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沈冰清,善妒、恶毒、不守妇道,后院屡次发生矛盾争执,王爷多次劝导无果,失望伤心,不得不休妻避免事态恶劣。”邱落当着沈相一家子的面丢下这句话就带着人离开了,留下沈冰清和水月带着几大箱子不知名的东西站在大厅里。
沈冰清神色轻松,半点儿不见被休妻的痛苦伤心和懊悔,反而显得有些跃跃欲试,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揉了揉手腕,问:“我的房间在哪儿呢?我带的东西有点儿多,就不用等我吃晚饭了,我等会儿自己在房里解决。”
沈相怒不可遏,只是碍于邱落一直在,他不能在王府的人面前动怒,等到王府的人离开,沈冰清竟然毫无悔改之意,他狠狠地拍着桌子,说:“沈冰清,你还有没有廉耻?嫁过去才没多久就被夫家休弃?”
赵姨娘和沈冰晗早就收到了沈冰清被抛弃的消息,幸灾乐祸地跟在沈相后面,想要看着沈冰清出丑,相府的下人们也一脸嫌恶地看着沈冰清,就好像她是什么病毒一般。
沈冰清摊了摊手,说:“他要休妻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相被她的态度气到差点儿喘不上来气,在听到邱落的说辞的时候,他也认为纪流铭是故意把自己的女儿休弃,可是现在,看到性格大变的沈冰清,沈相也怀疑过到底是什么造成了沈冰清的性情大变,但是很快,羞愤占据了上风,让他对这个大女儿越来越失望。
“老爷,莫要生气。”赵姨娘连忙上前给沈相抚摸胸口,让他好受些,她带着长辈的风范,微微皱眉,指责沈冰清。“冰清啊!这些话本来不该是姨娘和你说的,但是你从小就没了娘,姨娘心疼你,也忘了和你说,嫁了人,你就要听夫家的话,老实本分地相夫教子,这才是我们女人的活儿,你怎么……唉!是姨娘多话了。”
这一生叹息让沈相更加生气,他说:“你是她的长辈,说她几句怎么了?况且你是为她好。”
沈冰清满不在乎的表情刺激到了沈相,沈相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沈冰清冷冰冰地打断了。
她说:“是啊!我没娘,没人从小告诉我,男人的誓言都是大白话,也没人告诉我,要是一个男人不喜欢你,你就算嫁过去了,他也不可能摒弃前嫌地对你好,也没人告诉我,只要一个男人想要休弃你,什么难堪的话都能说出来,事实究竟如何,全凭他们一张嘴,难道不是吗?”
沈相的表情凝固了,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显然是想到了一些并不美好的往事,他最后摆了摆手,放弃地说:“相府也不差你一个闲人,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沈相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
沈冰清见了,心脏还是忍不住一疼,这是对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的亲近,也有失望。
若不是沈相刻意的忽视,沈冰清在相府的生活不会那么差,也不会到连一个下人都可以随意表达自己的嫌恶的地步,沈相沉浸在对亡妻的怀念和痛苦中,刻意忽视了这个并没有亡妻美貌的女儿。
最后还让女儿当做了一枚棋子,嫁给了并不是良人的纪流铭。
沈冰清冷笑一声,强忍着将那些悲伤压回了心底,有些人根本不配她浪费这么多的感情。
赵姨娘和沈冰晗还没走,赵姨娘的表情变淡了一些,不在沈相面前,她根本不屑于装出一副疼爱嫡女的模样,她走就算了,还带走了整个大厅的下人,让沈冰清和水月看着这满地的大箱子,无奈地笑了。
“看来,只好我们一点点地搬了。”沈冰清并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甚至还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水月的眼里闪过诧异,一直以来,沈冰清都把自己是相府嫡女的身份挂在嘴上,现在看到了才知道,所谓的相府嫡女,在相府的日子并不一定就比在王府好,但是起码看沈冰清轻松的神色,她才放心了些。
看着沈冰清打算亲自搬箱子,她不忍地拦下了,说:“王妃……不,小姐,还是我来吧,您先回房休息。”
沈冰清摇摇头,说:“我先搬进去几个,等会儿我换你,你再搬,我们必须留一个人守着这些箱子。”
水月一愣,沈冰清没有解释什么,但是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也不再拒绝,而是尽心尽力地守着满地的箱子。
等他们聊完,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沈冰晗终于收起了烦躁,好奇地凑过来,看着满地的箱子,问:“大姐姐,这些都是什么呀?”
说着她就想去开沈冰清身边的那个箱子,被沈冰清不着痕迹的挪开了,她冷淡地说:“没什么,不过是我的一些衣物罢了。”
沈冰晗在被她拍上手之前就避开了,好像沈冰清是什么不能碰的毒物,她不甘心地还想要看看,但是沈冰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便悻悻然地站在了一旁,看着沈冰清轻松地抱起两个叠加在一起的箱子。
这下,她确定了箱子里面肯定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不然怎么可能连沈冰清这样一个废物都能搬动?
沈冰清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笑着问:“二妹妹,你能帮姐姐搬一下这些箱子吗?姐姐只有和水月两个人,搬到最后连晚饭肯定都要错过了,好妹妹,你就帮帮姐姐把!”
沈冰晗一看那些在地上沾上了泥土的箱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沈冰清立马用伤心的眼神看着她。“妹妹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沈冰晗讪笑两声,找借口道:“大姐姐,不是我不帮忙,前些日子,我的腿撞伤了,现在还没好呢!要不我先去大姐姐你的房间等你?”
“那好吧!那你注意一下,千万不要再弄伤了哦!”
沈冰清看着沈冰晗落荒而逃,脸上的表情也收了起来,她向水月交代了一些东西便转身抱着箱子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