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沈冰清越走越偏,终于找到了一座快要荒芜的院子。
说是荒芜,其实也只是被一些杂草和野蛮生长的大树挡住了院子的原貌,这个院子很大,并不是那种被欺负的孩子住的地方,隐约可以透过那些郁郁葱葱看到被藏起来的院子,从轮廓也能看出院子的高大和奢华。
“南仙院”是沈冰清居住的地方,不,应该说是沈冰清的母亲居住的地方,当年的沈相意气风发,遇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那女子喜好清净,沈相便不辞辛劳地建设了这么一座别致的院子,作为沈冰清母亲居住的地方。
沈冰清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沈冰清也是过了几年的好日子的,只是,随着母亲的离去,沈相害怕睹物思人,便再也不来这座院子,下人们见住在这里的沈冰清并没有得到疼宠,渐渐地也开始消极怠工,经常虐待当时的小沈冰清。
后来,赵姨娘进府,她眼馋这座院子,三番五次想要讨到自己手里,沈相虽然不待见自己这个闺女,但是对院子还是别有情种,他怎么都没有答应。
于是赵姨娘干脆对沈冰清下手,一直以来,承蒙她的照顾,沈冰清都没有过过好日子,后来,沈冰晗出生,有母亲帮忙争宠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样一个庶出的二小姐比嫡出大大小姐还要过得好。
而且沈冰晗和赵姨娘不一样,她装作懵懂天真,从沈冰清的手里骗走了不少东西,还有很多沈冰清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都被沈冰晗哄骗走了,在沈相的眼里,她还是个不合格的姐姐。
这次回来,沈冰清就没打算继续装柔弱下去,她失去的东西,都要从他们手里拿回来!
为了防止沈冰晗偷偷看箱子里的东西,她只搬了一趟,其余的都交给水月了,等到箱子重新堆满了房间,已经到了傍晚。
沈冰晗硬是熬过了晚饭,等在她的房间里,三番五次地想要看里面是什么。
后来,沈冰清当着她的面一连打开了好几个箱子,并且哭丧着脸说:“二妹妹,这些都是我仅有的衣服了,你那边还有新衣服吗?可以借给我几套吗?”
终于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沈冰晗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就算嫁给了王爷那又如何,还不是过得没她好?一个徒有虚名的嫡女,哪里比得过他?
听到沈冰清想要借衣服,沈冰晗立马借口要吃饭溜了。
沈冰清冷笑着目送沈冰晗离开,伸手随意地把外面的破烂衣服给丢在一边,露出了里面的珠宝。
沈冰清能忍受那些不堪的说辞的代价就是这些珠宝,还有一个水月。
水月有些自责地看着沈冰清,说:“对不起,小姐,要不是水月,您能拿到更多的东西。”
没错,这些都是纪流铭给沈冰清的精神补偿,当时沈冰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纪流铭竟然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只是沈冰清提出要带走水月的时候,祝桃之想要出口阻拦,但是水月当时跪下来求纪流铭,这才让沈冰清带走她。
沈冰清至今还能想起祝桃之难看的嘴脸。
收拾珠宝的时候,沈冰清又为了难,这座院子在这么多年的剥削下,里面用家徒四壁来说都不为过,根本没有合适的柜子能够藏东西。
就在沈冰清觉得苦恼的时候,她看到了床边的一面墙,那面墙上挂着一副由沈相亲自题词,沈冰清的母亲亲自画画的画,这幅画被定在了墙上,根本无法轻易地拿下来,而且沈相对这个格外重视,有时候喝醉酒了,会回来看一看。
这才是赵姨娘母女没有抢走的原因。
沈冰清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些零碎的画面正是关于这幅画的,不,应该是说这幅画背后的那面墙。
她走上前,跪趴在床榻上抚摸着那幅画。
画上画着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水仙花,花丛中有一对丽人的身影,那正是沈相和沈冰清的母亲。
沈冰清因为一幅画想起了很多东西,想到了母亲抱着自己坐在床上,笑容满面,即使当时她已经因为病痛而无法下床,也总是要对沈冰清的事情亲力亲为,她每次都会抱着沈冰清细细地抚摸这幅画。
“冰清啊!这幅画真的很重要,你不要取下来哦!以后娘亲不在了,你就来看看这幅画,希望你能想到娘亲。”说着说着,沈冰清的娘就哭了起来,哭声里带着对自己孩子的怜爱和对她未来的担忧。
当时的沈冰清还一脸懵懂,看到母亲哭,她也哭,两人此起彼伏地哭。
沈相从朝堂上回来,看到这一幕,只能无措地一手抱一个,抱在怀里安慰。
沈冰清很快就冷笑地将这幅画狠狠地扯了下来,如她所料,画后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洞里有一个小小的石头机关。
“这是……”水月就在沈冰清的身后,看到了这一个机关。
两人对视一眼,沈冰清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她曾经说过,如果她死了,自己一定要多看看这幅画,只是,她当时不让我取下来,可能她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这是留给我的惊喜吧!”
短短的半天,水月从王府跟着沈冰清来到了相府,她亲眼所见,沈冰清的处境并不好,她听着沈冰清的自述,安静地当一个倾听者,她不知道该如何安危沈冰清,也知道,沈冰清自身强大,恐怕并不需要安慰。
很快,沈冰清就毫不犹豫地扭动了机关。
“轰隆”一声,整面墙开始扭动,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洞口,深不见底。
“小姐,有地方可以藏这些箱子了。”水月颇为惊喜。
沈冰清点点头。“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放进去,我的好妹妹可是说要吃晚饭了,我才刚回来,怎么能错过家宴呢?”
那面墙后面有着长长的甬道,沈冰清并没有里面的记忆,她和水月把东西都挪了进去,很快,甬道就被挤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