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消逝,男人化光而走,无所踪迹。
低头看向手掌中的药草,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他家猫……
是说熊猫蚀魇吗?
一个个谜团接筹而来,握紧草药,抬眸。
他们说的都不是他。
是前世的那个蚩尤。
轻抬脚步准备离开,忽然眼的角落传来夹杂着试探的声音,“大人,是你吗?”
回眸,垂下眼帘,一只红色的花长着腿跑了出来,花蕊中是他的五官,眼露惊喜,“你回来了。”
面前的男人穿着古怪的衣服,神魂气息面孔都是大人的,欣喜雀跃还没有爆发出,在裴栖珩平静的神采吓沉了下去。
搭拢着叶子,花瓣颤动,一时间空气寂静。
裴栖珩沉默一会,“我不是他。”
“你就是蚩尤大……”
后半句被裴栖珩冷然的视线堵了回去,声音逐渐减小,最终化为乌有。
脚下拟人态的花自我怀疑,裴栖珩轻轻摇了摇头,走出去。
在黑暗中,花摇头摆尾,喃喃低语,“怎么可能不是大人,明明刚才那个人的神魂就是大人的。”
“但是那只猫怎么不在,他和大人不是片刻不离的吗。”
“难不成真的是我认错了……”
找到入口,跨出去,裴栖珩一双清冷无波的眼睛望过去。
“大人,您回来了,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胡玫靠过来,一双魅惑的眼底藏着期望。
手指张开,心念微动,一小簇炽热的火焰出现在手心。
他居然拥有法力了。
意料之中的情况让胡玫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看来她猜测的不错,只要规范的按照卷轴里给的办法,大人就能完完全全的恢复往昔的强大。
“您的实力在逐渐解封觉醒,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以前的强盛。”
指尖火焰消失,裴栖珩轻描淡写的疑惑,“我要法力干什么?”
狐媚脱口而出,“这本来就是大人您的。”
“那是蚩尤的,不是我的。”
轻轻一笑,一双深冷的凤眸望过来,“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那么令人神魂颤抖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妩媚抬头,欲言又止,“是……”
可是你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大人啊。
从妖物局走出,把药草练成汁液,均匀涂抹在蚀魇的小爪子上。
狰狞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渐渐变成原样,只残留一道浅浅的疤痕。
熊猫眼皮微动,睁开眼皮,露出一双圆滚滚漆黑的眼睛,望向裴栖珩,里面一片水润。
“主人,早上好啊。”
翻了个身坐起来,举起爪子,露出小尖牙打招呼。
裴栖珩:“已经下午了。”
熊猫立即改口,“那下午好啊。”
裴栖珩:“……嗯。”
眨了眨眼睛,举起爪子呆愣的看着恢复如初的肉垫。
亘古时期残留的伤口居然恢复了八九成。
“我去了妖物局的秘境。”
“谁让你去的?”
蚀魇变成少年,靠近裴栖珩,步步紧逼,“我不是说过让你离她远点。”
一眼望去,是蚀魇偏执的神色,裴栖珩慢条斯理,“当时你快死了。”
少年不承认,满腹委屈,“我怎么可能死,你这是借口,就是不愿意听我的话,想要找那只骚狐狸。”
越想越觉得是真的,蚀魇气势汹汹消失不见,清透的眼睛里泪光若隐若现,眉宇间都是委屈。
裴栖珩:“……”
“……没骗你,真的。”
“我不相信,除非你亲我一口。”
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蚀魇抬脸。
裴栖珩:“别闹……”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亲你也行。”
说完手掌掐起裴栖珩的下巴,唇瓣碰触,四目相对,蚀魇见好就收,一触即离。
墨发盖住额头,舌尖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裴栖珩叹了口气,心念一动,高大的少年在眼前变成熊猫。
坐在地上仰视裴栖珩,一时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充满懵然。
他怎么突然变成原型了。
感受到体内法力的串流,蚀魇不可置信,“你法力恢复。”
“嗯。”
“我就知道那只骚狐狸没什么好主意,以前想勾搭你就算了,现在还想,看她是想死。”
越说越气恼,黑绒绒的耳朵竖起来,义愤填膺,“她居然还让你恢复法力,没安好心。”
“你不想让我恢复法力?”裴栖珩低声询问。
蚀魇的絮叨一瞬间顿住,眨了眨眼睛,立即矢口否决,“我当然没有,我只是看不惯那只狐狸的做法,整天偷鸡摸狗,没有一点羞耻心。”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当初不让我接触她,是因为不想我恢复法力。”
蚀魇强装声势,理直气壮,“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这么自私。”
拉起地上的小团子,把它放在桌子上,圆滚滚的一团,柔软可爱。
裴栖珩没一点不动容,清浅的瞳孔望过去,“我还以为你怕我恢复法力后记起以前。”
这样以后小猫就不能为所欲为。
被揭穿的蚀魇不羞不恼,晃了晃脑袋。
动作熟练地从裴栖珩手臂爬到他的脖间,整个人都挂在怀中。
“主人,听你话的意思是你好像记起什么,那你有没有记得当初答应过我。”
又一次化身为人,把裴栖珩抱个满怀,一字一句,“记不记得当初答应过我,要对我负责。”
明明满口胡话的蚀魇不值得相信 ,可是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像他所言是事实,曾经真的承诺过要负责。
“你想反悔?”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裴栖珩无奈,“上辈子他没对你负责?如果没有你去找他。”
前世今生界限模糊,这只熊猫仗着他没有记忆胡言乱语。
少年垂下眼帘,遮住里面晦暗不明的神情,长手长脚把裴栖珩抱在怀中,怀中一片真实。
“上辈子你没有实现,承诺这辈子兑现,你是不是故意?”
“故意不想对我负责。”
裴栖珩只觉得脑门疼,少年心中的念头太过偏执,不听其他话语,认定心中所想。
轻轻叹了口气,裴栖珩声音很轻,“可是我不是他啊 ,你应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