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凌凌这么坚定的模样,李沅挑眉,她难得想要自己动手,就任由她去也无妨。
顶多,多派一些人保护她就是了。
李沅低下头,掩去眼底寒意,却又看到了白凌凌已经磨破皮的手腕,不由得面露心疼之色:“疼吗?”
顺着对方目光看过去,白凌凌一眼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无所谓道:“没关系,一点也不……”
话还没说完,李沅就突然手上一用力,白凌凌觉得腕间一疼,生理性泪水涌了上来,一双猫瞳瞪着李沅:“疼。”
“疼就对了,记住这疼,下次你就不敢到处乱跑了。”李沅伸手揉揉她的头顶。
白凌凌低下头,嘴里嘟囔了几句,李沅却没有听清。
下午的时候,白凌凌正在房间中休息,迷迷糊糊之间翻了个身,入眼就是面前跪着一排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
白凌凌正要继续睡的时候,猛然惊醒,吓得坐起来,像是被惊扰的小猫,后退好几步。
“你,你们是谁?这里是霜云殿,竟然也敢擅闯?”
只听跪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男人沉声道:“属下影一,是主子派来帮助娘娘的。”
白凌凌眨了眨眼,看几个人真的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放松了一些。
既然是李沅派来的,白凌凌也没有客气,直接让这几个人去查了柳氏的底细。
白霖暂时动不了,但是白凌凌相信这件事肯定和柳氏脱不了干系,更何况……
白凌凌想到自己在柴房听到的丫鬟说的话,心中一阵酸水往外冒。
李沅派来的人效率很快,差点就将柳氏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出来。
略过那些没用的信息,白凌凌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
“柳忠义?”
白嫩的指尖指着这三个字,底下是这个人的生平。
这个叫柳忠义的,是柳氏的侄子,与柳氏十分亲近。
即便是柳氏嫁入了镇国公府,许多亲戚都没有联系,但是这个柳忠义却不一样,不时的还会接济他。
而柳忠义虽然叫做忠义,实际上却是吃喝嫖赌无所不通,尤其是赌,经常被人要债,许多次都是柳氏帮忙,才堪堪还上了钱。
要不然恐怕早就变成秃鹫口中食了。
虽然不清楚柳氏为何对柳忠义这么好,但是柳忠义,绝对是能够撬动柳氏的一块板子。
白凌凌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除了夜晚的花街,自然就是白天的赌坊。
柳忠义这两天手气不怎么样,但人就是有一种赌徒心理,总有一种错觉叫做下一场我能翻盘。
他手中攥着从家里拿来的银子,并没有贸然下手。
这个时候,一条手臂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哟,这不是柳爷吗,不玩一把?”
柳忠义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入眼是一个年轻男子,他认识这个人,地方有名的地痞,姓郑,家里排行老三,所以诨名又叫郑三。
以前这人追过柳忠义的债,所以柳忠义对他还是有一丝惧怕:“三,三哥,我就是来看看,哪里有钱玩……诶,诶,三哥……”
郑三不管柳忠义说了什么,直接从他怀里掏出银子,嗤笑一声:“柳爷,这不是有嘛,来,这儿最简单的,比大小,我先替柳爷压一局。”
说着,不管柳忠义的阻止,直接将柳忠义的银子压在了桌子上。
“诶,我的银子……”
柳忠义正准备上手拿,郑三先抓住他的手腕,脸上带着笑,但手上微微用力,“柳爷,咱们规矩,上了桌就不能拿下来。您不会想要破了这个规矩吧。”
听到这话,柳忠义打了一个冷颤,连连摇头。
郑三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抬眸似是无意看了一眼荷官。
荷官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双手开始摇骰子,嘴上吆喝着:“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下了注。
荷官看时间差不多了,将手中骰盅放下,柳忠义眼睛都盯直了,生怕自己赔了进去。
打开一看,里面骰子数五六六。
荷官呦呵一声:“五六六,大。”
柳忠义定睛一看,正是大。
投小的人不少,光是这一下,他就赚了二十两银子。
郑三道:“你看,这不赚了吗。柳爷,趁着手气好,再来两局?”
柳忠义忙不迭的点头,果真又开始玩了起来。
郑三见鱼儿上了钩,冲着暗处打了一个手势,又拍了拍柳忠义的肩膀,先离开了。
柳忠义今天手气的确好的出奇,一个下午赢多输少,可以说将几天前输的全赢回来了。
就在他盘算着今天找哪个姑娘的时候,郑三又来了,看着柳忠义怀里的银子,笑眯眯的说道:“哟,柳爷,这手气不错?”
柳忠义也笑呵呵的:“是啊。”
郑三压低声音,意有所指:“柳爷要不要进去玩玩?二楼更好玩。”
赌坊二楼一般玩的更大,柳忠义虽然好赌,但是也知道分寸,从来没有上过二楼。
郑三道:“今天手气这么好,不如趁热打铁,说不定,能发一把呢。”
若是放在平时,柳忠义定然会拒绝,但是今天他却犹豫了。
看着怀中银子,目光中流露出动摇的神色。
郑三抓准时机,搂住柳忠义的肩膀,不管对方意愿,直接将人带上了二楼。
柳忠义也是半推半就,上了二楼以后,才发现二楼跟一楼的确是差别挺大。
玩法不仅更多了,而且分成一个一个小包间,非常注意客人隐私。
同时角落还站着打手,应该是为了防止闹事。
郑三带着柳忠义很快进了一个包厢。
这个包厢只是普通的塞龟,让柳忠义松了一口气。
郑三介绍道:“就跟赛马一样,谁先过线,谁就赢了。”
柳忠义紧张道:“多少钱一次?”
“二十两。”
二十两够平常人家一年开销,但今天柳忠义赢了不止二十两。
郑三似乎觉得不够,又道:“一场赢了,五百两呢。”
柳忠义咬咬牙,下了一注。
一刻钟以后,不出意外,柳忠义输了。
他还想下注,赢回来,郑三却拦住他:“诶,柳爷,要想下注,得先付钱。”
柳忠义迷茫眨眼:“什么钱?”
郑三吊儿郎当道:“自然是赌输的钱。”
“二十两,我已经给了啊。”柳忠义隐隐明白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郑三笑了一声:“柳爷别说笑,楼上一把,少说也是五百两银子,二十两只是你选这只龟,如果输了,输家要给赢家付五百两。”
“你,你套路我?”柳忠义从牙齿缝隙中挤出这几个字。
郑三漫不经心道:“谁叫你蠢呢。给钱,还是留命,柳爷,请?”
柳忠义脖子一横:“我没有钱。”
郑三冷笑:“你不是还有一个祖宅吗?”
柳忠义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后退两步,“你们到底想干嘛?”
“祖宅,或者你的命。”
郑三冷声,“柳爷,选吧。咱们这儿最好的刽子手,能割人三千刀还留气呢。”
半个时辰后,一张房契出现在了白凌凌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