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原来有东西?”看着空荡荡的柜子,沈冰清紧皱眉头。
水月愧疚地表示不知,只是这份不知只是针对客栈表面的,这里原身是个客栈,包间里有柜子也不足为奇,店家为了早日脱手这家客栈,自然是里外都打理干净了,水月一人分身乏术,既要和齐楠交接这边的工作,又要管理轩玉居的大小事宜,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沈冰清也知道,并没有多过责怪,她探身进柜子,借着月光打量,因为长期无人,柜子里落了一层浅浅的灰尘,原店主将客栈的表面打理干净,但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也说明了店主可能未曾打开柜子查看过里面是否有遗留物品。
“这里面原来有东西。”只看了两眼,沈冰清就做出了肯定。
“怎么会?”水月小声惊呼,她眯着眼睛看,柜子里怎么也看不出有过东西的样子。
沈冰清捻了捻手指,她刚才伸手进柜子里摸了摸,指腹上附着了浅浅的一层黑色,那是灰尘留下的污垢。“里面有一块地方的手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很明显的摩擦感,是被人放过东西,因此表面才没有其他地方这么多的灰尘。”
水月将信将疑地也伸手摸了摸,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果真如此,柜子深处大约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是比较滑的,摸过这里之后再去摸周围,就能明显感觉到差异。
“小姐你是怎么注意到得?”水月顿感惊奇,反复摸了好几下,都是如此。
沈冰清戏谑地看着她。“还摸上瘾了?”
水月连忙挪开了手,眼神凝重。“小姐,那这里原来放着什么?那个人是为了取东西而来的?”
窗外就是灯火通明的繁华大街,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给一间门口还有这流浪汉的店铺过多的关注,自然也没人注意到,此时空无一人的店铺二楼,一主一仆借着月光和外面音乐漏进来的光芒凝视着空荡荡的柜子。
“是我疏忽了,明天你就去调查调查这家店铺原来的底细,店主这么急于甩手,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我们根本只是自以为占到了便宜。”沈冰清倒是认为这人不是因为他们而来,柜子里的东西可能是早就放好的,只是一直没人来取。
正巧今日他们出来,就看到了那人。
她不喜欢这样不确定的感觉,也不希望到时候店铺开张了,隐患才露出来,于是她要求水月一定要认真。
今日一来,就被发现了如此多的问题,水月也觉得羞愧,当场就要立下军令状。
离开前,沈冰清站在人渐渐稀少的西街市,直接就看到了二楼的那个窗户,他们出来的时候水月特意检查了好几遍,确认了门窗都关上之后才离开,今天的事让她的心里格外过意不去,即便沈冰清从未开口责骂她。
回到轩玉居后,水月就请假外出了一趟,沈冰清没有追问她要干什么去,只是想着回来后的水月应该能够彻底放下心里的负担。
此时,城门口,两三个守卫正在做着收尾工作,刚刚换班。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背着一个小包袱,拿着出城令打算出门。
“现在天色已晚,闲杂人等不许出城。”守卫拦住了他,并且不经意地看了眼他身后的包袱。
男人有着深邃的眼睛,头发随意挽成了一个发冠,看上去随意又散漫,尤其是背着包袱吊儿郎当的样子,守卫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守卫大哥,现在事怎么回事啊?不是晚上可以出城的吗?”男人脸上冷峻的面具立马撤了下来,他讨好地给几个守卫递点心。
吃人嘴短,守卫的脸色好了许多,他左右看看,然后跟男人说:“最近宫里要办宫宴,我们收到上面的命令,日落之后就不能出城了,有出城令也不行。”
“那好,那我不打扰几位大哥了,那我明早再来。”男人表示了然,点头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态度配合得极好。
那个守卫手里拿着他的点心,还热情地和他挥了挥手,旁边有其他守卫来问:“你认识的人?”
“不是,一个要出城的人。”守卫吃完了手里的点心,拍了拍手,说:“手里有相府的出城令,应该是要去城外办什么事。”
第二日早晨,沈冰清一起来就看到水月面色有些难看地站在她的床前,手里还捧着一套没见过的衣裙,绸纱质地,水粉色,看上去就和沈冰清的风格不搭。
她眨了眨眼,笑着问:“我没衣服了?竟然给我拿这套。”
她翻身下床,等着水月去给自己换一身衣服,结果看到对方一动不动,几度似乎欲言又止。
很快,她就知道让水月很难开口的话到底是什么了。
“小姐,王爷来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变化,水月已经对昔日的旧主不再恭维,而且因为沈冰清的缘故,对纪流铭是视作仇人。
“纪流铭?”沈冰清也微微一愣。“难道是赵姨娘和沈冰晗终于祈祷成功,纪流铭要来娶她了?”
话还没说完,沈冰清就自己笑了起来,要是沈冰晗真的嫁入了摄政王府,那一直和她姐妹相称的祝桃之恐怕要气死在蘅芜院。
不过此时的沈冰清还不知道,火已经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水月见沈冰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意思,她吐了口气,说:“小姐,宫里要开宫宴,王爷是来接你一起取赴宴的。”
沈冰清正在用竹盐漱口,听到水月的话,差点儿把一口漱口水吞进去,她赶紧整理好了自己,终于开始正视水月手里捧着的那一身衣裳,难以置信。“这是我今天取赴宴要穿的?”
水月艰难地点头。
本以为沈冰清会拒绝,但是没想到的是,她默默地打开了衣裳,看着满目的粉色,默默无语。“这就是纪流铭的品味?”
这着实让人欣赏不起来。
“这粉嫩粉嫩的颜色,该不会是祝桃之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