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扬声质问:“你居然这么跟我们说话,你……你你……”
他手指高指,怒火腾升,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对他们嗤之以鼻,蚀魇刻薄讽刺:“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不就是多活了几万年,仗着自己年纪大,为老不尊吗。”
两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
“大人,我们这次来确实有急事。”
态度温和的男人推开暴躁的那个。
不疾不徐,折扇轻开,“现在妖族动乱,国家陷于危难之间。”
“大家都很需要您。”
这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唱一和,动作熟练。
裴栖珩侧目,脖颈修长,肤色冷白,留下一个字:“打。”
蚀魇微微高挑眉毛,衔着一抹笑,动了动骨节,“好的,主人。”
一步步逼近,气势威迫,两个小神眼中都是震惊。
蚩尤居然命令这只妖物打他们。
满肚的指责,被蚀魇轻而易举打了回去。
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他们不甘咬牙,看了裴栖珩一眼 ,逃离消失。
蚀魇兴致勃勃,意犹未尽,“果然是废物,活了几万年,还是那么弱。”
“你好了?”突然冷淡无波的声音传过来。
原本笑容一瞬间僵,蚀魇木讷回头。
就看见裴栖珩那张如玉的面孔,只是视线若有若无的在他手上徘徊。
蚀魇手足无措,满是绷带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用力摇头,失之否认,“没好,我伤口还裂着。”
语音落地,绷带随之飘落,一只完好无损的手露了出来。
裴栖珩视线平平,“没好?”
“没有,我这是内伤,我外面看不出。”
他拼尽全力挽留,力图使裴栖珩回心转意,“你别赶我走,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裴栖珩不可置否,开口:“你自己离开,还是我自己离开。”
选项二选一,却没有另外一个选项。
蚀魇是和落魄,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我选三,留在这里。”
“百年之后我就会归于尘土,到时候你再来也不迟。”
“怎么会,你是不死之身,你不会死。”
蚀魇下意识的反驳。
看到裴栖珩的视线后,脑袋弱弱地垂了下来,声音低低:“我知道了,可是你们都是一个人啊。”
作为几帝之一,蚩尤确实是长生不老。
可是裴栖珩却不是。
他是凡人之躯,有着生老病死,随便一场风波都能要了他的命。
蚀魇欲言又止,可裴栖珩面容平静,拿起桌上的纸页,迈长腿走出办公室。
蚀魇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无可奈何。
会议室中,大会刚开了一半,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面色精致的少年站在门外,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其他人视线纷纷投过来,眼神好奇惊讶。
少年若无其事,自顾自的走到裴栖珩身旁,拿着自己的小板凳。
“主人,要下雨了,我害怕。”
少年青涩的嗓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不大不小,刚巧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一时间气氛静默无声,眼神怪异。
没想到总裁还挺会。
养了这么一个面容精致的金丝雀。
其他人克制情绪,面无表情,竭尽全力让自己脸色正常。
裴栖珩放下手中的笔,回头,就见少年乖乖巧巧的坐在小板凳上。
老老实实等待的模样。
一时间心情复杂,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别闹。”
少年满脸无辜,摆了摆手,“我没闹,可是真的要打雷了,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说完,雷声衔接他的声音,轰轰咚咚,响彻天空。
只是外面天空依旧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
又是这只猫的捣乱。
蚀魇若无其事的收回施法的手。
站起来,直接将自己埋进裴栖珩怀里,声音弱弱,“我真的好害怕。”
正准备推开他时,耳边又传来了一句话。
“以前我被关起来的时候,没有光,都是像现在一样的雷。”
裴栖珩的手顿住了,浅淡的瞳孔望过去,嘴唇张开,嘴中静默无声。
修长的骨节抚了抚少年软柔的发丝,带着气音,“我在。”
下面的员工噤若寒蝉,低着脑袋,不敢出声。
完了,他们总裁遇到了一个小狐狸精。
看样子还把总裁吃得死死的。
至于蚀魇那些诡异的话,都被他们抛在脑后,没有细想。
心中只想原来总裁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裴栖珩抬起眼眸,轻轻挥手,其他人立即眼到口到,接二连三从会议室离开。
走前还细心的把门关掉。
赖在裴栖珩怀里,蚀魇眼中有着得逞的光芒。
前世今生的软肋果然都一模一样。
“我被关了好久,最近才逃出来,被关的时候,没饭吃,没衣服穿,又冷又饿又黑。”
他可怜兮兮添油加醋,抽着鼻尖。
裴栖珩眼神流转几分怀疑,这只猫确实是被镇压逃出来的。
少年这些话中半真半假。
如裴栖珩所料,蚀魇被关押的环境确实阴冷黑。
可他不仅不害怕,反而沉迷其中。
被镇压的几万年,在无低魔渊里打遍天下无敌,成为了魔王,活得顺风顺水。
其实被关押的第一个年头,他就能轻而易举突破结界。
但世间没有一抹是裴栖珩的气息,于是养精蓄锐,一直待在那里。
“所以啊,我好不容易出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他言语弱弱恳求,眼中泪水若隐若现,形成一层水膜。
裴栖珩垂眸,与少年的眼睛四目相对,一时间空气凝滞。
眨了眨眼睛,蚀魇后退一步,“那我再待一段时间好不好,等所有事情解决了,我就走。”
思索片刻,裴栖珩点了点头,“好。”
一瞬间,蚀魇眼中闪过璀璨的惊喜,强有力的臂弯紧紧抱住裴栖珩的腰枝。
“你说的别反悔。”
少年声音欢快,只是嘴角轻轻勾起。
周而复始,一次一次,那些承诺就是泡沫一吹就散。
所以啊,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人的诺言。
东西只有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放心下。
漆黑的瞳孔里有过晦暗不明,眼底是占有欲纵横。
所以总有一天,他会永永远远把裴栖珩把控在手中。
让这个男人,眼底心底身上都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