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像我二哥被禁锢在某个地方?”
“不论如何,只愿能早些找到他。”
“过几日该给孩子办周岁宴了,拖了一个月呢!”
“特意等你回来。”
卫廉低头欲吻颜输棠,她反倒抱起醒来懵懂的小暶月。
颜输棠亲了亲小暶月红扑扑的小脸,他明亮的眼睛盯着卫廉看,肉乎乎的小手挣扎着朝卫廉伸去。
“他要你抱。”她无奈的将小暶月递给卫廉抱,“我去沐浴更衣,你们先用膳。”
话音甫落,颜输棠去衣柜翻干净衣裳,走出屋门。
卫廉皱着眉看着怀里黏人的小暶月,她回到自己身边,将关心与爱都分给了夹在俩人间的小家伙,孩子仿佛成为一种阻碍。
夜间,卫廉将隔在二人间的小暶月放置在床榻里侧,刚抱住颜输棠时孩子却啼哭起来。
她身边突兀多了卫廉有些不习惯,只好将认人的小暶月抱回中间的位置。
卫廉欲言又止的盯着对自己似是拘谨的颜输棠,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哭闹得面红耳赤的孩子。
“你对我的感情淡了?”卫廉问。
“应该没有。”颜输棠道。自己感觉反而更浓厚。
“应该?”
卫廉眸光一紧,起身用小锦被捂着小暶月,抱着他朝屋子大门的方向走。
颜输棠迷惑地道:“你要去哪儿?”
他回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沉默不言地走出屋。
颜输棠躺回温暖的衾被里,以为他生闷气带着孩子去隔壁书房睡。
她在宽敞的床榻上颇感轻松,阖眸休憩。
睡得昏昏沉沉时,她感觉温热的某种物霸道地贴在自己唇上,猛地睁眼撞见清澈明亮的双眼。意识到是卫廉在吻自己,心蓦地慌慌的,欢喜感随之而来。
卫廉离了她柔软如嫩豆腐的唇,走进衾被里看着两颊微微泛红的她。
“孩子呢?”她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母亲照顾他。”
卫廉攥住颜输棠乱动的手,倾身覆盖住她娇软的身躯,感觉到她身段愈发曼妙丰腴,“两年了。”
颜输棠看着他缓缓滚动的喉结,不由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复又轻轻触摸他的喉结,“你就为等这天?”
“不止今日。”卫廉的声音缥缈绕在她耳际,如微风拨动她的如丝如缕的心绪。
他褪尽她的衣衫,又看尽她冰肌玉骨,俯首吻她时嗅到蜜柔的暖香。情意高涨地与她缱倦悱恻,她犹如绵绵的烟,不费蛮力就能樊笼他的身与心。
两日后。
卫廉散衙回来,坐在床榻前喂病态的颜输棠喝粥,“我都未喂过孩子喝粥,此次不准借病推诿。”
她用绢帕捂住鼻子连打几个喷嚏,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是谁害的?”她刚回来那一整宿未好好盖被子休息,着凉受风寒,足足病了两日。
卫廉清俊的脸浮现明亮笑意,那样美好的面貌撩动她平静的心湖,“这几日暶月让母亲照顾。”
颜输棠嗔怪道:“若不是你,他会早些熟悉我。”
“你的注意力全被孩子吸引去,一年未见合该陪我。”
他舀一勺热粥吹了吹热气,喂给她吃。
此时婢女走进屋里,说道:“宫里的公公来接颜娘子入宫为陛下看诊。”
“陛下怎知棠棠回来北燕?”卫廉吩咐过府里人不可透露颜输棠回来的事,她也一直在院里养病未踏出过大门一步。
婢女摇了摇头,郁闷道:“奴婢们恪守规矩对外隐瞒,肯定从未放别的院里人进来。”
颜输棠猜想是谭开霁的人察觉到自己回来,或是他们逼迫蕊娘供认。
“我去看看。”颜输棠穿上白缎绣履,走到妆奁柜前随意用木簪束发,将自己打扮得不引人注意。
卫廉拥着她走出侯府大门,他对站在油壁马车前等候已久的宫人道:“我陪爱妻入宫。”
许公公为难地说道:“陛下明早就会送夫人出宫,世子尽管将夫人交给咱家照顾。”
“陛下的病症如何?”颜输棠问。
“像是蛊毒,故而得夫人去治。”许公公道。
“我很快会回来。”说着,颜输棠离了卫廉的怀,走进马车厢。
卫廉目送她进宫的马车离去,心中疑虑重重。
北燕皇宫的麒麟殿内。
许公公引着颜输棠进殿,她不见公冶昀的身影,不由奇怪,“陛下在何处?”
“陛下在紫金宫批阅奏折,世子夫人入座。咱家去请尊驾。”许公公交代宫女们照料颜输棠,旋身走出内殿。
绿衣宫女走到颜输棠面前,打量她一番,“夫人的着装太素,奴婢们须得为你重新梳洗打扮才可见圣颜。”
颜输棠拢了拢藏着诸多药物的宽袖,“我是来治病的。”
“此乃规矩。”绿衣宫女态度强硬。
不等颜输棠答应,她们走出殿门。
颜输棠病体中头脑昏昏沉沉,环顾旧时来过一回的麒麟殿。殿内古朴素雅,纤尘不染,虽有几盏宫灯点缀,室内却仍黯淡。
她面前是青铜暖炉,身后临窗的书案上架着一把棕黑雕漆老杉木古琴。
颜输棠走向古琴处,却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循声见宫女们端着绸缎袍与梳妆打扮之物进来。她们身后跟着抬浴桶的小黄门。
绿衣宫女指使宫女们准备好沐浴热水,唤退小黄门,对颜输棠做出邀请的手势,“请夫人梳洗。”
颜输棠两黛远山眉颦蹙,跟着走到浴桶前,“我自己沐浴,等会儿你们进来为我梳头。”
“奴婢们就在殿内伺候,恭候夫人吩咐。”绿衣宫女们退到屏风外等候。
颜输棠葱白的手捧起铺满红艳花瓣的水,闻了闻未发现掺入奇怪的味道。她褪尽衣衫走进浴桶,整个身子浸入微热的水中,病了两日的身子略感舒畅。
周遭水雾氤氲,她的脸似是沾露的清新海棠,如蒲扇的睫毛缓缓展开,极致美态。
半柱香时辰后,她擦干身子,穿上宽大的真丝白袍。蔽体三重衣,却都是单薄之物,冻得她打了个寒战。
宫女们为颜输棠弄干头发,用金簪为她挽半披的发髻。
绿衣宫女端详姿容明媚的颜输棠,在她略无血色的唇上轻注沈檀,衬得她精神了些。
“屋内燃久了炭,陛下稍后进殿难免会熏得头昏。撤掉!”绿衣宫女唤退别的宫女们,对颜输棠道:“夫人若觉得冷不妨去塌上盖被取暖。等陛下传令过来,奴婢再来叫醒你。”
颜输棠颔首,走到床榻前捂在被子里坐等。对面的坐塌曾是公冶昀躺过的,她厌恨其人已久,不愿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