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发现裙子的侧腰处有一道看不太清的缝,等到彻底打开裙子,那条缝撕拉一声,竟然彻底崩开了。
沈冰清:“……”
水月瞪大了眼睛,反复地查看裙子,说:“我刚才检查过的,没有这条缝的啊!”
沈冰清问:“这裙子是谁用来的?”
“二小姐。”水月了然。“肯定是二小姐动了什么手脚,我现在就去找她。”
“不了。”沈冰清拉住了她,说:“这条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开的位置很巧妙,要是有人打开,就能扯开那条缝,这条裙子是不能穿了。”
沈冰清随意地将裙子丢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说:“真可惜。”
水月也知道沈冰清不想穿这个,但是,今天的日子不同寻常,她还是有些担心沈冰清。“小姐,二小姐这么做肯定就是为了让你在王爷面前说不出话来,如果您不穿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水月没有详说。
沈冰清笑了,说:“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位置,我也不想得罪纪流铭啊!但是总有人想要在我们已经不堪重负的关系上火上浇油呢!”
“水月,你去把我前几天让你洗好的裙子拿过来,我今天就穿那身了。”沈冰清脸上没有任何慌乱。
水月知道那条裙子,那是从轩玉居的主卧室里找到的,据说是原来沈夫人的衣服,一件件做工精良,图案不明显但是细看之下巧夺天工,历经多年,依旧崭新如故,可是那毕竟是旧裙子,水月还打算垂死挣扎一下。“小姐,要不我把这身衣服拿去补一下?”
“来不及了。”沈冰清已经坐在了梳妆镜前,说:“快点儿准备吧!我们等会儿就出发。”
水月取来了那身衣裙,黛青色的底布配上一些复杂而又显得有条理的图案,这是一件低调却又奢华的衣衫,沈冰清摸了摸就直接穿上了。
她这次没有拿出牡丹面具,而是大刺刺地将自己的胎记裸露在外,鬓角梳得整整齐齐,只要一眼就能看到那块胎记,但是露出来反而比遮遮掩掩要更为落落大方,沈冰清略施粉黛,用一柄古朴的簪子将长发挽在一起,看上去简洁又不失气质。
就连日夜相处的水月都不由得露出了惊艳的眼神。
沈冰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回神,我们现在要出发了。”
来到大厅,纪流铭坐在沈相的对面,他旁边还坐着祝桃之,祝桃之一身鹅黄色的衣衫,看上去干净又纯洁,显得年纪格外小,在纪流铭身边默不作声,两人郎才女貌。
而早就收拾好的赵姨娘和沈冰晗却只能站着陪笑。
沈冰清一眼就看到了在沈相旁边的位置,直接走过去坐下,沐浴着所有人复杂的目光。
沈相皱眉。“冰清,怎么不喊人?”
沈冰清淡淡地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正好在她对面的祝桃之,说:“我认为大家都已经足够熟悉了,还干这些虚头八脑的干什么?”
祝桃之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之后,目光微缩,沈冰晗也很诧异,似乎时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已经动了手脚,为何沈冰清出场的时候依旧抢去了她的风头。
沈冰清笑着看着祝桃之,意味深长地说:“王爷刚才送来的衣裳实在是不太适合我,我便自作主张换了一身,王爷,爹,你们觉得如何?”
沈冰清为了让大家都能看清这身衣裳,还特意站起来,转了一圈,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大厅里唯二的两个男人。
“这一身比以前的那些好多了。”以前的那些自然是沈冰清搭配得四不像得衣服,那些衣服多是从沈冰晗得身上退伍下来的,两人的身形又不相似,沈冰清要更高挑一些,于是看上去就不伦不类。
纪流铭不知道浙西,但是他的眼中依然闪过一丝惊艳,除此之外,再无更多的情绪,又或者,对方的心思深,自己无法察觉,沈冰清又不死心地看向沈相,等着对方的评价。
谁料,沈相直接错开了目光,然后看着纪流铭说:“王爷,既然冰清已经来了,那你们就一同进宫吧!还劳烦王爷多多照顾冰清。”
这次的宫宴主要集中在皇亲国戚和当今诰命夫人以及大臣子女中。
沈冰清作为摄政王妃,是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而祝桃之又是纪流铭的心上人,也是王府的二夫人,自然也有前去的资格,只是,赵姨娘竟然也破天荒地要带着沈冰晗一同前往。
赵姨娘和沈冰晗搭乘的是相府的马车,比摄政王府的马车要少了两匹马一对轮子,整个的体积就缩小了不少,而且两相对比之下,看上去相府的马车就显得格外袖珍。
这一对比,沈冰晗受不了了,她竟然跑来了摄政王府的马车边,眼巴巴地看着纪流铭,说:“王爷哥哥,我能搭你们的马车一起吗?”
祝桃之的脸色难看极了,一个沈冰清也就罢了,竟然又来了一个沈冰晗,和沈冰晗一样,祝桃之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专门精心打扮了许久,沈冰清一身沉稳大方的着装就直接将她贬低了去,沈冰清这一身是标准的正房穿搭,这样就显得祝桃之的穿着更为小家子气,也更像是个小妾。
沈冰晗没看出祝桃之的嫌恶,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亲昵地说:“桃之姐姐也是第一次进宫,我也是第一次,等会儿,我们还可以在马车上有个伴儿,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吧!桃之姐姐。”
沈冰清在一旁看得开心,赵姨娘束手无策,但她却没上前责怪,显然是也同意了沈冰晗的做法。
她对沈冰清说:“冰清,你知道冰晗的心思,反正现在你也被休弃了,倒不如帮帮你妹妹,让她成为真正的摄政王妃,你们姐妹同心,相互扶持,何乐而不为?”
“您这是在教我做事?”沈冰清一挑眉,讽刺地看着赵姨娘。“免了吧,我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