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太怕抛弃，一段时间蚀魇都一直中规中矩，乖乖的变成原型，遵守裴栖珩说的每一条要求。
趴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裴栖珩工作。
男人身穿一身白色衬衣，扣子禁欲的系到最后一个，露出冷白的脖颈，垂下眼帘，整个人都清冷无波。
忽然敲门声响起，裴栖珩抬头，“进。”
有一双腿卖了过来，动作僵硬，白町表情怪异的一点点走过来。
“你怎么了？”
动作太过不对劲，裴栖珩眼神怀疑。
“呵呵，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白町”嘴角露出一抹猖狂的笑，不再伪装，一团黑气从他的身体飞出。
黑气一瞬间变为龙躯，一条威风凛凛的黑龙在小小的屋子里飞腾。
“没想到吧，蚩尤，我居然能突破镇压。”
“我出来就是为了被他报仇。”
他口口声声喊着蚩尤，一双龙眼中是浓浓的厌恶和仇恨。
说完口吐火焰，直冲裴栖珩而来。
趴在一旁的小团子懒懒的睁开眼睛，看到这一情况，若无其事的翻个身。
整只猫熟视无睹。
就在火焰靠近裴栖珩的边缘，一只火红的尾巴席卷而来。
火焰直接被一只大尾巴打走，反弹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墙上是残留的烧痕和撞击。
一只拥有无数尾巴的狐狸站在裴栖珩面前，仰头，“你疯了吗，你居然真的要杀他。”
“呵，他该死。”
说完以迅雷不及耳之时又口吐火焰，被胡玫动作迅速拦截。
一时间一龙一狐打得激烈动荡，整个办公楼都处在摇晃之中。
战况僵持，黑龙气喘吁吁，“你居然还站在他那一边，如果不是他，我的主人就不会死。”
“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
说完满是不甘的摇着龙尾从窗户飞腾而出。
刚刚突破封印，他的法力不过全胜时期的二分之一。
现在的他打不过那只狐狸。
蛟龙的突然离开，让充满硝烟的办公室平静下来。
不过几分钟，办公室里已经一片狼藉，东西破碎。
裴栖珩向前几步，抬头盯着面前人高大的狐狸，“你是那天的狐狸？”
“是我 蚩尤大人。”
胡玫变小，渐渐收缩成那天初见时的原样。
“我早就说过了，这只骚狐狸死不了。”
蚀魇慢吞吞地爬进裴栖珩怀中，居高临下俯视，“祸害留千年，你都活了几万年了，老女人。”
裴栖珩：“……”
一言不发就年龄攻击。
“我年纪是大，我是老女人，那你呢？”
胡玫针锋相对，眼冒敌意，“当初你抢我功劳的时候，才不过几百岁，一只熊猫比我狐狸还要奸诈。”
满是虚伪的谦虚，“过奖过奖了，不是我太聪明，是你太笨了。”
“毕竟这么笨的狐狸也是平生仅见。”
活了几万年，连藏匿气息的方法都不会。
轻而易举被他察觉到了踪迹，他顺势推舟，让这一龙一狐相互厮杀。
坐在一旁观看，享受渔翁之利。
“你……”
胡玫咬牙切齿，无数条尾巴高高竖起，绒毛炸开。
蚀魇得意洋洋地趴在裴栖珩怀中，眼神是隐暗的炫耀。
“你让开，我要和大人说话。”
地上的狐狸居然变为人形，女人一身红色旗袍，罩住妖娆玲珑的身材，眼神魅惑。
“大人，我有话要和你说。”
火光电石间，所有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裴栖珩垂下眼帘，开口，“什么？”
明明机会就在眼前，一肚子的话却噎在了口中。
一时间胡玫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然撇到了眼神平淡的蚀魇。
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只猫是故意的。
前世那些复杂种种，阔别多年，如何说得清，又能如何说。
“说啊，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现在让你说了，你反而不说了。”
小团子口中都是尖酸刻薄，仿佛身处市井，他又一次开口，“既然什么都不说，你来干什么。”
“我……”
“大人，很多话很多事，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
胡玫伸出一只腥红的手指，一字一句，“离这只猫远点，他一定会害了你。”
垂眸看向赖在自己怀中的熊猫，裴栖珩微怔一下。
蚀魇眼中泛起冷笑，化身为人，高大的身躯委委屈屈的缩在裴栖珩怀中。
少年脸上都是诚恳，“主人别相信她，她都是骗人。”
“当初洪荒都知道，她追求我的老祖宗，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蚀魇半说半是感慨，“于是追杀了我老祖宗的好几辈子孙，有时候她看见了好看的还会顺便带回家，采阳补阴。”
胡玫气得眼眶冒火，指甲瞬间变长，面色狰狞，半人半兽之态。
蚀魇这话勾起裴栖珩的回忆，想起了初见是胡玫说的话。
——哟，看看今天我遇见了什么，至阳之体，来乖乖陪姐姐睡一觉。
“别信他的话，大人你相信我，只有我是真心为你的。”
胡玫字字真诚。
“信你？”
少年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
可惜了，这辈子，主人只能相信他一个人。
轻轻挥手，一支铁箭穿过空气瞬间刺入胡玫的心脏。
胡玫捂着伤口，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裴栖珩，最终变成原型，在原地消失不见。
“主人，我刚刚太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不要我。”
莫名其妙间，少年蹦出了不符环境的话。
墨发乖乖搭在额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睫毛挺翘，更显得稚嫩感。
这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
“我太着急你了，我不是故意变成人形的。”
他满眼着急的解释，唯恐裴栖珩不要自己。
眼中的恐惧真真实实的存在。
满心的怀疑被压在心中，裴栖珩叹了一口气，手臂轻轻环住少年，赶走他的不安。
“没事，没事，这次不算。”
“真的吗？”
蚀魇声音囔囔，“我还以为只要我不听你的话，你就不要我。”
“其实我很好养的，不会吃你很多东西。”
“也会一直乖乖听你的话，哪都不去，不做坏事。”
“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麻烦你。”
少年抬头，一双水润的眼睛望着裴栖珩，“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抛弃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