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一片欢声笑语,大家都齐聚在老夫人的康宁院,等着新娘子们回门。
颜洛晗最先回来的,携着张家精心准备的回门礼,以及温润尔雅的张欣朗。两个人携手而立,光是对视一眼,都能让人感觉到他们间的甜蜜。
二夫人放心了。
她的女儿,能嫁给张欣朗,她很知足。
老夫人亦是高高兴兴,笑着拉着颜洛晗的手问东问西,虽然她知道颜洛晗不会在张家受欺负,但仍免不了挂念。
张欣朗一点都不嫌弃老人家的唠叨,笑眯眯地望着。不多时,颜俊德和颜俊辰就将他叫走了,免得他在这里尴尬。
只有女儿家了,话题越发自由起来。
还有人问颜洛晗,做了他人妇到底是什么感觉,羞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人们聊了好久,这才发现颜可欣还没有过来,有人说道:“这该不会是不回来了吧?我听说,那日孟家并没有请多少宾客,想来是不怎么重视的。”
“那就说不准了,也可能是人家攀上了高枝,嫌咱家庙小,不愿回来了吧。”
老夫人听着她们的话,眉头皱了皱,不管怎样,新娘子不回门这绝对是于礼不合,孟家怎么会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难道真是不把她们颜家放在眼里?
她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通报,说是三小姐和三姑爷过来了。
很快,颜可欣就穿着华贵衣服进来了,那衣服,比在场中任何人的都要华贵。但这衣服一点都没有给她增光添彩,反而像是她借来的,总之跟她很不相称。
只见她笑的花枝招展,招摇地走过来,连礼都不行,“祖母,我带着夫君来见你了。”
老夫人的脸色没有半分好转,训诫道:“才嫁了几天,怎的连规矩都不知道了,这么多的长辈,还不一一行礼!”
谁知,颜可欣却说,“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吧,况且等夫君金榜题名了,还不知道到时候是谁给谁行礼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这个颜可欣真是狂妄至极!
谁说孟德超就一定能金榜题名了!
她也太目中无人了!
孟德超亦是觉得她有些说大话了,虽然他很有把握,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实在是不妥。万一被有心之人传出去,他或许会被人扣上一顶自大的帽子。
他悄悄扯了扯颜可欣的袖子,想让她收敛一下。
可颜可欣直接就把袖子又拽回来,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道:“祖母,我娘呢?怎么不见她呢?”
她今日可是带了不少的好东西,有好多都是专门给曹氏的,她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好好抬一下她。
若说刚才是狂妄之言,那现在就是太不懂规矩了!
她不问嫡母,反问一个姨娘,甚至还称她为娘,实在是过分!
不光是老夫人,杨妙艾的脸更是刷的一下就拉下来了。
本来她就不想过来,后来念着大局,还是过来了,她甚至为颜可欣准备了一个礼物,可换来的却是这个!
娘?那是曹氏该得的称呼吗?
颜可欣究竟把她这个嫡母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
杨妙艾怒不可遏,猛地拍了下手边的桌角,喝道:“称一个姨娘为娘,成何体统!”
颜可欣不屑地哼了一下,目光都没有看她一下,直接说,“她的的确确是我的生身母亲,我称她一声娘又如何,将来我还要奏请皇上,封她为诰命夫人呢。”
“你……放肆!”杨妙艾气得心口不断地起伏着,不断地呢喃着,“反了你了。”
大庭广众之下,她这般不给自己面子,岂有此理!
周围的人也都觉得颜可欣太嚣张了,明明之前她还算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孩子呢,如今不过就是嫁了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们不解地看着颜可欣。
颜可欣则谁都没看,朝身旁的蝴蝶说,“去把我娘请过来。”
“是。”
老夫人全程都黑着脸,她算是看出来了,颜可欣嫁了人便不是她了。
这样的姑娘出自她们颜府,当真是丢脸。
颜洛歌则很清楚颜可欣为何会变成这样,无非就是手里把着孟德超变成废人的秘密,要挟着孟德超对她俯首帖耳,随后便张狂的不知所谓。
不过如此也好,越是张狂,就越容易出现差错,死的就越快。
她冷冷地扫了眼颜可欣。
才刚刚收回目光,颜可欣就望了过来,忽而笑起来,“妧妧?真是好久不见了。”
颜洛歌撇了撇嘴,明明也就两三天不见而已,哪里来的好久。
颜可欣似是没瞧见她对自己的无视,接着笑道:“说起来,咱们姐妹俩自小就玩在一起,冷不丁分离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依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你没有婚约,不如你也嫁到孟家,跟我做个伴吧。”
小姑娘冷冷一笑。
嫁到孟家?据她所知,孟家有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吃喝嫖赌样样都干,若她猜的不假,颜可欣必定说的是这个人。
她还真是想得美!
小姑娘唇角微勾,流露出几分不屑,“三姐姐,别以为你嫁了人就高我一等,我与你仍是同辈,我的婚事自然轮不到你来做主。”
“妧妧,我也是为你好,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既然不愿嫁,那就算了,不过若是你到时候嫁不出去,可不要怪我哦。”
小姑娘点头,“那倒是怪不着你。”
颜可欣依旧笑着,正欲点头。
小姑娘又说,“因为我不会嫁不出去,而且我还会正正常常地嫁出去,不像有的人,肚子里若是没有东西就没人娶。”
闻言,颜可欣脸色一变,青一阵白一阵的。
颜洛歌则笑了,“三姐姐,你可要珍惜你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哦。我啊,在此祝你跟三姐夫琴瑟和鸣,子孙满堂呢。”
子孙满堂,这四个字顿时让一直没有说话的孟德超面色一变。
虽然颜洛歌什么都不知道,而这四个字的确是祝福新人的,可如今在他听来,这绝对是讽刺。
瞧着孟德超难堪的脸色,颜洛歌几不可闻地挑了挑眉。
这个男人,还真是站得住脚。前世,他何其的意气风发啊,这一世,却被一个颜可欣牵制成这样。
当真是不知道他在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