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以外已是天翻地覆,孟阁老亲自主政,严惩一干当官不为的人。
一甲先生作为久居罗平的人,自然负担起了举证的工作,孟箬逸以及两个小家伙也就一直留在了孟阁老身边。
有意无意的把麒麟带在了身边,看那小家伙不怒而威的模样,典型的就是天子翻版。
怎么就会没人发现呢?
别的人一旦有了龙子,那是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偏偏这宋家姑娘,非但隐瞒不报,还扯了个弥天大谎,想要掩盖龙子真相。
就算他阅尽天下,但是也想不通什么问题。
反正这事也是该皇帝操心的,可轮不到他去操心,索性不管了。
只是听着琪琪小丫头左一声爷爷,又一声爷爷,那小嘴甜的啊,都让他嫌弃起自家的孙子来了。
司空肇那边个足足睡了四个时辰,醒来的时候都是半夜了,申轶赶紧上去询问。
“人呢?”睁眼身边没人,什么情况?
“夫人担心吵到你休息,去别的房休息了,要不奴才去请夫人……”申轶赶紧解释,说完就看着司空肇的脸色,再做打算。
“恩。”司空肇老大才不管这个时候是不是会吵到人,他只知道,宋雪应该乖乖的留在他的身边才是。
宋雪睡梦中被叫醒过来,全身都还处于极度疲倦的状态,但是依旧打起精神,向司空肇大爷请安。
“备水,爷要沐浴更衣。”之前是太困,现在睡够了,觉得全身腻歪了。
“是。”宋雪任命的起身吩咐,这不又吵醒一干人等。
还好早就有所准备,水都是用小火闷着的呢,所以很快就给他备好了。
宋雪又悲催的当起了服侍帝王沐浴更衣的宫女,给他一番折腾之后,大爷是干净清爽了,宋雪反倒是一身汗湿。
用剩下的水,自己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这才消停。
待大爷再度躺回床上,宋雪沾枕就入睡,根本没顾及司空肇想要说话的心情。
看着宋雪露在被子外的手,拉过来一看,指甲里还有着洗不去的泥垢,手心有着薄薄的一层茧子。
她是真心来干活的,不是说了玩的。
她究竟在想什么?她想干什么?
难道乖乖的呆在御书房,享尊处优不好吗?
御书房的女宫,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她的地位或许她自己没有发现,但是他可是知道,朝中大臣,谁不对她毕恭毕敬,只因为她是掌管着把折子从一堆折子中递到天子手中的权利。
这样的权利或许她从未放在心上,可是她哪知那代表了什么?
一丝不苟,油盐不进也成了她的代名词。
之所以没有人借机靠近她,拉拢她,只因为他们家好似就没有突破口,唯一的缺点就是宋夫人。
可是夫人身边的侍女,那都是成了精的人,也不晓得宋雪培养的还是楚霆派去的,反正想要接近宋夫人,利用宋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楚霆已是富可敌国,他还是殿试进士身份,并且还是奚家家主,这样的人,他缺什么?
又有什么能打动他?普天之下,说点不好听的话,除了皇位或许没有任何能打动他。
宋雪呢?
作为女人,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婚事,可是一而再的订婚,最后都了无音讯,聪明人应该明白了。
她之所以如此,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没人敢娶。
他一而再的赐予她特权,代表了什么?
连后宫中的女子,皇后在内,都无人敢说她一言半语,只因为也有过,一个接着宠幸了几天的美人,含沙射影的提了宋雪几句,第二天就消失了。
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谁也不敢提,谁也不敢问。
自此,无人敢在提,因为一个美人只不过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罢了。
这些宋雪是不知道的,因为他知道,她的性格,或者是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些。
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当然这也是她能专注于御书房,为他分忧解难,并且有序解决了政务混乱的问题。
也因为政务有序,他这个帝王当的不轻松,也轻松。
都是相对的,之前也忙,并且忙得是没有头绪。
现在也忙,但是有可控性,并且还有部分的休息时间。
她连夜赶赴漳州解救慕容萩晔那个傻小子,让他很是不是滋味。
可是,他也知道,慕容萩晔出事,那必然不是小事,她去了他反而放心了。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她出面了,他就觉得这事一定能解决妥当。
果真,她解决了问题,并且还完美的超出预期的化解了这个他以为会存续多少年的问题。
封个安王,留在京城,朝廷只不过是出点钱,还能把可疑的人明摆着监管起来,这让他省了多少心。
一旦战乱爆发,那就不只是国库消耗的问题了。
赐婚平阳郡王,哪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省得她一天到晚的相亲什么的,原本他就没打算让这婚能成,因为漳州一事,随着耶律绒的求娶,朝中已经有人议论纷纷,他恨不得把那请婚书撕成碎片,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解释,不说明,平阳郡王的赐婚废止,安王也另娶他人。
只是为何?
平阳郡王曾上书愿意娶宋雪,就算她真在漳州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待她如一。
安王耶律绒也如此。
宋雪身上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他们这么对待?
当然,他的女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这点他是知道的,要不,一个女人,他为何迟迟不肯放手。
但是也是这个女人,让他自始至终都看不透,看不明了。
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她是迫于形势屈服于自己?还是她的心理还是有他?
暴露身份之前,他明明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那份热情和依赖,或者说是信任和心动。
但是自从身份纰漏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薄,他都要怀疑之前的那份情愫是否存在。
听着孟阁老时不时的提及孙儿传来的消息,他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算她老实,否则他绝不会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