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不可违,圣旨更不可抗,他终究是君,他终究是臣。
抗旨,罪大滔天!
皇帝怒声:“邪王,你还不领旨?”
黄公公在旁,双手奉上圣旨,这也是刚才他递给温言笙的。
温言笙没有接,而现在他也没有接。
他没有迟疑直言:“臣办不到!”
这次不是臣弟,而是臣。
皇帝他们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办不到,愤怒多于震惊,他一时梗塞即使早已预料,但是真的发生还是让他怒火攻心。
黄公公微微看向皇帝,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就是现在。
他立即做出反应,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嚯到了地上,“邪王,你要抗旨吗?”
“是!”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语气很淡,却散发出令人无法无视的霸气来,一袭白衣翩翩公子,他不像臣不像君,却像那无情无欲的九天神邸。
而皇帝只有每逢佳节跪拜祈祷的份。
当年的凰妃也是这样,站在那里就好像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同,天生的高贵,那样高高在上,尊不可犯。
而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帝都恨他们这样站在面前,因为那会让他们无形的有一种低人一等的耻辱感。
皇帝眯眼看着他,散发出摄人的杀气,怒视了片刻而已,他便毫不犹豫大声下令,“邪王抗旨不尊,马上将他押到悔过宫禁足,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探视!”
话音一落,御林军就进来押住了裴玺承,唇畔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直到他出去了走远了,皇帝都没有从刚刚那耻辱感中走出来,他犹如感觉自己不是皇帝,裴玺承才是。
他恨这种感觉,恨凰妃和邪王的出现让他低人一等一辈子都被压着。
黄公公走上前,跟他说:“按计划进行!”
“嗯!”皇帝重重的点点头,却怎么样也忽视不了心里的暗伤。
对啊,他还有计划,接下来还有计划要进行。
邪王被禁足的事,震惊朝野。
邪王权倾朝野,位高权重,皇帝都忌惮他三分,绝对不会轻易动他的,但是,一旦动他,那也表明皇帝是动真格的了!
一时谣言四起。
而这些谣言中,多数都是在说温言笙是红颜祸水,邪王被温言笙迷惑了双眼……
接到消息的诸尚霓匆忙慌乱的闯进诸天成的房间,大喊:“皇兄,承哥哥他抗旨了!”
诸天成桌上摆着折子,无视了她的惊慌失措,眼眸中浮现出一丝被打扰呱噪的不悦。
同是一胞生,为什么诸尚霓那么沉不住气那么惊慌失措?
诸尚霓一心扑在自己的婚事上,那晓得暗地里皇兄与父皇的大计。
诸天成没有回应她,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
裴君笛没想到邪王竟然真的抗旨,并且还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公然抗旨,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进了宫。
可皇帝连见都不见他,他也更不可能能见到邪王。
反而在焦急时碰到了黄公公,急急问:“邪王抗旨了吗?”
“回十三王爷,确实如此!”
“哥他疯了吗?唉,他怎么会……怎么会……?”
黄公公笑着说道:“十三王爷,邪王抗旨的原因你我心照不宣!”
裴君笛皱眉:“你什么意思?”
黄公公拉着他走到墙角,小声:“这几日天下的谣言您难道没有听说吗?”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现在外面传的全部都是温言笙蛊惑邪王……温言笙同邪王抗旨……
诸如此类!
黄公公继续说道:“这邪王妃真是有能耐,下官为朝那么多年还没有见过邪王为谁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您说这温言笙……该不会……”他故作疑惑,实则句句有意。
裴君笛是早就怀疑她的身份的,从她来历不明开始,再到那次在三界船上,他就感觉这个女人的不同。
可是他万万没有从其他方面想过,因为哥他选择的人一定不会有问题,可现在他慢慢的有些质疑了,难道真的是温言笙有问题?
黄公公见他沉默不语,自是知道起作用了,紧接着故作担忧的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兄弟情义床被中就能轻易挑拨离间!”
他说的毫不避讳,仿佛是多担心邪王担心他一样,兄弟情义挑拨离间,这已经明指了他与裴玺承之间的关系。
黄公公的目的就是在此。
可是裴君笛偏偏没有听出来,“真相事实”太多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相信,他被套进了话里。
黄公公最后:“唉!抗旨都做出来了,下一步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裴君笛怒声警告:“黄公公,切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可他表面上是愤怒,但黄公公知道他已经入套了,接下来就只用静静的等待就好。
裴君笛甩了甩衣袖走了。
夜里,他偷潜入悔过宫见到裴玺承,他正悠哉的看书,一点都没有被禁足的感觉。
“哥!”
“来了!”他抬头,皇帝不让任何人探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进出何其的容易。
他印在灯光下走过来,轮廓显模糊,唯有脸上的玉面罩清寒散发着一层微微的白光,“哥,为什么要抗旨?”
裴玺承无比的懒散:“坐会!”白衣的他难得一见,一直以来都是黑衣暗神的形象,如今换成白衣到多了几分禁欲清冷之色。
他哪坐得下,沉声问他:“是不是因为温言笙?”
裴玺承猜出:“你见到了谁?诸天成?”
裴君笛又问了一遍:“别管是谁了,到底是不是因为她?”
“哥,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把你迷惑成这样?”
“哥,你说话啊!”
裴玺承拿着书卷,在裴君笛像是连环轰炸的质问间沉默,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说:“本王原以为你会是唯一一个明白的人!”
此话中有失望。
裴玺承真的以为他会懂会明白,可却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能让他第一个质疑他。
到底是诸天成?还是有其他什么人?
裴君笛始终是懵,他什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各个都认为他是明白的?