为,要不是棋差一招,现在已经搅的三界天翻地覆了,这次他的目标……”
豹尾冷不丁意识到什么,急忙收住音,正色继续道:
“总之,这么多年他一直销声匿迹,冷不丁重出江湖就敢去地府偷盗宝贝,肯定要兴风作浪了。”
祁渊直觉这向千秋是个狠角色,只是豹尾不愿过多谈论,他也不好总问,团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进来。
“一会我跟老付就走了,你跟祁渊在这看家,等我们回来,你爱吃啥来着 ,管他是啥呢,到时候买给你就是了。”
豹尾一向豪爽,几日下来,他跟团子明显熟络起来,说完就要出门。
“你们要去哪里?”
“酆都。”
祁渊心中一动,
“可是因为中元节?”
“正是,不说了,我得回去赶紧收拾收拾,一会跟老付打声招呼,赶紧走,再不走,这鬼槐提前封闭,我们就得自己过去了。”
“祁渊,他们要走了,你不跟着去吗?”
团子趴在祁渊膝盖上,仰着脸问道。
“我为什么要跟着去?”
“我觉得你舍不得他……们?”
“你又知道了,小孩子家家成天想什么呢。吃饱了就去修炼,你看你最近胖了多少,以后你连蛤蟆都追不上。”
祁渊拍了拍团子的脑袋,他纵然不舍,但心中更多是莫名其妙的不安。
团子被祁渊刺激的不得不找地方严加修习,屋子里一空,祁渊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祁渊?”
祁渊正看着烛火出神,付行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唤了他一声。
“你回来了。”
“嗯。”
“累了吧,坐下,歇歇。”
“不了,祁渊,我……,我马上就要跟豹尾动身,来跟你告个别。”
祁渊明知道这一刻早晚要来,明明刚刚才有了亲密爱人,此刻又要分别。
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让祁渊鼻子一酸,没出息,挺大个男人总是儿女情长怎么行,为了不让付行之担心,祁渊一瞬间忍住泪意,回道:
“一路平安,保重。”
即使很勉强,祁渊也回应出一个微笑。
“对不起。”
“为何又要道歉?”
“我知道,我一样舍不得你,对不起,祁渊。”
“行之,如果,我说如果我不想让你走,你会答应吗?”
付行之愣了一瞬,面色凝重,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一起,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留下,所以,去吧,去做想做的事。”
祁渊其实十分自信付行之不会为他改变去意,问出口那一瞬他便后悔了,当然他也怀着那几乎不存在的侥幸,只是这份侥幸终究敌不过现实。
“祁渊,你不问我这么执意要去的原因么?”
“你不说,我自然不会问。”
祁渊何尝不想知道,只是苏起,那个曾经的自己,仿佛扎在自己心上的刺,即便之前付行之已经说明了态度,鱼刺好取,伤痕难平。
“祁渊,苏起正是因为向千秋才落得重入轮回,你也是因为他才受尽轮回之苦,所以,当年我立誓要将他绳之以法,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看着付行之决绝的神情,祁渊说不上自己是吃醋还是担心,或者都有吧,不过他理解,这种坚持千百年的执念,怎么会因为这么短暂的相遇而放下一切呢?换成他,他也做不到。
“我知道,多多保重。”
付行之一瞬间懊恼自己不该说出实话,可是欺骗对他来说更像刀尖儿喋血,看着祁渊强装大度,他的心被人拧作一团。
“老付,好了没啊,大姑娘绣花呢,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妈。”
豹尾在门外不满的抱怨道。
“祁渊。”
“嗯。”
“等我回来。”
“好,快走吧,别让豹尾大人等急了。”
祁渊笑着便要开门,
付行之一把把祁渊拉进臂中,紧紧箍在胸前,
“对不起,让你难过,可是我不想骗你,我……”
“没事,我都知道。”
祁渊拍了拍他后背,他越是善解人意,付行之就越是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