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不是人!”大脑袋一把捂住了嘴巴。丁卯听到这话无奈的叹口气,他盯着郭得友诧异地看着。
“郭得友你不是爱讲鬼神的人。”丁卯一把夺过了郭得友手里的烟扔在了地上。
“我只是觉得……何不去看看呢?”郭得友凑过去朝着丁卯挑挑眉毛。
“去哪?”丁卯盯着郭得友的眼睛突然愣住了,他诧异的问道。“你要我们去盗墓!”
“哪有白天去的!不行不行!”大脑袋听到这话立刻摇着头,他抱着身子死活都不想答应郭得友。郭得友说的这都是忌讳,盗墓压根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大白天去那就是折阳寿。大脑袋四次三番的阻拦郭得友,郭得友一把拉过丁卯,他拍着丁卯的肩膀说道。
“我们丁大会长,阳气重啊!你怕什么!”
“郭得友,你想好了吗?二十年前里面有什么,现在可不一定还有了。”丁卯拍开了郭得友的手,他觉得郭得友就是异想天开,先不说当初那是不是个墓,盗洞可不是随便找的吧。二十年前就算真的领了什么出来,现在里面未必还有东西。
“丁少爷你害怕是怎么了?”郭得友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书,他指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顿地说道。“盗墓手册,寻龙点穴……”
“别看了,那都是扯淡。”大脑袋用手按住了郭得友的书,他拍着郭得友的肩膀说道。“现在要是想找到当年的真相,一定要下去看,对吗?”
“对。老郭师父不是爱财的人,能让他陪着一群盗墓贼下去的地方,绝非是个堆满财宝的墓。”郭得友合上了书,他将书甩在桌子上。郭得友看着龙王庙脑袋顶上四四方方的天空,冲着天空自信的笑了起来。
“我不管谁在偷听,但是你听好了,今天你郭爷爷要去倒斗了。”
城北山下,尘土飞扬。高高的烈阳下,只见三个男人手握锄头来回抛着地面,有趣的是其中一个还穿着一身亚麻色笔挺西装显得格格不入。
“哪有穿西装倒斗的!”郭得友挥着锄头往地上凿着。
“你不是说那不是墓?”丁卯撑着锄头无奈地看着硬邦邦的土地,他看着大脑袋挖得最起劲儿忍不住问道。“你们倒斗不是有专门的器材吗?”
“我们多数都拿雷管炸。”大脑袋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丁卯一听可算知道为什么要晚上倒斗了,白天插根雷管全城都知道有两个人在盗墓了。“奇怪,怎么还没挖到?”
“你们之前的盗洞你确定在这?”郭得友杵着锄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他也累了,挖了快半个小时了别说盗洞了,老鼠洞都没看到。
“我不知道啊……”大脑袋挠着脑袋,郭得友看着阳光下直晃着的脑袋心里快气炸了。
“等等!”丁卯用锄头朝着土层狠狠一敲,只见一大块石板顺着丁卯着这一敲往下坠了几分。丁卯立刻哈腰用锄头翘着石块用力往上挖着。“搭把手!”
石头一打开,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个窄洞,大概只能通过一个人。郭得友率先叼着手电筒往里面爬,丁卯把西装外套扔给大脑袋,他拍着大脑袋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大脑袋你在外面看着!我们俩进去。”
“拿蜡烛!”大脑袋把兜里的白色蜡烛放在丁卯口袋里,他担忧地看着丁卯只能点点头。
郭得友手脚并用往前爬着,他也没有什么盗墓经验,面对着前方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惧,郭得友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别扭,可是即便如此身后跟着丁卯,他总不能表现的太慌张。郭得友感觉前面似乎有个更加敞亮的空间,他晃了晃屁股用手电往前照着,丁卯一巴掌拍在郭得友屁股上。
“你晃什么呢!”
“等一下啊。”郭得友用手抓着土层将身体呈半蹲着的姿势跳了下去,他转身抱着丁卯的腋下将丁卯抱了下来。郭得友握着手电筒看着底下的空间,如果这个是墓,那真是没天理了。
映入二人眼帘的分明是大型的防空洞,依稀可见里面还放着几个木箱子。整个防空洞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似乎里面还弥漫着某种散发糜烂味道的东西一般。郭得友和丁卯到的地方更像是某个仓库,他们前面有个巨大的铁门。郭得友走过去打开了木箱子发现里面除了干草什么都没有了,他扭头望着四处打量的丁卯紧张的说道。
“二十年后这里建了个防空洞?”
“英国人的防空洞。”丁卯看到木箱子上面斑驳的旗帜告诉郭得友。“不对啊,这种防空洞要是在二十年内建成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开门了?”
郭得友用手握着手电筒看着面前插着铁销的大门,他咽了口唾沫,他脑子里一时间塞了太多东西了。天津卫底下有个巨大的防空洞,而且二十年前所谓的盗墓活动其实就是找到了个防空洞。郭师父从没提过的故事,让他看到会摔碎的瓷瓶子都出自这里。
“开吧。”丁卯已经装好了手术刀,如果后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把手术刀可能救不了他和郭得友,但是他就这样握着刀柄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我和你一起。”
丁卯和郭得友一起拉开了插销,两个人推着铁门一点点往外拉着。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响,大门缓缓打开,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刺激性的气味,丁卯只是用鼻子冲着空气嗅嗅他就知道这里面存在着大量的福尔马林液体。
太黑了,手电筒的光茫根本照不出几米。丁卯用手摸着墙上,只听啪嗒一声,滋啦电流声响过后里面吊着的大灯随之一点点开启。面前的一切都映入二人眼帘,丁卯和郭得友下意识的后退了数布,他们望着眼前巨大的空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那压根不算个防空洞,那根本就是个地下医院。左侧是百来张病床,右侧则是像实验室一样的电子装备和满架子的化学试剂。右侧甚至有好些两米高的玻璃桶,桶里面的液体浑浊不堪,已经不知道里面漂浮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左侧和右侧都是用两道高为三米的铁栅栏围了起来,里面像是一个铁栅栏围出来的迷宫一样。即便如此里面还是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厚重的压抑感几乎快让丁卯和郭得友窒息了。
那些铁栅栏好些地方都有非常明显的划痕和咬痕,丁卯甚至能看到一些布满灰尘的床单上的血迹已经长毛了,他下意识握住了郭得友的手腕。丁卯扭头冲着直勾勾盯着前方的郭得友艰难的开口。“我不认为这是个医院之类的,这刚像是某种饲养。”
“不是……”郭得友紧盯着前方反手直接握紧了丁卯的手,他指着前面的灯光下照射出来的影子,嗓子已经哑了。“我们是两个人进来的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丁卯也顺着郭得友手指看去,他的嗓口也变紧了,丁卯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1,2,3……三个影子……”
只见郭得友手下指着的黑影,哪里是两个,分明是三个高耸着的影子,那三个影子像是三条黑线往前拉得老长。
两个人四目相对,心都提到了嗓子口,郭得友极力用余光往后瞟着。他好像看到了一堆白色东西,郭得友想都没想就拉着手丁卯的手想往前跑,没想到后面的东西竟然咳嗽了一下。郭得友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紧攥着丁卯的手。丁卯还是胆子大,他不管是人是鬼,他都得看个明白。
丁卯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过身子。
丁卯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马褂的老头,那老头有手捂着嘴巴冲着丁卯剧烈咳嗽起来。老头的眼睛已经浑浊了,人很消瘦,胡子和头发都打着结缠在一起。丁卯看了一眼老头的双脚踩在地上稍稍松了口气,他拍着郭得友的手背,轻声说道。
“是人,是人!”
“哦哦哦!吓死我了!你谁啊!老头!”郭得友这才松开手,他发现自己指节都握白了,眼瞅着丁卯的手都好红肿起来了。
那老头放下了手,他盯着丁卯和郭得友来回地看着,只看着他嘴巴缓缓张开,慢慢地说道。
“我姓林,叫林摸金……”
“林摸金!你没死!”丁卯高呼道,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丁卯立刻伸手拽住了林摸金的衣服,他焦急的问道。“我师父呢!郭淳!”
“我不知道……我是被人抓到这的。郭淳……河神……他为什么也丢了?”
林摸金回来搓着手,他的面部时不时抽搐着。丁卯仔细看着林摸金的脸颊,这要么是中风前兆,要么就是林摸金面部肌肉筋挛导致的。林摸金已经很老了,他现在能大概猜出这个地方或许是某种实验基地,就算实验重新启动,林摸金的身子都不是最佳试验品。
林摸金突然握住了丁卯的手,他紧张地喊着。
“走!快走!有人!有人在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