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直爽,也从不是一个受委屈的性子。
当年,她也曾定过亲,因觉得不合适,便当机立断退了亲。
即便因为此事,她拖了好几年才有跟颜家二老爷成亲,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若非放弃了那桩不好的,她又怎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颜家二老爷未曾嫌弃过她,老夫人待她又跟亲闺女一样,包容着她的性子,她很知足。
所以,妧妧也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
念及此,她拍着心口,说道:“妧妧,你放心,这件事包在二伯母身上,我会跟老夫人说的。能继续咱就继续,不能继续,咱绝不受这个委屈。”
听到她的话,颜洛歌心下感动不已,道:“多谢二伯母。”
前世被曹氏蒙骗,她没能看清家人对她的爱护。这一世,她定要守护好这群真心为她的家人。
“啊!”
忽然,前方传来异响。
颜洛歌知晓好戏要来临了,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不安地看向二夫人,“二伯母,怎么了?”
二夫人亦是听到了那一声,面色凝重,紧紧护着颜洛歌,“别怕,你站在这里,我去瞧瞧。”
颜洛歌却紧紧拉着她的衣角,似是很害怕,“不,二伯母,我跟着你。”
“那……好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反正这是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孟府,也不会有什么事。”
二夫人牵着颜洛歌的手,小心翼翼地过去。
那里有一个小姑娘目瞪口呆地望着某个地方,在她旁边还有个散落的风筝。
因她的叫声,远处的人渐渐往这边走来。
“滚!”
忽然,草丛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
这声音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二夫人和颜洛歌却听得清楚。
颜可欣!
这是颜可欣的声音。
两个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急忙走过去。
只见那草丛中曹广正半躺在那里,额头上还冒着血珠。
颜可欣则是一脸的愤恨,手里还攥着块石头。
毫不疑问,曹广头上的伤口就是颜可欣砸的。
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砸他呢?
一男一女,隐蔽草丛……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分明是在行不轨之事!
二夫人脸色难看得很,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颜可欣是不是自愿,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丢的都是女子的脸。
闻言,颜可欣立马跪下来,声泪俱下,“还请二伯母为我做主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指着她跟曹广议论纷纷。
“呦,这是怎么回事?孤男寡女的怎么在这里?”
“这女的不是刚才那个连画都画不好的那个吗?她怎么在这里?瞧着那个样子,好像是……哎呦,真是世风日下啊。”
所有的人话柄都冲着颜可欣,没有一个人是指责曹广的。
这便是世间对于男子的宽容。
发生这种事,人们不会分辨事实,全都选择把错归在女子的身上。
前世,大姐姐便是被这种言语逼到抑郁。
可恨的是,当时大姐姐自杀后,颜可欣还曾公然嘲讽她。
这一世,颜洛歌便让她亲自体会一番这种滋味!
二夫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色越发难看,“既是要我做主,那你就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伯母,我从大厅出来后,本是想散散心,途中却遇到了表哥……”
她还没说完,周围的人就又说话了。
“原来是表哥啊,那估计是情投意合了。唉,现在的人是怎么回事啊,大白天的竟然做这种事情,简直是枉为人啊。”
“可不是嘛,瞧着这女子的样子就不是个安分的,想来就是她故意的。不然为什么不在大厅里好好坐着,非要跑出来。”
“就是,如今被人发现了,还要做戏,哭哭啼啼的,装给谁看呢。”
二夫人脾气本就爆,一再听到这些人的话,当即就火了,怒道:“你们都给我闭嘴!让她把话说完!”
众人这才不再多言。
颜可欣继续说道:“表哥不由分说,非把我拉到这里,不等我说什么,就……就想对我行龌龊之事,我不从,便打了他。”
二夫人其实是信她的话的,但这并不是出于对她人品的信任。
而是觉得以颜可欣的野心来说,她才看不上一个小小的表哥,也不会把身子就这样糟蹋了。
但别人会不会信,就不好说了。
果然,不光别人不信,就连曹广都不信。
他甚是伤心地望着颜可欣,道:“表妹,明明是你写信对我表明心迹,如今怎么反倒咬我一口呢?”
颜可欣怒,“我什么时候给你写信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才没有。”曹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说,“这便是你写的信,来,大家都看看。”
有好事者立马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却是说道:“这哪里会是她写的信!刚才她在大厅里作的画,我们都看到了,那么丑,又怎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呢!你还真是个骗子。”
说话的人把信传给别人,别人看了俱是不信,毕竟能写出这样好看的字,必定作的画也不差。可刚才颜可欣那幅画,实在是惨不忍睹。
曹广急了,喊,“这真的是表妹写的信,她刚才只是紧张才没有画好,实际上她写的字就是这样漂亮。”
众人依旧不信。
曹广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扣上骗子的帽子,甚至刚才对他有利的形势也极有可能转变,当即就更急了。
左思右想,他忙说,“我这里还有表妹曾抄写过的诗词,你们可以比一比,字是一样的。还有,你们可以派人去颜府,表妹的房里有好多她写的字,一比就知道了。”
人们见他这样言之凿凿,不由得犹豫起来。
难道这信真是颜可欣写的?
她们望过去,把信举起来,希望她给个答案。
颜可欣惊恐地发现,那字体竟跟她写的一模一样。
但颜可欣哪里敢承认呢,她现在脑子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尤其是刚才被人们那样辱骂,她不想再跟曹广扯上任何关系。她虽没看清信上写的是什么,但一看人们的反应,她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信。
倘若她解释不清,那简直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现在无比的讨厌曹广,本来她就不喜欢这个粗鄙的表哥,但娘非要留下他,还说留下有大用。
可现在看呢,他的用处难道就是诋毁自己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